第137章 抽丝剥茧

正在吃饭的梁灏轩接到了程珊的电话。
  “喂，姐夫，你在干嘛呢？”电话传来程珊的声音。
  “这个点，不是在吃饭就是在睡觉啊...”梁灏轩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中午十二点半。
  “姐夫，是这么回事...”然后电话里，程珊把表妹陈晴的家庭遭遇娓娓道来，让梁灏轩的心情此起彼伏。
  “这种事找刑警啊，找我一个做生意的干什么呢？你以为我是神探啊...”好不容易梁灏轩耐着性子听完程珊说话，他便有些郁闷了。他又不是警察，更不是刑警，这种凶杀案找他干嘛？
  “嘿嘿，姐夫，你身边那几位高手，我可是见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他们来保护我和姐姐...”程珊的脸一向是厚脸皮的。
  “那也只是保护你们，再说这凶杀案和你们也没关系啊...”梁灏轩耐着性子回答。
  “那是我表妹，你说，我小姨和表姐被那啥奸杀了，你看我姐那么漂亮，万一...”程珊亮出杀手锏，她知道梁灏轩很在乎她二姐的。
  “这...”梁灏轩语塞了，提到程晓，他不得不重视啊。
  谁他妈的知道那凶手会不会向程晓出手啊？妈的，这不去都不行了啊。
  “好...”梁灏轩无奈地回答，连饭都不吃了。
  当即，梁灏轩连忙打电话给伍世豪，让他多加人手保护杨丽娟和程晓。
  ...
  ...
  一个小时后，梁灏轩带着伍世豪和战士兵启程沪市，这次就没带方瑶这小助理了。
  毕竟这次出差不是为了公事，是去抓杀人犯，搞不好，连命都没有，谁他妈的知道是面对哪些穷凶极恶之徒啊。
  华山路一个高档别墅小区，程晓家里，程珊进了卫生间，随后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陈晴，你已经想通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梁灏轩和伍世豪、战士兵听完王晴关于整个案情的讲述，梁灏轩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啊，前世小说、电影看得是不少，那只是精神娱乐而已，实际上能见到的都是一些新闻报道，谁他妈经历过还能活下来的啊。
  梁灏轩看了看伍世豪和战士兵，伍世豪马上会意。老板把主场交给他了，毕竟他的经历是在场的人中最丰富的，他马上问道。
  “我已经可以解释安全套的疑问了。”
  陈晴看着他，仿佛伍世豪就是那根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还是认为陈松是被人陷害的？”
  伍世豪沉吟道：“安全套是最重要也是最直接的证据，你想到什么了？”
  “我始终想不明白，陈松为什么要拼出黄婷的样貌来？这是一个极大的疑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两个根本不是同谋！”
  陈晴的美眸中闪烁着智慧和坚强，说道:“而黄婷两次在陈松面前出现的时间，刚好是陈慧被害之前和陈贞被袭之时。如果说第二次是刻意让陈松找不到时间证人的话，那第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时候迷药已经放进陈慧宿舍的热水瓶了。”
  当时陈慧在宿舍被害时，警方在宿舍的热水瓶里检查出有安眠药的成份，故此陈晴有此一说。
  “嗯！”
  伍世豪大脑就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一边分析案情，一边说道：“黄婷那天在宿舍的出现很蹊跷，一定会引起你们警方的注意。陈松如果是凶手，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他拼出黄婷的样貌，确实不可理解。”
  “所以，黄婷故意找陈松上床的目的，让陈松找不到时间证人还在其次……”
  陈晴目露精光，“最重要的，是得到装有陈松的安全套！”
  事后，警方通过调取学校附近的监控发现黄婷在事发前曾经两度出现在陈慧的宿舍附近，只是当时周小雄在分析案情时没有重视到这一点，毕竟当时都以为黄婷是被陈松杀害的，但后来陈祥又出示证据，证明陈松有不在场的证明。
  “豁然开朗！”
  梁灏轩一拍大腿，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但是伍世豪还没有说话，他就抢先说道:“以陈松这种马大哈，根本不会去考虑安全套被带走这种小事！凶手作案后，把死者的血涂抹到安全套外面，丢弃到离凶案现场有一段距离却又仍然在我们搜索范围内的地方，目的就是要嫁祸给陈松！”
  “可是，凶手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搜索到那里呢？还有，黄婷家里的指纹，我想不到合理的解释。两次都是在陈松自己家里上的床……”
  梁灏轩也沉默了，毕竟他又不是刑警，又不是干这行的。
  沉默了一会儿，伍世豪才接着说道：“可能这就是凶手为什么要两次丢弃安全套的原因，因为一个安全套已经足于让陈松百口莫辩。他也许怕第一次我们没有找到，又搞了第二次……不然连续两次都这么粗心大意，很容易反而引起我们的疑心。”
  “就是，凶手根本就可以把这么重要的证物扔到我们不可能找到的地方。反正要收藏好带走，为什么不干脆带回家往抽水马桶里一冲，却丢在路边？这很没有道理！”

  陈晴皱着眉头说道。
  “嗯！”
  梁灏轩摸了摸头发，突然问道，“你说过，你怀疑现在陈松已经遇害了？”
  陈晴呼一口气：“如果他不是害怕躲起来的话，这是最大的可能。凶手的目的只是想让大家相信陈松杀了人，而不是想让法庭定他的罪。如果凶手觉得案情出现了疑点，把他毁尸灭迹，制造畏罪潜逃的假象，是很正常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梁灏轩沉声道：“我只是想到，如果凶手控制了陈松，就等于很容易得到了他的指纹！”
  “你说凶手带着那么大一个人或者尸体，到黄婷家印指纹？”
  陈晴难以置信地说，“这太夸张了吧？钟松可是个一米八三的大个子！”
  “我看过一件案子……”
  梁灏轩继续说道：“凶手杀了替罪羔羊，然后砍了他的手掌去印指模，干扰警方的视线……”
  “好狠！”
  陈晴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们现在已经能够解释指向陈松的两个最大疑点了！”
  “假如陈松不是凶手的话，那会是谁呢？”
  梁灏轩皱眉说道：“刚才在里面，有同事怀疑害你母亲的是陈祥……他怀疑陈祥在陈贞和陈慧以及陈世峰的原配死后，本来已经成为你父亲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可是却偏偏让他知道了你和你母亲的存在，所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注意陈晴的反应。
  见陈晴一直紧锁着眉头，没有不悦的表情，梁灏轩才放心地继续说道：“你看以陈祥的为人，这种可能性……喂？陈晴？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哦不！”
  陈晴回过神来，说道：“陈祥是和我们接触过，但也是因为我爸信任他才让他和我们接触，他没道理和陈松或陈慧两兄妹说的，更不可能让他婶婶知道，毕竟我爸对他姐弟俩那么好，这件事……”
  “我刚才说……”
  梁灏轩觉得陈晴听错了他的话。
  “我不认为有两个凶手！”
  陈晴坚决地说。
  “为什么？”
  梁灏轩不解。
  “我的直觉！你不要吵！让我想想……”
  陈晴坐在沙发上，抱着头苦想着。
  站在一旁的程晓看着陈晴柔弱的娇躯，好像正承受着千斤重担一样，心疼地轻叹一声，随即坐在她身旁，牵住她一只冰凉的小手。
  “你在回忆陈祥最近的行为？”
  梁灏发现虽然初次接触陈晴，时间不长，可是自己却已经有点了解佩服这个坚强勇敢的姑娘了。
  “没有破绽……”
  陈晴低头喃喃自语，“一定会有的！那个样子不对……”
  “你是不是感觉陈祥的表现确实有些异样？”
  梁灏轩轻声问。
  “是的。”
  陈晴仍然低着头，“我们一直没有怀疑他！可是回想起来，他的表现太镇定了，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晴抬起头，看着梁灏轩道：“我不是很确定，可是越想越感觉他在命案发生之后，举止行为好像太刻意了……”
  “你现在怀疑所有的人都是他杀的？你和他接触过，他会是杀害自己亲姐姐的那种人吗？”
  “我不知道……”
  陈晴摇了摇头说道:“他一切都很优秀，可是就因为这一点，才给人一种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很矛盾吧？”
  “慢慢来，不要逼自己好吗？”
  程晓看到陈睛又要陷入痛苦的状态，她情不自禁地握紧她的手，心疼地说道。
  “谢谢，表姐，我没事。”
  陈晴没有抽回被程晓握着的手。
  “可是几起凶案发生的时候，他似乎都有不在场证据……”
  陈晴又是轻叹道。
  “不怕，我们慢慢分析，一直有破绽的！”
  梁灏轩也不想去打断陈晴的回忆和思索。
  “我妈死的时候，他在哪里？”
  陈晴突然仰头喃喃自语，
  “他应该是在上班。”
  梁灏轩摸摸鼻子，感觉这个陈祥心机太重，又很可怜的样子，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
  “我在说我妈死了，你笑什么！”
  陈晴这次更突然，猛地站起来叫道，眼泪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我不是有心的……”
  梁灏轩手忙脚乱地解释。
  他刚才想起前世的网络泡沫剧为了吸引收视率而乱编，根本没有想到陈晴提起的是她刚刚遇害的母亲。
  “你这个坏蛋！”
  陈晴捂着脸，一掉头又要冲出门去。
  程晓只好死命拉住，好话歹话说了一大箩筐，总算把任性的女孩哄住。
  “别耍脾气了好不好，我们还是来找出陈祥的不在场证据有什么破绽好不好？”
  程晓知道梁灏轩不是有意笑的，她轻声细语地说。
  “嗯！”
  陈晴轻轻地点一下头，任由程晓搂着肩膀，扶到沙发坐下。
  “从第一起凶案开始。”
  梁灏轩差不多已经理清了思路，他有条不紊地说道：“陈祥八点钟到图书馆，黄婷十点多遇害，陈祥十一点半离开图书馆。图书馆到陈家别墅开车要大约半个小时。现在的问题是，图书馆有没有别的能避开图书管理员视线的出口？管理员能不能肯定陈祥整晚都在图书馆没有离开过？”

  “按理说，进了图书馆的人就各自找书，管理员不可能注意到每一个人的行踪……”
  陈晴如此说道。
  “只要能证明陈祥有离开过的可能……”
  梁灏轩低头思索。
  “不要猜了，去问问就知道了。”
  陈晴拉起梁灏轩便朝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分析。”
  “可是……”
  梁灏轩叫道。
  “不管了，我一分钟也不想再等了”陈晴不容分说，“快去开车！”
  “可是……”
  梁灏轩有些犹豫。
  陈晴盯着梁灏轩，沉声道：“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
  “你们留下，兵哥你看着她们俩，我和豪哥陪着过去就行。”梁灏轩看着程晓两姐妹和战士兵说道。
  ...
  汽车带着众人呼啸着驶离小区，向着图书馆的方向奔去。
  陈晴说：“我们继续吧！第二起凶案的时候……陈祥在陈松家喝醉了……我们一直认为，是陈松故意灌醉陈祥，然后出去作案，让陈祥做他的时间证人……”
  说到这里，她的头猛的转向梁灏轩，梁灏轩却也正转头望向她，眼神一触碰，两个人好像同时看出对方眼里的意思。
  “可是如果事情恰恰相反……”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一句，然后会心地相对一笑。
  梁灏轩接口道：“被灌醉的是陈松，出去作案的，却是……”
  “我们先入为主，只在寻找陈松的疑点，从来没怀疑过陈祥！”
  陈晴重重地捶了一下大腿，说道:“不是陈松利用陈祥做不在场的证人，而是恰好相反，是陈祥在利用陈松！...”
  “太阴险了！事后还口口声声为陈松辩护，其实却是在为自己掩饰！反正只要我们找到安全套，他对陈松递交的口供根本没有意义！妈的，装好人不用本钱，反而让我们觉得他不会是嫁祸的人。他还想得挺长远的！”
  “好。第三起，陈贞出门半小时之后，陈祥才从家里赶出来找他亲姐姐。等了半小时这很合常理，不过半小时也可以干很多事情……”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证明一下他们家小区除了经过门房的大门之外，还有哪儿可以离开？半小时，他完全可以打昏陈贞之后把她藏起，然后才回到小区，从门房出来演戏！”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陈晴声音幽幽道：“袭击陈贞就太容易了，对方根本不会做任何防范！贞姐真是太可怜了……”
  “嗯！”
  梁灏轩叹了口气，继续道：“驾车离开之后，根本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完全可以将陈贞藏在车里，就算跑一趟亲姐家去演一出戏，仍然有足够时间去宿舍杀人！”
  “假设我们的推想是真的，那么前三起凶案，陈祥的不在场证据就很有疑点！”梁灏轩坚定地说道。
  陈晴赞同他的说法，“那接下来呢？陈慧死的当晚，陈祥应该在受我们同事的保护……”
  梁灏轩点了点头，继续开车，陈晴摸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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