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规矩一点，别乱动
黎二丫去年干的那事儿，是黎家最大的丑闻。
全村的人都知道，十三岁的姑娘，竟然趁着姐夫喝醉酒，爬上了姐夫的床。
要不是她姐发现得早，今儿怕是都与亲姐共侍一夫了。
因着这事儿，黎二丫与亲姐的关系彻底决裂，家中父母也对她没了好脸色。
日复一日下来，黎二丫心里就恨了，恨家里人， 也看不惯其他比她过得好的。
黎婂玥有爹娘疼，不知道引多少姑娘羡慕，可她一直没能嫁出去这一点，又成了别人嘲笑的点。
黎二丫最是看不惯黎婂玥，平日里说黎婂玥坏话最多的就是她。
也是因着黎婂玥一直没有搭理过黎二丫，以至于给了对方一种不敢动她的错觉。
今天，黎婂玥不忍了，还把她的老底都给掀了，黎二丫顿时就疯了，握着打猪草的镰刀狠狠地砍向黎婂玥。
“谁让你再说的？你一个倒贴都没人娶的贱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边挥刀，黎二丫还边道：“你不是自豪这个瘸子长得好吗？回头我就把他带回家，让他娶我。你就等着官/配给那些老鳏夫吧。”
“你太丑！我看不上。”
一直站在旁边的墨衍抬脚上前，干脆利落地夺过黎二丫手中的镰刀，反手压在对方的脖子上。
“刀都拿不稳，也好意思在这丢人现眼？我是腿瘸，但手还没废，眼睛更没瞎，你这样的，给婂玥提鞋都不配。再敢对婂玥动手，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不只黎二丫，便是在场所有人，包括黎婂玥都没有看清墨衍是如何动的。
但这不妨碍黎婂玥崇拜墨衍。
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简直要发光。
“阿衍，你真是太帅了！我爱你死了！”
说着，她直接扑过去，照着墨衍就吧唧亲了一口。
墨衍的脸顿时就红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婂……婂玥，这还在外面，你……”
“知道了。”黎婂玥接过墨衍的话头，笑眯眯地说：“我保证在外面一定克制，等回家再亲。”
在场所有人：“……”
都还没成亲，就如此大胆，当真是伤风败俗。
酸归酸，但在场的又有哪个妇人或姑娘不羡慕？
以前，黎婂玥没人愿意娶，更多是怕她。
而今，见着墨衍这么一个长得极俊，柔弱书生模样，却似是有着不小武力值，除了腿有些不便，哪哪都好的男子愿意娶她，谁能真的平静？
嫁为人夫的，免不得拿墨衍与家中男人比。
没嫁人的，就忍不住幻想：若是自己也能遇到一个这般的男子，她们也可以。
黎二丫被吓尿了，半天不敢动弹。
直到黎婂玥和墨衍都走出去好远，她才回神，然后，“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怎么说也只是十四岁的姑娘，她自己凶狠，可没遇到过如墨衍这般的人。
哭过之后，黎二丫心里又满是对墨衍的志在必得。
看不上她？
她还非要他不可。
黎二丫沉着脸，拣起镰刀，背起背篓就下山回家了。
从小到大，除了去年那一次，她还没这么丢过人。
黎婂玥，走着瞧。
已经上山的黎婂玥哪知道黎二丫又把她记恨上了？
当然，即便是知道，她也不会当一回事。
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墨衍。
一路上，黎婂玥都兴奋地拉着墨衍说黎家本家，也就是黎二丫那一大家子人的事。
说黎大家的儿子就是个废物，偏一家人觉得他是读书料，能读出名堂来，结果，二十几还没考上童生。
说黎二家的女儿嫁去夫家，刚生了丫头没多久，夫家又抬了个小的。
说黎二丫眼睛有问题，她那亲姐夫满脸麻子，肥得跟个猪一样，家里养猪的，还有猪屎味，也下得去嘴。
说到兴起，她还会比划，模仿当时那场景。
但说着，说着，黎婂玥又惊觉不对劲。
她扭头看向一路沉默不语的墨衍，只见对方的脸色很是难看，似是在极力压制着某种痛苦。
心尖猛地一跳，黎婂玥急道：“阿衍，你怎么了？”
墨衍摇头，扯开嘴角安慰：“没……噗……咳咳咳……”
才刚张口，墨衍就没忍住喷出一大口血，紧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似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鲜红的血，顺着墨衍的嘴角滴落，刺目的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黎婂玥措手不及。
好在，她是见惯了尸体，亦经手过无数重伤者的军医，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一边给墨衍顺背，一边检查墨衍的身体状况。
她不是中医出生，所以，一开始只看出墨衍的腿问题，也只想着给他治好腿。
之前墨衍吃粗粮野菜吐了，她也只当对方是因着中了那种药的后遗症。
而今一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墨衍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这个时候，他的面色惨白得很，干裂的双唇染上血色，看起来，虚弱到好似随时都能挂了。
都这样了，他还是扯开嘴角，安慰：“我没事，已经习惯了，咳过这一阵，缓过来就没事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扎到黎婂玥的敏感点，她差点哭出来。
一个人，到底要经历多少，才能说出一句习惯？
又要咳多久，才能摸清规律？
那样一句话之后，到底是有墨衍多少天，甚至多少年的痛苦？
黎婂玥不吃亏，不受欺负，凶悍能提刀，可面对划到领地的自己人，内心还是柔软的。
最初，她只是想利用墨衍应付官/配，即便在一起了，也没打算套住墨衍一生。
现在，她却是有了些那种想法。
她不知道墨衍的过去有多痛，多不堪，但她想给墨衍一个好的未来。
人的感情，很多时候就是来得莫名其妙，或许，只要一件事，一个瞬间。
黎婂玥没有问墨衍过去，而是干脆利落地拽着墨衍的手臂，直接送到后背，背着就往山下走。
墨衍微微一愣，他还没被女子如此背过。
脸，瞬间就红了。
“你先放我下来，我真没事。”
黎婂玥直接在墨衍屁/股上打了一下：“规矩一点，别乱动，我是一家之主，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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