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时神看起来挺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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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冷风卷过来，吹得呜呜作响，远处的广告牌被吹倒，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时眠紧张兮兮地拢了拢衣领，惊愕地看着夜谌，“什、什么？”
哄哄他？
可是，对一个大男人，他不会哄呀！
夜谌被呆滞的时眠可爱倒了，侧着身，将风口挡住，深邃的眼眸微眯，扬声强调，“你可以哄哄我，嗯？”
寒风从耳边吹过，刺得时眠的耳根子发红，不敢和夜谌对视，他将目光移开，“……我不会。”
“不会呀，”夜谌的语气一顿，热烈的眸光在时眠发红的耳垂处扫过，“学无止境，时神，你可以学呀。”
时眠一脸窘迫，不安地挠头，“哄小姑娘我会，哄一大男人，我……”
不对哦，你一大男人，为什么要别人哄！什么毛病！
“小姑娘？”夜谌抓住了重点，眉头微挑，眉眼间凝着几分不悦，“你还哄过小姑娘？交过女朋友？”
“没有！”时眠矢口否认，耷拉着脑袋，小声地补充，“我妹妹。”
小时候妹妹黏他，一口一个软糯的“哥哥”，她哭她闹，都是他来哄。
只是，一场车祸，把他们都带走了。
夜谌顿了顿，看着变得失落的时眠，内心百感交集。
他正想开口道歉时，时眠却先说了话，“没交过女朋友，我之前比较孤僻，大家都不爱和我靠近的。”
“怎么就孤僻了呢，”夜谌的目光落在时眠的侧脸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有多少人想靠近你。”
“夜谌，我是说以前的我，”时眠将头压得更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前的我很糟糕，特别糟糕。”
不像你，永远地光芒万丈。
以前很多人喜欢，现在也很多人喜欢。
“怎么糟糕了？”夜谌眼底闪过心疼，说话的语气很轻，仿佛轻轻加重一点，就担心伤到他。
时眠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夜谌，“迟到早退，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就是一个坏学生。”
夜谌看着时眠笑，“可是时神看着挺乖的，坏不起来。”
“嗯，坏得不够彻底。”时眠耸了耸肩，目光看向远方，“我每次打架，几乎都没打赢，真是又菜又要刚，真烦人。”
初中时期的他，敏感又自卑，比同龄人发育要晚一些，显得比较弱小，再加上长得好看，皮肤天生偏白，成了坏学生垂涎的对象。
青春期情窦初开，荷尔蒙突然爆发，然后肆意横行。整个校园对时眠而言，像一座人间炼狱，好多痞子招惹他，要么喜欢他，要么欺负他，各种围堵刁难。
叛逆期的男孩子脾气很燥，言语间会有摩擦碰撞，时眠性格虽内敛敏感，但讨厌身体上的接触，遇到不要脸的调戏和挑衅，直接干架。
他往往抵不过三四人的围殴，还被打的一身伤，到处都一块青一块紫，最后落荒而逃。
到后来，他干脆就逃课，不再出现在校园里，不愿意和别人相处，困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越来越孤僻，再后来，父亲去世后，他便辍学了。
“我不乖，一点都不乖。”时眠小声地说。
“知道么，我是模范生。”夜谌靠在栏杆上，跟随时眠的目光，看向远方的高楼大厦。
“我知道，你考全省第一，你的照片贴的到处都是，谁能不知道呢。”时眠的眼底露出羡慕的光，很快又暗淡下去了。
夜谌太过优秀，他觉得配不上，只有拼劲所有的努力，才能爬到电子竞技的顶峰，和他相见。
时眠很爱电竞竞技，无可否认的是，夜谌是他坚持不懈的动力源泉。
他真的好喜欢夜谌，好喜欢。
第一次遇见就是惊鸿一瞥，夜谌作为学生代表，站在学校大讲台发表致辞，他站在太阳下，头顶盛着光，蓝白校服衬得他青春帅气。
那一刻，时眠狠狠地心动了。
那是青春时期的情窦初开，从此往后，时眠就再也忘不掉了，一直心心念念至今。
“那你知道，”夜谌正了正身子，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脸忽而凑到时眠的跟前，“我高中时代也打架，虽然没有输，但是被揍的鼻青脸肿的。”
“啊？”时眠吃惊地转头，惊讶地看着夜谌。
“呐。”夜谌低头，修长的食指摁在左侧的眉峰处，笑着说，“看到了么，这里是被一个混蛋用啤酒瓶拍的。玻璃磕到了，医生说，要是不小心伤了眼，很有可能成瞎子。”
他虽然在笑，可时眠还是能构想到当时的情景，肯定是万分凶险的，哪有他说的这么轻松。
见时眠情绪低沉，夜谌用肩撞了撞他的肩，“不过我也不差，我一砖头拍那混蛋脑袋上了，算是扯平了。”
“你这种模范生，怎么和别人打起来了？”时眠不解地问。
夜谌顿了顿，看着时眠的目光变得有点复杂，片刻之间恢复正常，“就……就看他不顺眼。”
“你认真的吗？”时眠追问。
看人家不顺眼就用啤酒瓶敲别人的头，还能不能更加离谱一点？
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夜谌抬手，轻轻地敲了敲时眠的脑门，恶质地逗他，“你猜呀。”
话音刚落，不给时眠提问的机会，夜谌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取下，披在时眠的身上。
“下午训练，逃不了，我得走了。”夜谌揉了揉时眠的发，低声说，“时神，比赛见。”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往走廊走去。
时眠对着他的背影说，“夜谌，你的衣服……”
“就放你那里。”夜谌招了招手。
“不会又骗我洗衣服吧？”时眠警觉地问。
夜谌爽朗的笑声传过来，“记得手洗。”
时眠：“……”
夜谌往外走，上了车，整个人靠在椅子里，抬手轻轻地按着左眉处的伤疤。
依稀记得，当初流了好多血，他没有痛觉，像是疯了一样，听说他差点被亵渎了。
那时，他脚踩着那混蛋的手，盯着脸上满是血卖惨求饶的人说——
【你哪只手碰了他？】
【下次再敢招惹他，我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
【离时眠远点。】
就是那一天起，他决定要主动接近时眠，不想等了，原本担心敏感自卑的时眠会讨厌自己的忽而靠近，可时眠却忽而消失了，一走便是三年。
“滴——”汽车的鸣笛声将夜谌拉回现实，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楼，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陷入了沉默。
所幸，时眠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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