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泉客栈
【第二章】清泉客栈
【除非，调查白羽，与调查静云仙侣，本就是可以合起来的一件事情……？】
仙信阁前厅之内，听到这个消息的夜微凉愣了那么一瞬，就连呼吸都停滞了。
越老阁主……
从东边……
带来的……
一个凡人？
一个凡人！
夜微凉欣喜若狂，险些一蹦三尺高。此时此刻，越关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无限拔高，已然从一个玩世不恭的糟老头子，变成了一位慈祥且伟岸的前辈！
您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尊！没有之一！
她短促地喘了两口气，随即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启动传讯玉简，轻咳两声，用清冷对的声线对手下的那名眼线发号施令道：“不必盯他，放他进城即可。”
她要亲自去！
夜微凉将传讯玉简、少主令、以及卦阵仙信全部收起，然后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一顶雪白的面纱戴在头上，跑向了门外。走过小路，踏过石桥与桥下的小溪，再迈过最外面那道朱漆门槛之后，仙信阁的漂亮前院便被她甩在了身后，转而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人潮熙攘的繁华街道。
此地，是落霞城的城南。
万修齐至、千宗云集、百货迭出。短短十二个字，就能将落霞城的盛世繁华一概而尽。作为仙灵九州的道门重地，落霞城城内的设施一应俱全，其中城南的坊市是最为繁华的地方，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都是人潮涌动的商业街，店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
不论是花花绿绿的衣服，还是刻画精致的阵盘符箓，亦或是制作精良、泛着珠光宝气的各式法器，只要用心去找，总能在某家商铺里找到想要的东西。除此之外，城中的餐饮也十分发达，只要在饭点往街上一走，绝妙的味道立刻就会扑面而来。
而此刻正是中午。
“咕——”
在朝南城门的快步疾行之中，少女的肚子很不配合地响了一声。她抬头看向街边一家连着一家的饭店，脑海里逐渐回忆起了它们各自的招牌菜……
留仙斋的雪花糕、琼浆阁的金银花露、临江轩的酱肘子、清泉客栈的……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正事要紧！
夜微凉使劲晃了晃脑袋，立即加快脚下的步伐，想赶紧离开这片极具诱惑的街区。然而，还未等她走出两步，一声从清泉客栈内传出的呐喊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去去去，叫花子也跑进我们店里作甚？”
她立即顿住身形，回头看去。只见，清泉客栈的店小二挥舞着手中的抹布从店内冲出，频率快到好似能刮起旋风。被他驱赶出店的是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大概是受不了这带味道的攻击，他在店小二的逼迫之下节节败退，最终转身逃离清泉客栈，站到了她的身旁。
这是一名大约十六七岁的青年，身材比同龄人高挑少许。他身背木盒，头戴斗笠，腰间悬着长剑，俨然一名行走江湖的侠客。可说是侠客，他腰间挂着的却是一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剑，剑鞘上甚至还沾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似乎很久没用过了。
夜微凉认得这把剑。
与白羽五感联通之时，她曾借助他的双眼，看见这把剑挂在床头的墙上！
一瞬间的愣神之后，夜微凉立即散出神识，上上下下查探了少年一通，发现他果然是个半点修为都没有的凡人！
错不了，就是他！
惊喜参半的夜微凉再度抬眸，看了少年的背影一眼，目光被他背后的木盒所吸引。这木盒长三尺有余，宽约一尺，外表朴素至极，似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此外，这木盒似乎并非道门产物，在她的神识查探之下，木盒的外壳宛若无物，但里面却也是什么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几分犹疑漫上心头，取代了原本的惊喜。
这木盒……
她背记过一本名叫《古器谱》的书，其中记载了一件神秘的器物，名曰“星河剑棺”。星河剑棺的尺寸与外形与均与少年身后的木盒相差不大，完美符合她当时看《古器谱》时脑补出的模样。更重要的是，据《古器谱》记载，星河剑棺问世的时间，正好是静云仙侣在九州大地上频繁活动的时候。
夜微凉眯起了眼睛，看向少年的目光里平添了几分怀疑。但这份怀疑并不全部针对他，更多的是对越关山。
越关山交给她的两个任务，一个是调查她这位五感联通的朋友，一个是调查静云仙侣。而越关山此次找上门来，主要目的应该就是把调查静云仙侣的事交给她，白羽的事算是半道掺合进来，变成她的第二个任务的。
但越关山本不必如此。如若越关山是真想让她好好查静云仙侣的案子，那就不该让她分心去查白羽的来历，更没必要把白羽这个人带到落霞城来。除非，调查白羽，与调查静云仙侣，本就是可以合起来的一件事情……？
夜微凉侧目打量了少年两眼，缓步走上前去，柔声说道：
“这位公子是从外地来的吧？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布局。是这样，城西那边靠近混沌典狱的居民区才是凡人的地盘，而城南这边则是我们道门的领地，这儿的商铺和餐馆都是只认灵石，不认银两。”
夜微凉的话音缓缓荡去，传入了少年耳中。少年回过头来看向她，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光亮，却又转瞬即逝。
但她却并未留意少年的神情，接着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所以，公子若是想在这家店用饭的话，可以去附近的当铺走一遭，看看能不能当点什么东西，换取灵石。当铺的话……晚枫当铺信誉优良，价位公道，是当今东域第一宗门晚枫海在落霞城开设的铺子，值得一去。”
说完了这一大段，夜微凉才开始认真审视少年的面庞。只见那竹叶斗笠之下，是一张棱角分明、英气非凡的脸。虽然这张脸还未完全脱去稚气，但在夜微凉的审美标准之下，完全能称得上“俊美”二字。
真的养眼诶……
以前五感联通还在的时候，由于白羽那边没有镜子，她没有任何机会看见他的样貌。今日一见才知，原来白羽这个凡人小子，相貌竟如此出众！
夜微凉盯着少年看了好长时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一直没有回话，也在盯着她看。即便隔着一层连神识查探都能隔绝的面纱，明知道对方压根看不着自己的面容，夜微凉也还是小脸一红，下意识往后顿了一步。
“这……呃咳咳咳！”
少年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烈咳嗽了好一阵子。半晌，他才缓过劲来，朝她微微弯腰行了一礼，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位、这位仙子不必紧张……在下忽然想起些许往事，一时失神而已，并无冒犯之意。多谢仙子指点迷津，只是在下初来落霞城，不知仙子说的那家当铺所在何处，可否告知一二？”
面纱下，夜微凉眨了眨眼，更加笃定了面前少年的身份。虽然呛到之后，少年的声音比她从前听起来有不小的变化，但如此彬彬有礼的做派与谈吐，却是比嗓音更加具有标志性。要知道，他的礼节意识，即便是在所谓重“礼”的道门之中，也远远超过了绝大部分修士。
嗯……既然是他的话……
她轻轻一笑，计上心来，伸出手朝南城门方向远远地一指，说道：
“你先朝着那边一直往前走，找到一家叫做星月裁缝铺的店。然后从裁缝铺旁边的那条街道过去，往前走，来到卖丹药的杏林堂，右拐，然后再……”
再往这边，再往那边，到了某个地方之后再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一番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后。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听懂了吗？”夜微凉“关切”地问了一句，伴随着面纱下的一脸坏笑。而站在她面前的少年，脸色则是变得异常难看，跟腌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咸菜一样。
“没听懂吗，那我再讲一……”
“遍”字还没出口，少年就连忙道谢，迅速逃离了现场。
夜微凉看着少年那远去的身影和他背着的星河剑棺，小小地吐了一下舌头。不过，仅仅一呼一吸的工夫，她就收起恶作剧成功带来的欢喜，面色降至冰点，和方才判若两人。
储物戒紫光一闪，一块巴掌来大的绿玉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被她抬到了嘴边。
“城南主街街道，有一个身背木盒的凡人少年，被本小姐忽悠绕路了，约莫半个时辰后能到铺子。你先盯着，本小姐吃个饭，过会儿再来。”
话音很淡、很冷，被她戴着的特殊面纱完美兜住，没有走漏半点。在他人眼中，这位白衣少女只不过是在路中央多杵了一段时间，仅此而已。
说完这句话后，夜微凉脸上的严肃便一扫而空，化作了准备享用美食的激动和渴望。她欢喜雀跃地迈开步子，像只小白兔一般蹦蹦跳跳地进了清泉客栈的大门，与寻常人家及笄之年的少女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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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真是个黑心的小丫头，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少年名叫白化羽。
是的，他也没有用真名，而是略去了一个字，化名“白羽”。是因为五感联通最开始的时候，她那边的情况有些……呃、不太好说，他怕自己把真名交出去小命难保，只能出此下策。所幸，她也是只那天晚上大发雷霆喊着要将他碎尸万段，到了第二天就心平气和地跟他商量解决方案了，不是真的要宰他。
可就在方才不久之前，他与她之间的五感联通突然中断，还是两年多来头一次。正当他收拾行李打算长途跋涉前往落霞城的时候，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忽然驾临，问他愿不愿意搭一趟顺风车。
所以，他就被一根无节青竹载过千山万水，来到了这里。
叶姑娘应该没有想到，她刚刚忽悠绕路的人，就是他吧？
白化羽轻扬嘴角，迈入了晚枫当铺的大门。
晚枫当铺古色古香，从地板到柜台再到房梁，无一不是檀木打造，带着一种天然的古韵。大堂宽敞明亮，设有两张方桌，供客人们排队等候时休憩。一名面相和蔼的老者正站在柜台之后，一手按着柜台上的一个宝盒，一手将鼓鼓囊囊的乾坤袋递向了面前的道袍男修。
“三万现灵石，客官拿好慢走。下一位！”
白化羽与那名道袍男修擦肩而过，缓步来到了柜台前。
柜台后的老者提着毛笔在账本上记了一行，抬起头来冲他笑了笑，目光却往他身后某处偏移了几分。白化羽微微蹙眉，用余光往那边瞟了一眼，是空无一人的那两张方桌。
“欢迎光临晚枫当铺，这位客官，是买东西还是当东西？”
白化羽惊讶道：“掌柜的，你们这不是当铺吗？”
“叫我赵老便好，”赵老笑着解释道，“看客官你也是第一次来我们落霞城，想必是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收东西的地方必然出东西，不仅仅是我们这一家，整个落霞城的铺子，都是这个规矩哩！”。
白化羽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所以客官您是？”
“当东西。”
赵老呵呵一笑，指着少年的背后问道：“那客官要当什么？是……这个东西吗？”
“嗯……不是这个，”迟疑片刻后，少年摇了摇头，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个灰色的小布袋。
乾坤袋！
赵老心中一惊。一个凡人，身上居然会有乾坤袋这种道门物品！
白化羽将乾坤袋放在柜台上，而后从袖中拈出一张手指大小的符纸，贴在了乾坤袋上。一道青光闪过符纸表面之后，乾坤袋便自动松开了袋口。他伸手进去，从中取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物体。
这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多面透明晶体，若不是阳光照出的七彩色带和视线的折射，仅靠肉眼极难观察到它的存在，一看就绝非凡品。但白化羽拿取此物之时，神情却稀松平常，甚至拿出来之后就直接将其扽在了柜台上，连轻拿轻放都没有。
但是，柜台对面的赵老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这一块晶体里，蕴藏着数量十分庞大的灵气！
在他的认知，也是整个九州修士的认知里，蕴藏灵气的容器最主要的就是灵石。灵石从灵脉交汇的灵矿中开采而出，依据储量的多少分为上中下三等品质。但眼前的这个东西，大小跟灵石差不多，却比他见过的最好的上品灵石，还要精纯百倍！
它简直不像是储藏灵气的容器。
而是浓缩之后的，固态的灵气。
赵老小心翼翼地捧起桌上的透明晶体，贴在眼前观察了许久，脸上的震惊表情一刻也未曾松动过。他又往空桌那边看了一眼，声线略微颤抖地问道：
“这……这是什么？”
白化羽耸了耸肩，说道：“我不知道它是啥。我不修道，看不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玄机。只是由于我初临落霞，听说这里的一切都要用你们道门的灵石来买，唉，生活所迫嘛。”
“嗯……”赵老思索片刻，“既然这样的话，客官的这件东西，就依照普通灵石的处理办法，依据储灵量给您置换成道门标准的上品灵石，如何？”
“可以。”
赵老喜笑颜开，从柜台底下取出一杆秤来，将白化羽的那块透明晶体放在了秤盘之上，右边挂上一个一千灵石的乾坤袋。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刚拿起秤杆的刹那，那块透明晶体就猛地向下一沉，将一千灵石的乾坤袋高高地翘了起来！
赵老的笑容瞬间转为惊诧，略微有些凹陷的双眼都快要瞪出眼眶。他抬眸看了白化羽一眼，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将一千灵石的乾坤袋取下，换上了另一个。
白化羽看着另一个乾坤袋上写着的“万”字，心里也有些惊讶。两年多前，正是五感联通最开始的那天晚上，他在自家院子的水井下方发现了一处秘境，从中寻获了这块晶体和一把宝剑，却出于没有修为的缘故，一直放在床底吃灰。
没想到，这块晶体竟有此等价值！
“客官。”
几经调整之后，赵老将晶体的储灵量称了出来。他将秤与乾坤袋收起，转而取出了一枚漂亮的紫色戒指放在柜台上，说道：“客官您的这件东西，价值五万四千多灵石，给您凑个整好了。”赵老说道，“这枚空间储物戒里头存着五百上品灵石，本身价值五千，总计五万五灵石，客官对这个价格可还满意？”
白化羽哪懂这些。
他笑笑，说：“有人告诉我说，你们晚枫当铺信誉优良价格公道，我相信她。只不过我没有修为，这个……呃、叫做空间储物戒的东西，我要怎么使用？”
“和您的乾坤袋一样用就行。初入道门的小孩儿神识较弱，他们使用乾坤袋与空间储物戒，方式也是和客官您一样，是用神识符来开启的。不过空间储物戒有些特殊，您用神识符将其激活之后，戒指会放出紫光，将里面的东西投影出来，您伸手一点，东西就会化作实体。”
“原来如此，多谢赵老了。”白化羽拱手行了一礼，将柜台上的空间储物戒戴上，准备离店。可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声“客官留步”叫停了步伐。
他回头，却见柜台后的赵老正朝他招手，脸上的表情有些神神秘秘的。他附耳过去，听赵老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客官，方便透露一下吗，您这件宝贝是从哪儿挖到的啊？”
白化羽眨眨眼，随后缩回脑袋，用无比真诚地目光注视着赵老，道：“在断崖山。”
“断——”
赵老瞠目结舌。
谁不知道断崖山是一座废山啊！
很久很久以前，断崖山的南方还有另外一座等高的山峰。这两座山峰被一道鸿沟隔开，形成山谷，名号“剑痕谷”。后来，这个地方被某个心怀大志的人看上，在此地建宗立派，并布下了一片奇诡的枫林，是为护山大阵。
但在十五年前，北峰灵脉意外枯竭，手眼通天的宗主夜明皓便将整座南峰及其附属群山搬到了东海，立在枫林阵法之中，改号晚枫。于是断崖山从此便孤独地立在了那里，被世人当做一座废山，就连“断崖山”这个名字，都起得十分随意。
在原地僵了半晌之后，赵老才艰难地扯出一点笑容，“客官说笑了，断崖山灵脉早已断绝数十年，整座荒山之上连花草树木都稀少得很，怎可能孕育出储灵量如此巨大的……灵石？”
“是你要问我，我也告诉你了。可这也是你自己不信的哈，怪不着我。”白化羽耸了耸肩，“嗯……既然赵老你都问了，那我也向您打听个事儿吧。”
“哈哈，客……官请问。”赵老赔笑一声，内心痛斥：这小子是真特娘的不要脸啊！
但白化羽却不含糊，开口问道：“赵老您经营当铺，想必是见多识广，不知可否听过一件名为‘寒玉冰鸾琴’的东西？”
赵老摇了摇头，道：“未曾听闻啊。不过客官倒是可以去仙信阁问问，他们才是真正的见多识广，普天之下无事不知，就是可能收费有点贵。出门右拐走上一段路，到了城中心，就能看见了。”
“好。多谢赵老指点迷津，告辞了。”
白化羽有礼貌向赵老点了一下头，就疾步离开了晚枫当铺。
赵老看着白化羽消失在了转角，叹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一声冰冷的反问自空桌上传来。
素衣白裳的身影在旁边的座椅上渐渐显形。她侧着脸趴在桌上，正专心致志地把玩着一张生了新锈的铁片，额前的几根青丝有些凌乱。
“大小姐。”赵老向着夜微凉行了一礼，道：“我是可惜，那人长的一表人才，却是个凡人，实在可惜啊。”
夜微凉将绘制着玄妙符文的隐身铁符随意地丢在桌上，随即坐直身子，目光不移地看着赵老。
“呼——”她长舒一口气，平淡无奇的语调终于有了一点波动。
“你放心吧，他早晚会入道门的。”
“啊？”
“这人我认识，我去对付他就好。不过，现在的他和我印象中的他判若两人，十分反常……”
赵老不解，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
夜微凉白了他一眼，“价值五万多灵石的神秘灵晶、听起来就像是一件法器的寒玉冰鸾琴、形似星河剑棺，在《古器谱》上都有记载的木盒……这些东西，居然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修为为零的凡人身上，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正常吗？”
赵老自知又挨训了，连忙岔开话题道：“灵晶？大小姐，这个名字是您起的吗？”
夜微凉眉间的距离微妙地皱了一下。
明明是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说出来竟如此顺口，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算是吧。”
这根本不是她要管的事情，现在需要关注的，还是那个“白羽”。
今日晚枫当铺这一见，令她感到无比陌生。
两年多来，她对他一无所知，灵晶、寒玉冰鸾琴、以及星河剑棺，她都从未听他提起过。还有开启乾坤袋的神识符，她并没有教他这种符箓的绘制方式，也没有教他如何将神识印记拓印在纸上的方法，这符和乾坤袋又是从哪里来的？
夜微凉皱着眉头，双拳攥紧。她目光不移地注视着门外的人流，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眼中却渐渐流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神色。
仙信阁，才是她真正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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