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只是人终究不是待宰的年猪。
用生物学的定义来看,人,隶属于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类、人科,从哲学观点来看,人的内在生命物质本体与特定的大脑意识本体构成整体的自然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从行为规范上来看,人使用工具、使用语言等等。
不论如何也不是猪圈里肥头大脑、拱动着粪便的猪科动物。
想到这里,陆钧竟然笑了出来,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响亮,也格外诡异。
一群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他身旁几人目光惊恐,心说这人该不是受到刺激疯了吧,怕不是还要挨几次打?
用黑色布料蒙着面、穿着铠甲的蛮族士卒面面相觑,最终只能得出个这小子吓傻了的结论。
这次没有人打他,只是专门分了个人把他从四个人的绳索里取了出来。
不论任何时候,不一样的人重点监视总没错。
感觉到抵到腰子的刀尖,陆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静。
尽管这柄尖刀只需要往前送三寸就能捅穿自己的腰子……
每个人的道路都有尽头,陆钧等人的道路尽头是一间散发着腐败臭气的牢房。
直到被粗暴地塞进这件狭窄阴冷的牢房,陆钧也没有再吱声,没有异常的行为让押送他的士卒有些诧异。
似乎是恼怒于陆钧先前的反常笑声和后来的默不作声,在陆钧进牢房时他狠狠地踹了一脚,踹在陆钧后腰,导致陆钧撞到牢房的墙壁。
感受着额角火辣辣的疼痛,陆钧回头看了一眼,带着灿烂的笑容和一口森白的牙齿。
陆钧的笑容在踹了他一脚的人看来自然是诡异中带着嘲讽,让他有点惊悚。
竟然被这个小子吓到了?不过是个昨天才进来的关系户,可能是豫州某个官员的儿子,生来就在头顶作威作福。
所以他恼怒地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地上、手被束缚的样子,他狰狞地笑道:“你很横啊小子。”
边军特制的皮质靴子脚尖格外坚硬,导致陆钧受了一脚后面色涨红,呼吸几乎都难以维系。
在另外几人惊恐的目光中,陆钧被抓着头发,拖出了牢房。
被揪着头发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手臂被束缚、腹部剧痛的情况下被拖行。
把陆钧狠狠地丢进另一间牢房,这位蛮族士卒关上牢门,取下腰间的刀和背着的弓箭,他要让这个小子付出代价。
就算他是雍州节度使的儿子又怎么样,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这小子也不认识自己,这顿打挨了也就白挨!
“小子,就算你是豫州的大人物,来了雍州也得夹着尾巴,否则雍州的规矩会让你学乖。”
陆钧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保持着毫不动摇的沉默,思索着逃生的他甚至没有主要到这个士卒所透露出的身份信息。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变化,只是绝对的冷静和平淡,除了眼前这个边军在丢下唐军制式长刀和弓箭的时候闪烁了一瞬。
能够让普通人甚至同样二阶的修行者吐出来的剧烈疼痛不过是让他更冷静的思考罢了。
这是来源于很多个饥寒交迫中获得食物培养出的忍耐和冷静。
还是被抓着头发,陆钧被硬生生提起来,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双手被束缚的他像是取林蛙油时被铁丝从眼睛穿过的林蛙,只能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在风中颤抖。
望着面色平静、眼神清澈的少年,蛮族士卒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在被打屈服后会格外地爽!”
又是一拳头砸在腹部,他陆钧闷哼一声,依然面无表情。
呕吐感传来,又被他压了下去,当初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食物的时候,他体会过被饿到想要呕吐的感觉,胃里已经空无一物,却不停地干呕。
带着面具的士卒看着陆钧的反应有点不尽兴,这个小子竟然还在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也没有哀嚎。
这无疑让他有点挫败感。
丢下陆钧,他狞笑着脱下了身上的甲胄。
甲胄重达百斤,是标准的二阶修行者铠甲,在这个进行单方面殴打的时候显得很碍事。
“咚”
百斤铠甲落在地上的声音让陆钧眼神闪烁,挨了这么多下,估计腹部、后背、额头都是伤痕和淤青,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
所以他看着揉动手腕的蛮族士卒,在痛楚中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脑海里的骰子还在滴溜溜地旋转,仿佛感受到了陆钧的指示,骰子分出两道丝线,瞬间从骰子到了气府,再从气府到了肩胛处钉着经脉流转关键之处的长钉子。
在不到百分之一息的时间里,唐军特制、能够锁住四阶及以下所有修行者的定真锁被融化、吞噬。
这种由某一种绝息金属制成的定真锁一直是军队、衙役手中的利器,是唐军威慑所有四阶及以下修行者的杀手锏。
虽然是钉子,却被冠以定真锁的称号。
只是今天这个对修行者无往不利的定真锁遇到了陆钧,遇到了他脑海里能够吞噬一切富含能量物质的骰子。
对它而言,这不过是能量而已。
于是汹涌澎湃、被束缚了许久的真气汹涌而出,伴着另一道吞噬了锁住手臂器具的金线,在经脉里奔涌。
陆钧看起来瘦削的身躯里蛰伏着、预备着足以击破顽石的力量,在眼前这个蛮族士卒拳头到眼前的时候,陆钧抬起了手臂。
没有士卒想象中拳脚落在皮肉间的沉闷打击声响起,这一拳像是打在了石头上,又想落在了演武场特制的地板上,发出的撞击声完全不像血肉之躯相互击打的声音。
看着抬起手臂挡下自己一拳的陆钧,士卒眼底闪过一瞬间的错愕。
定真锁牢不可破,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四阶和四阶以下绝对没有办法用真气冲开定真锁的束缚。
四阶及以下,解决定真锁唯二的办法是单纯用蛮力拔出或者施加者用特制阵法配合、解开络合于经脉的符文。
单纯用蛮力拔出这会对经脉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所以很多时候会配合用另一种绝息金属制成的枷锁开控制修行者的手臂。
束缚了手腕手臂、定住真气的修行者甚至因为难以适应没有真气的身体而不如普通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在不动声色间破解了枷锁和定真锁的束缚,这是足以震惊整个唐国九州甚至整个天下的事情。
陆钧还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眼神清澈,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尽管骰子已经充能,可以投掷,但陆钧还是选择不投掷,存着能量,以自己的力量来解决眼前的困局,在不得已的时候再用骰子爆发以逃出生天。
在士卒习惯性地拔刀时,他发现,刚刚为了更好地虐待、殴打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已经把刀和弓箭取了下来。
看着眼前头发散乱、和鲜血混合后披散在额头的少年,士卒有些惊恐,在他惊恐的眼神里,少年放下手臂,五根手指开合,似乎是在适应解开束缚后的身体。
手指缓缓聚拢,握成了一个并不如何硕大、拳锋也没有老茧的拳头,然后动如奔雷、拳如山崩,落在了士卒的腹部。
这是二者身高差距下陆钧最快能击打到的位置。
受了这狠辣一拳的士卒面色涨红,嘴角溢出鲜血,双眼突出眼眶,他捂着腹部缩在地上,用仅存的力量抬头看着这个面色青紫的少年。
脸上的伤口是他刚刚踹他进牢房碰撞的。
自己就不该取下刀,如果取下刀没有脱掉铠甲也还有翻盘的机会,如果不是为了施虐,专门把这个少年提进这间独立的牢房,如果不是……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是事后的如果,因为事情已成定局,再无可回旋的余地。
随着呕吐声响起,陆钧知晓,这个人在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威胁了。
只是怀着对蛮族士卒的警惕,他还是在这个士卒惊恐、懊悔的眼神中,陆钧朝着他的脑门补上了狠狠一击。
所以他晕了过去,带着不解、带着痛楚、带着懊悔。
陆钧没有下杀手,留着这个人,说不定能问出一些情报,至少要搞清楚这些蛮族士卒是怎么进入唐军的阵营的。
捡起地上的钥匙,又拿着士卒的制式长刀,陆钧皱了皱眉,竟然时唐军的刀,看来已经有唐军遭遇了袭杀。
钥匙在锁眼里旋转了一圈半,锁舌弹动。
陆钧推门走了出去,想了想又转身,锁上了牢门。
铠甲不合身,没法使用,遮在脸上的黑色面巾还是不用了,算了,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刷牙的习惯。
牢门外的空气并没有好一点,依然是阴冷、腐臭的味道,这种恶臭让陆钧回想起了当初从孤儿院刚出来的那段时光。
好在已经做好了离开这里的第一步,后续如何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安排。
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任何计划都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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