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这是我儿子
我以为只有我陆钧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过来说话。”
赵诚扭头朝着陆钧眨了眨眼，去了亭子里。
“在哪里带了个小子回来，居然还是个二阶。”
以赵天骏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陆钧的修行等级。
赵诚面色复杂，简而言之是悲惨、喜悦、怀念、羞涩混杂的模样：“说来话长，在山里，每天餐风引露，食不果腹，这时候出现了花容月貌的美人，温柔体贴，天雷勾动地火，一来而去，就有了他。”
赵天骏一声冷哼，似笑非笑：“意思是这是你儿子？“
赵诚点点头，说道：“这是我儿子。“
陆钧站在亭子外，听不见亭子里的声音，还不知道赵诚在背地里当了他爹。
果然，男人的情谊都是我想当你爹。
“这小子还没到十一岁，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咱们雍州边军能再多个柱石。“赵诚低声说道。
“天才多了去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你哪次不是说什么天才，什么柱石，老子告诉你，不管用！你爹当年十五岁才入门炼气，现在回头看，当年比你爹强的那批人，死的死，疯的疯，只有你爹我逍遥自在。“
赵诚解释道：“他不一样，可能能够在您之后继续镇压蛮族，否则唐国边土难有安宁。“
“能不能有点志气，不打仗你爹还能活个二三百年，开始打的话，你爹好歹还有好几十年，还不够你再进一阶？“赵诚有点怒其不争。
赵诚指着亭子外的陆钧说道：“他可能比我更快。何况，我不想一直留在这里。”
赵天骏不说话了。
赵诚知道，这是他老子生气的表现。
赵大将军一向是只要打得过，老子就不说话，打到你服，只是面对儿子，打不得，只好不说话，自己憋着。
见父亲闷闷不乐，赵诚心知这个在边关百年没有挪步的父亲还是期待自己能够延续他的步伐，在边关镇压蛮族，所以他解释道：“这个小子，是道门这一代新收的弟子。”
赵天骏眼中厉芒一闪，问道：“谁的弟子？”
“袁道长。”
赵天骏眸子里山河浮现，斗转星移的画面闪烁，半晌后点了点头。
道门的弟子似乎从来都是这样，从民间寻找，丢进边军打磨几年，再接回豫州。
刚刚赵天骏强行以大法力进行推衍，看到了亭子外的小子在蛮族的草原深处潜伏。
尽管说明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证明这小子不是个短命的相。
至于是否是唐国人，会不会是蛮族、魔门细作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这是道门选出来的人。
天空中雷云翻滚，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这时候已经乌云密布。
“轰”
闷雷声响起，陆钧心头一跳，他感觉到了冥冥中有人在看未来的画面。
这种感觉他在推衍时曾经感受过，是一种让人肌体欲裂的压力，只是在推衍后从没有传说中的“劫”或者说天谴落下，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在意了。
银雷闪烁，神光汇集，乌黑的云层中像是有天兵交击，不时闪烁出道道电光。
突然，一道水桶粗细的闪电劈下，像传说中的远古雷龙，咆哮着从天空朝着地面俯冲。
圣光赫赫，陆钧心头震撼，这岂是人力所能抵挡的？
除了那天袁道士出手的画面，陆钧想不到谁能抵挡这等浩浩天威。
“啪！”
银白中夹杂着紫电的“劫”被虚空中无形的大手捏住。
闪电在那双完全由元气形成的大手束缚在虚空中，不停地颤抖着，像是真正有生命的实体。
只是片刻过后，一寸寸绷断，逐渐消散。
陆钧仿佛听到了哀鸣声，若有若无，但回头看仆役丫鬟们，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异象，显然被惊呆了，没有其他的动作。
赵天骏面色波澜不惊，只是弹了弹指尖仍然在闪烁着的电弧。
“他怎么说？”
“不需要刻意安排，”
“也对，道门这么多年都没有刻意过，能活下来就是传人，活不下来就换一个，这是他们的惯例。”
赵诚低头道：“好歹是个修行者，安排到哪里？”
赵天骏显然有点不耐烦：“这种小事也要问老子？既然不用刻意就不要专门照顾，按照规矩走就是了。”
赵诚点点头，又问道：“要不要见一下，说不定以后会成为镇守者。”
“管他是成为镇守者还是守门人，现在依然只是个毛头小子，等他活个几年再见不迟。”
……
……
当陆钧来到军营内时，还是一脸懵逼。
好像见到了赵大将军，但是没有完全见到。
赵诚也消失不见，安排了个士卒带陆钧到了四营，留下他一个人。
看着军营门口斗大的“四”，陆钧有点不知所措。
也没有给什么信物，没有推荐信，甚至没有带句话，就这么送到了四营。
四营的军营是一排低矮的小房子，陆钧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十间，不过这个时候，四营的人仿佛全部消失了一般。
陆钧从营房入口走到深处，喊了几句：“有人在吗？”
“新卒陆钧前来报到。”
“没人我可走了啊！”
无人回应。
甚至这里听不到一点声音，虫子、鸟儿的声音都完全听不到，仿佛一瞬间就走进了一片没有人烟、没有生命存在的绝地。
尽管不知道四营主官的位置，不过陆钧秉持着前世“找最大的房子、最好的采光位置、发生灾难时最好撤离避险的地方”原则，很快找到了一间最大的屋子。
不过气味有点奇怪，像是氨气、粪臭素、硫化氢混合的气味，显然，找错了。
刚一回头，陆钧吓了一跳。
他身后齐刷刷站了一排人，此时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气氛诡异，竟然没有听到一点点动静。
要知道，进入二阶以后，身体地强化带来了感官地敏锐，这种七八个人都站到了身后，却没有感知到的情况已经很少发生了。
陆钧也不知道礼仪如何，学着赵诚的动作抱拳道：“新卒陆钧前来报到！”
一人说道：“谁介绍来的？”
他皱着眉头，心想谁又塞过来一个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
他身旁的几人想法大概类似，都以为陆钧是某家弟子派过来镀金，混个一年半载，回豫州升官发财。
这种事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以至于他们神色不善。
毫无战斗经验、不配合队伍指挥、莽撞、头铁，甚至遇到危险还需要分出人手去救这些公子哥。
如果这些公子哥出了事，全队人集体受罚。
张有志拧着眉头，神色不愉，这个拖油瓶来了，指不定要耽误多少事。
看着一群人面色变换，陆钧也眉头一皱，事情不简单啊。
本想实话实说，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没有人介绍，我自己来的，仰慕唐军英武，特意报名来杀蛮子。”
张有志脸色更难看了些，果然，和以前来的人说辞都近乎一样，上次为了那个公子哥损失了一个弟兄，不知道这次又会损失几个。
他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来了，我也不问你是谁家的，不管你是周家的王家的还是什么狗屁宗门的人，来了这里，老老实实听指挥，别他妈的给老子出幺蛾子！”
陆钧眉头一挑，正要解释，就听见他又说：“成材，他归你了，可别磕着碰着，否则我张有志担当不起！”
张有志阴阳怪气完，周成材面色难看，说道：“队正，不行，这种拖油瓶子老子不要！”
旁边几人面色一变，显然都怕分到自己头上。
“你给谁当老子呢？这是军令！再敢瞎咧咧自己去领军棍！”张有志怒吼。
周成材面色更加难看，但还是喝道：“二伍全体集合，带新卒入伍！”
陆钧正在惆怅竟然被人嫌弃了，就看到先前走过的路旁边、柱子边上、甚至敲过的门后方都有人走了出来。
像是虚幻变得现实，实际上只是很高明的隐藏而已，配合特殊的服饰和压低了的呼吸。
陆钧这才知道，他们一直都在，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像是自然界的伪装高手，在不同背景色之间自然转换，逃避天敌或者埋伏猎物，等到天敌远去，猎物靠近，再凶狠出击。
出现的几人迅速走近，只是面色都有些难看，没有想到，刚刚才损失了一个，现在又要加入一个来混资历的公子哥。
不过他们没有说什么，陆钧以为他们会挤兑几句，看现在这样，显然是懒得对自己说话了。
几人朝着张有志行礼后，在几个人的注视中带走了陆钧。
“老周的队伍有点惨啊，刚刚被这些城里来的公子哥害死一个，又来了另一个。”
“本来五人一伍，上次损失一个，公子哥拍拍屁股走人，现在又来一个，还缺一个。”
“估计难找人了，谁愿意加入这么个队伍，算上老周也才四个人能打。”
“就是，如果再分个人保护那个小子，岂不是六个人的任务分给了三个人干。”
“闭嘴！不想混了？谁知道这些豪门来的公子哥有没有带护卫，被听到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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