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常冲走后,萧婵又独自喝了一会儿,得知听风一直在门外候着,她心思微动,让阿布把他请了进来。
听风款款而来,见萧婵脸色酡红,一副迷离醉态,顿觉机会来了,心里既紧张又激动。
“奴郎给您倒酒。”听风携一身清香靠近萧婵,斟酒时还不忘朝她投去亦羞亦媚的注视。
这会儿他倒是不说喝酒伤身了。
萧婵半阖双眼,慵懒地歪在靠垫上,面若桃花,看人时眸中盛满盈光,更显媚态十足,一个眼神足以勾人心弦。
听风被看得脸红心跳,他明白自己只是被派来用于公主通晓房事的卑微奴侍,随时都可能失去现有的一切,可在此刻的暧昧气氛里,他也忍不住想要更多。
六公主身份尊贵,往后至少会是亲王,若能得她半点喜爱,也足以让他享一生富贵。
“殿下。”听风见萧婵迟迟不说话,又不喝酒,便用满含缱绻暧昧的嗓音轻道,“您送的礼物奴很喜欢,奴也有好好练力气。”
“哦?”萧婵微微睁大眼,饶有兴致道,“力气可见涨?”
听风连连点头,羞涩而娇傲道:“奴已经能搬起二十斤的重物。”
即便是母系社会,男人也天生比女人强壮,萧婵实在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娇傲的,忍住笑,夸赞道:“不错,继续努力。”
听风自以为男人在床上有力气就行了,搬重物那都是下人的活计,闻言努了努嘴,撒娇道:“人家力气不小了,听雨连板凳都拿不住呢,殿下打算如何奖赏人家?”
“这么努力,自是要好好奖赏。”萧婵勾起唇角,用食指抬起对方下巴,笑问,“你想要什么?”
“殿下。”听风脸上羞色更甚,却打算抓住机会,瞄了眼萧婵见她神情似是愉悦,便咬咬唇,嗔声道,“奴自是想伺候殿下。”
“伺候我啊?”萧婵若有所思,在听风期待地目光中,笑着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你还不够格哦。”
听风嘟起嘴适当表达不满,娇嗔道:“那怎样才够格?”
萧婵收回手指,指了指房门方向:“湖边有个凉亭知道么?”见听风点头,她鼓励道,“待你能够搬起凉亭内的石桌时,哦不,若你能搬起那石凳,便可来我房中伺候试试,如何?”
石凳最多也就三四十斤,这无疑是白送的奖赏,听风顿时觉得公主不是不喜欢自己,也许只是她今日不方便又不好说明便找个台阶下?听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中十分激动,恨不能即刻就去将石凳搬起来证明自己已经强壮到可以好好伺候主子。
不过,清醒时的疼爱与醉后失态天差地别,听风必然想要前者,反正距离公主大婚还有一月有余,他有信心给与公主一个美好的初夜,也需要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嗯嗯,奴一定会更加努力不让殿下失望的。”听风心中有了定夺,便也不再使劲儿抛媚眼,就连萧婵离开暖阁时也未多做纠缠。
阿布一脸沉默地瞧见听风迈着雀跃的步伐昂首离去,只觉得他未免高兴地太早了。
果然,下一刻主子便淡声吩咐:“把石凳黏好了,若半年内叫他搬起来,唯你是问。”
阿布:不愧是您。
“保证完成任务!”
三日后。
宣平郡王府的梅花园门庭大开,几乎全城的官宦子女受邀而来,既是不敢轻浮郡王府美意,亦不缺真心想要赏梅花、品美食者。
这种聚会每年都会举办多场,慕习容年少时常常参加,后来夸赞声越来越多,麻烦也随之而来,他总会在这种场合遇到些令人不快的刁难排挤,渐渐也就不愿露面了。
这回也是母亲言辞要求,他才打算短暂露一面,不想还是听到了许多刺耳非议,无外乎是讨论他在被绑架过程中有无失身问题,便是没有恶意揣测的也总会投来各种令人不舒服的目光。
好在郡王君不是多是非之人,慕习容向其打过招呼后很快就能脱身。
主仆二人匆匆离去,一路上又引来不少注目,木柳又气又无奈,只得紧跟着公子,尽可能多挡住些那些异样目光。
有几个少年聚在梅花园门口谈笑,瞧见慕习容带着随从出来,立马投去不怀好意的目光,其中一打扮华丽的娇小少年在慕习容路过眼前时,扯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哎呦,咱就是说名气大的心性就是不一样,若换作我早就跳河自尽了,哪里还有脸敢出来丢人现眼?”
说话者是樊丞相嫡次子梵如花,仗着出身总爱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最好拉帮结派,以前就是他带头孤立慕习容。
正对梅花园的另一扇门附近也站着不少人,听到樊如花不加掩饰的挑衅引声立马投去目光,有目露同情者,有幸灾乐祸者,但更多的人只是冷漠旁观。
慕习容倒是从容,步伐都没顿一下的继续向前走,似是没听到对方的挑衅。
樊如花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觉脸上发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上前一步,指名骂道:“慕习容,说你呢,破鞋就该在家好好躲着,出来丢什么人?真是恶心人!”
慕习容停下脚步,未等他说话,倒是木柳先气炸了,虽说出发前公子吩咐过要忍耐,可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完美无双的公子被人如此辱骂?于是猛地回过身,气势十足地叉腰骂回去:“闭上你的臭嘴,我家公子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哪里轮得到你来编排,也不怕风太大闪了舌头?!”
粗鲁无礼的无脑蠢蛋,连给我家公子提鞋都不配,呸!
樊如花正愁找不到正当理由发挥,闻言立马黑下脸,沉声道:“本公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个奴才插嘴,真是没有教养,既然你主子不会教导下人,本公子就替你主子好好管管,来啊,把这个目无尊卑、不知礼数的狗奴才给本公子绑了,掌嘴四十!”
“我看谁敢?!”萧婵从另一道门走出,冰寒的目光扫过众人,冷声道,“阿布,方才谁辱骂本公主的未婚夫来着,可都听清了?”
“回主子,都听清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掌嘴!”
啪啪啪。
阿布像风一样掠过人群,对刚刚出言不逊的三人每人甩了一巴掌,虽未用几分力气,却也足以在三人脸上留下印记,丢尽颜面。
被打的三人满目震惊,有一个直接腿软坐倒地上,盯着萧婵却不敢言语,其中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樊如花,他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道:“你敢打我?”
萧婵顿时冷笑一声,轻飘飘道:“阿布,他不服呢。”
阿布心领神会,立马飞过去又甩了他一嘴巴,这回没有急着回到主子身边,见樊如花怒目不服,又给他一巴掌,他的随从无力阻挡,反而被踹倒在地,疼地站不起来。
樊如花被打的尖叫逃窜,跑进梅花园大声呼救。
“杀人啦,杀人啦!”
郡王府的侍卫闻声赶来,正对上打算进园子追人的阿布。
“怎么回事,贼人在哪?”
阿布就此停下,回到主子身边,暗中握了握拳头掩盖住内心的热血沸腾。头一回打男人,对方还是高官之子,感觉怪怪的,心跳都加快了,这就是主子所说的刺激吧?
“去见郡王君吧,别怕,有我在。”萧婵走到慕习容身边,安抚道。
慕习容:一点也没有被安抚到,谢谢。
与满脸感动的木柳不同,慕习容看到萧婵脸上的笑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十分怀疑此人脑子有问题。
堂堂公主因口舌之争掌掴重臣之女,实在有失大体,虽说那画面确实令人感到舒爽……但他不相信她会为自己做到这步。
“婵姐姐!”
常炎炎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不敢置信眼前正对慕习容言笑之人是萧婵,眼中满是受伤。
“炎炎呐?”萧婵扫了眼他身后的人群,笑道,“方才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吧,可否劳烦随我们去郡王君跟前做个证人?”
对他如此客气疏离的语气,却把慕习容称之为“我们”,常炎炎握住拳头,心里如针扎一般,赌气般哼道:“樊如花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
在常炎炎心里他的婵姐姐最是和善,从不曾在公共场合落人面子,便是不近男色也温文尔雅,不会对男子动粗,可刚刚……一定是被慕习容使用妖术给迷惑了!
常炎炎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萧婵在听到他的话后眼神明显变暗,冷淡的语气里掺杂着浓浓失望:“常三郎竟觉得那些话无关痛痒么?”
再无后话,萧婵移开目光,直接拉起慕习容的手腕向梅花园内走去,当着众人的面,偏头对慕习容深情款款道:“你放心,就算与所有人为敌,我也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常炎炎捂住胸口后退半步,不愿相信婵姐姐竟为了慕习容如此冷待他。这一瞬间,他真切感受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心里又疼又空,甚至没有勇气追上去。
梅花园暖阁内。
郡王君魏氏郁闷地坐在高位上,一面听着樊如花添油加醋的哭诉,一面面临萧婵毫不退让的冷脸,举办赏梅会这么多年,他从未像今日这般后悔。
“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就遭六公主如此折辱,我不活了,若郡王君不给民郎做主,民郎只能找棵树吊死算了!呜呜呜,我没脸活了。”
魏氏倒不在意樊如花死活,却不得不顾及樊丞相颜面,可原本就是他出言不逊在先,总不能为了平息此事让一国公主给他道歉。
而且就算他肯当这糊涂人,看六公主的架势也绝不会如他愿,郡王君犹豫再三,只能选择将目光对准人美心善的慕习容,正要说话,却见萧婵上前挡住视线。
萧婵心如明镜,幽幽道:“天下人皆知慕习容是我未婚夫,赐婚圣旨也才昭告不足三月,樊家郎儿便如此明目张胆诋毁辱骂,原本我也当是他年轻气盛一时冲动,于是小惩大戒,如今他却不依不饶,势必要将事情闹大,看来是对赐婚十分不满,我倒好奇是谁给他的底气?!”
说到最后一句明显加重了语气,好似在说樊家不满圣旨故意找茬,这是变相在说樊家仗着位高权重在跟皇上叫板。
魏氏一惊,顿时不敢劝和了:“这。”
樊如花却似没听出来萧婵所言深意,叫嚣道:“谁污蔑了?他遭人绑架,失了清白,本就没资格嫁入皇室!”
魏氏闻言只想捂脸,这樊家子太蠢了,真的是老奸巨猾的樊丞相亲生的么?
萧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冷笑道:“母皇圣旨岂容尔等质疑,还敢在郡王府内危言耸听,污蔑皇室未来王君,阿布,还不将这意图谋反的东西拉去送官?!”
“是!”
谋反之罪当诛九族,帮凶同罪,此话一出再无人敢替樊如花求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樊如花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敢?啊——”
阿布堵住樊如花的嘴将其丢给手下侍卫,直接送去了衙门。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步,暖阁外翘首看戏的人亲眼看到樊如花被拖走,差点惊掉了下巴,唏嘘之时又不免偷偷在心里感叹六公主无脑是无脑了些,却也太威武霸气,自家妻主若能有她一半护夫之心便叫人烧高香了。
众夫郎:我很羡慕,但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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