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一)
晚课的时辰已过,淇山的弟子们在座下等了一会,没有等来小师叔慕清,倒是等来了师傅唐儒。
“你们的师叔今日有事,所以由我暂代一晚“唐儒见底下的弟子经过一天的练习略有倦意却仍旧强打精神的脸,他心下一动,继续说道,“今晚就给你们说个故事,如何?”
座下的弟子听了都颇有兴趣,挺直了腰板认真听着,
“现下是起广初年,人神魔三界相互制衡。但在此之前,世间可不是如此太平。“唐儒的语速不急不缓,将故事一一道来。
人若潜心修炼,渡劫成功后便可为仙,长生不死,万世与人谋福。
所谓渡劫,渡的是人世间所有羁绊,即便有一丝杂念,也足够将你拉入无底深渊。不少人干脆一堕到底,破身入魔。
最初的神魔两字只不过是个称谓,并无好坏之分,
不过是一方成了,一方弃了而已。
可二者位处两个极端,总会有失了平衡的时候。
神不屑与魔,是赢者的自傲,魔不苟合与神,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修仙问道是若干年的执着,但堕身为魔只不过是一瞬之念。
魔逐渐壮大的局面,是神绝对不能容许的。
脆弱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是无修止的杀戮。
神魔之战,两族无所不用其极。
神收了北山苍龙一族,借势屠了魔族十余座城,所屠之城直至今日寸草不生。
魔斩杀神族将领过半,尸首全焚于囚山红火,以报屠城之仇,大伤神族。
但最后还是神赢了此战,将魔赶出人境,划下刃魔线。“
话毕,座下一片寂静。
神魔的那一战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但从没有人将这段历史剖解得如此淋漓尽致。
唐儒开口问道,“神魔一战是可避还是不可避?”
大家纷纷摇头。
大弟子纪淮书道,“师傅曾说世间万物从有所思考开始,心中便有所信,神将修道奉为正统之道,魔自不以为然,因而这两者便是冲突,是难破的死局,势必有一战的。“
唐儒点点头,数百年前的那场血色杀戮似乎换来现下人神魔三界制衡的局面。
可是这种局面又可以维持多久,是不是又会有另一场不可避的战争来袭。
这段故事是故事,但故事外还有无数个与此相关的故事。
世人不知,当日神族屠城,城中魔族有不甘就死的,亦有怨愤至死,所思之甚,竟凝于一念,此念集了全城所有生灵的灵气,以至于当地再无草木萌芽,凭此终化为人形。
所屠十二城,故有十二子。
神族将其掳获,困于淇山耶律净水之下,名曰洗刷该十二子之恶气。
十二子中有人为怨气所化,有人为不甘所化,有人为求生所化,有人为希冀所化。
过了数载,十二子因各种缘由只剩下一子,而后无人知晓其踪迹。
魔界倾其之力,却仍旧一无所获。
(一)
“师姐,师傅都说了你不用特地来下厨的,大师兄说最多再过两日,山下两个新招的厨子就上山了。“我看着师姐正仔细尝着锅里汤的咸淡,忍不住开口道。
“是我自己闲不住“师姐笑笑道,说完,将汤匙递给我,示意我也尝尝味道。
喝完我就乖乖不说话了,果然,师姐的厨艺就是我们淇山一宝。
午间用餐的时候,原来饭桌间还会有些吵闹,毕竟日常的练功都太过辛苦枯燥,大家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放松一番。
时不时有人聊聊最近下山新听的奇闻,大家都会十分捧场地笑笑,并让某位师兄再多说些。
我之前夜间睡不好的时候,就趁着这个时候补觉。
听着周围的嘈杂声,竟梦到自己小时候去的市井菜场,但即便周遭再吵闹还是可以听见一个嘹亮的声音有头有尾有情节地说着最近的新鲜事。
可明明淇山只有三个女徒弟,剩下的全是男子。
但今日只有喝汤吃饭的声音,要不就是去后厨添汤的脚步声。
和我们同坐一桌的大师兄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回忆往昔,忆苦思甜道“想当初我们淇山派刚刚成立的时候,除了师傅师叔总共也就只有六个人,二师妹每天除了练功之外还要给我们做饭,实在是辛苦她了。”
我心里嘀咕道,“要不是师姐一手好厨艺,估计六个人都留不住。”
如今的淇山派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是在短短数年间成为了大陆三大派之一,派下弟子虽然并不多是最多的,但胜在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精锐,各有所长。
我扫了一眼过去,没有发现师姐的踪影,心下也是了然,估计又是亲自给师傅师叔他们送食去了。
用过午膳之后,我绕过前边的屋子,熟门熟路地在后山挑了一棵相对粗壮的树想着好好睡个午觉。
“麦老一!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江阮叉着腰,站在树下,对着我大吼道。
“江小阮,我就比你大了两个半月,非得老一老一的叫。”我闭着眼,尽量保持正常的腔调,让自己在心平气和的心境下把她给赶走,挣一个午睡。
“你又在这偷懒!”江阮,小名软软,但从小就是靠着她的大嗓门和暴脾气闻名乡里。我抬眼瞧了她一眼,果然是一副气的不行想要把树砍了的样子。
“我这个月的的考核已经过了,师傅还没把下个月的内容公布出来,我练啥?瞎练?”我回嘴的快,然后又微微调整,在树上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江阮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话说,但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说道“考核过了?那师姐的话对你也不管用了?”她圆圆的小脸上又了些许得意的神色。
“师姐?!江小阮,你就比我入门早了三个时辰!“,我一下子音调就高了,果真是从小一起长大,江阮可太知道怎么可以一下子把我的火气点着。
没想到,江阮直接震怒,“三个时辰!?是谁在山下贪吃又喝酒,睡了两天,又是谁觉得爬山累,总是停下来休息,现在倒好,我们一个老十一个老十一,刚刚够了个前十的尾巴。“
江阮点了我的火苗子,我也踩了江阮的尾巴。
当初年少不懂事,刚出村看啥都新鲜,加上爹娘给的盘缠足,我看啥都起劲,以至于一路上不知道被大大小小忽悠了多少次。
喝了酒昏睡了两天不说,爬山拜师的时候连腿都没劲。
江阮如果没有被我耽搁,绝对不是当前的排位。
每次比我们早入门早一天的九师兄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我就得对着江祖宗哈腰点头,赔尽笑脸。
我又替九师兄害怕,江阮报仇别说十年二十年都等的了,可能他自己哪天出了事,他都不知道究竟得罪了谁。
江阮震怒,余威不止,“从村里出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别给我搞这些事情,你呢!!!我告诉你!混不出点名堂来,我们就算在外面讨饭也不许回去。“
“说啥呢。“我从树上轻巧落下,又忍不住贴着笑脸,”哎呦,淇山的弟子出去哪里会去讨饭,这不是丢师傅的人嘛。“
我搂着她的胳膊,连声音都揉着谄媚和明显的求表扬,“我这次考核排第三,就输给大师兄和二师姐了。“
虽说我是比江阮大了点,但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我,鞭策我,所以我对她就像对自己的亲姊妹一样,偶尔顶个嘴没事,但该哄的时候的时候一点都不耽搁。
反正觉也是不能睡了,我只能跟着江阮去前头练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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