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义恸山河
齐国临淄。
当得知齐王田儋将亲自率军援救魏国，正在宫门外焦急等待的众人纷纷欢呼大喜。
“齐王万岁！魏国有救矣！”几名随行来齐的魏国将军高兴得手舞足蹈。
“齐国万岁！魏国万岁！”魏国将士们纷纷高呼。
“太好了，这下临济城的百姓们有救了！”赵虎高兴地拉着孙胜等人跟着魏军将士们欢呼。
韩信也被眼前众人的情绪所感，似乎又能看到胜利的希望了，心潮一阵澎湃。
不一会儿，魏相周市与一众齐国文臣武将有说有笑地来到宫外。
“诶！这不是小韩将军嘛，许久未见，精气神愈发昂扬了啊！”齐国上将军田横离着老远便冲韩信招呼着。
韩信连忙向对方躬身拱手作礼：“田将军，别来无恙。”
魏齐两军将领在宫门外相互寒暄一阵后，便一道前往城外军营议事。
由于齐军刚刚在齐国各地与秦军结束作战，集结和出征还需要一些时日准备。周市与田横等人决定将齐楚援军集合点选定在东阿。
为了能更快协调各地援军早日汇合，周市让随行魏军将领与齐王令官一同前往各地督促齐军启程，他则亲自前往齐楚边界率领项佗的两万楚军北上东阿。
临淄城外齐军营地。
齐军大将田巴已经率领一万齐军往东阿而去，魏军将领也都陆续跟随齐王令官离开。
韩信等人将跟随一名齐王令官去往齐赵边界的平原县调动那里的三千步骑。
周市站在营门外一一送别魏军将领，现在又要与准备出发的韩信等人告别了。
“丞相保重！”众人纷纷向周市抱拳道别。
正当韩信准备转身上马之际，周市突然将他叫住。
“有个问题一直忘了问你。”
“丞相请说。”
“当初在淮阴时，你为什么会选择加入义军？”
“我想尽一份力，好让天下早日太平，自己也能有个家……”韩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觉得我们会赢吗？”周市一脸严肃地看着韩信。
韩信愣了一下，略作思考后回答：“我相信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只要不放弃希望，就一定能赢。”
“很好，走吧！”周市拍了拍韩信的肩膀。
夕阳西下，大地被涂抹上一层绚烂的火红。
长营外，古道边，望着韩信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周市因忧心魏地战事而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韩信众人为了不耽误汇合日期，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一周后抵达平原县。在勘核令箭后，三千齐军步骑与韩信一同南下向东阿进发。
两天后，当平原齐军行至高唐县附近时，遇到正在逃难的齐民。询问后得知竟是赵国叛军窜逃至齐地，他们趁高唐县内齐军南下东阿的空档，趁虚夺占了县城，并封锁了周边要道。
在高唐官吏、百姓的请求下，平原齐军不得不先夺回县城……
东阿方面，在得知平原齐军正在与高唐城内的赵国叛军交战，便决定不再等待他们的汇合。因为齐楚联军主力已经完成会师，七万余人马开始朝着西南方向进军。
前军由齐将田巴、楚将项佗率领，中军则是齐王田儋、魏相周市，后军由齐相田荣、上将田横率领。
联军在经过十一天的长途跋涉后，抵达了临济城东的黄陵乡，距离临济城还有一天的路程。
由于天色已晚，联军经过白天行军已经是人困马乏，决定就在此地扎营过夜，待第二天再赶到临济城。
时值盛夏，白天的暑热让士卒们感到头昏脑涨，扎营用饭过后便很快陷入到沉沉的睡梦中。
夜上三更，营外的巡哨士卒一边梆梆敲打着刁斗，一边享受着晚风吹拂的凉意。
一轮巡视完毕，哨兵们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欣赏夜空中的繁星。突然！眼前一暗，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箭雨落下，哨兵们还来不及惊叫便被射成了刺猬。
在章邯的命令下，秦军人马个个口衔枚、马裹蹄。借着夜色的掩护，犹如无声的黑潮般正快速掠过原野，扑向齐楚联军营地……
齐楚联军外围营地被突然杀入的秦军瞬间吞没，联军顿时大乱。因为许多齐楚士兵都是在熟睡中被惊醒，头脑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面对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入的秦军，齐楚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阵型和反击就被围杀而死。
秦军在弓弩手的掩护下有条不紊地逐营推进，齐楚前军迅速被分割开来。
齐将田巴在身中数箭的情况下，连续砍杀十余名秦军，但终是寡不敌众，被数十名秦军围住后用长矛刺死。
楚将项佗营地相对靠后一点，他在率领楚军杀退秦军几波围攻后，开始强攻齐军营外的秦军包围圈，试图帮齐军打开封锁。
但秦军数量实在太多，又有大量弓弩手掩护，几轮强攻下来，楚军伤亡惨重。直到项佗看到田巴营地已经完全陷入到一片大火之中，无奈只得下令楚军回撤。
项佗在率军向东回撤的途中又遭遇到几轮秦军步骑的围攻，最终其凭借顽强不屈的意志和勇武，浴血杀出重围，成功率领楚军残部脱出战场。
同一时间，章邯亲自率军扑向齐魏中军营地，他的目标正是齐王田儋和魏相周市，他要用这场夜袭斩首彻底击垮魏王咎的守城决心。
一轮轮黑色箭雨呼啸着朝田儋、周市所在的营区飞去，来不及找到盾牌或掩体的士兵瞬间身中多箭倒毙。
箭雨刚过，无数渴望斩首建功的秦军士兵便急不可耐地突入齐魏营区开始剿杀残余敌军。
章邯在这里使用了最多的兵力，在他看来，绝无可能有人能突破这样的包围。
“齐王，你赶紧带人突围走吧！”周市一边挥剑砍杀从外围窜入的秦军，一边劝赶来相助自己的田儋，此时他身边的魏军将士几乎已经伤亡殆尽。
“不行，要走一起走！”田儋一把拉住周市。
“魏王还在城里等着我去救援，我走了，魏国就完了！”周市咬牙望向临济城的方向。
“来人！给我把魏相架上车！”田儋冲着侍卫们大喝道。
“齐王！”周市在几名齐军侍卫的强行控制下被推上战车。
“众将士随我杀出去！”田儋冲上另一辆战车拔剑高声道。
“杀呀！”齐军将士们一齐发出怒吼，开始集中向外突围。
在齐王田儋的感召下，齐军顿时爆发出惊人的意志，一个个豁出命来硬顶着秦军的长矛方阵拼杀，竟连续突破了秦军好几道防线。
秦军大将章邯也被眼前这些不要命的齐军士兵所震撼和折服，他不禁在想，如果秦军也遭遇同样的绝境，是否能如齐军这般舍生忘死……
然而，纵使齐军的意志再强，在此刻兵力已经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面对不断从外围聚拢过来、将包围圈加了一层又一层的秦军，齐军突围的速度正在迅速锐减……
终于，齐王的突围纵队彻底停下了，因为拉战车的战马都已经被秦军弓弩手射得不成样子了，一路护卫齐王的齐军将士也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人也都浑身是血，人人带伤。
没有了战车的速度和冲击力，秦军长矛方阵开始迅速后退并变换位置，很快从战场上让出了一片秦军弓弩手可以发动密集箭阵的区域。
“风！风！风！大风！”全场秦军感应着风速，齐声发出呼号。
“唰！”早已引箭搭弦的秦军弓弩手闻声万箭齐发。
密集的黑色箭幕如雨点般覆盖在了齐王、魏相所在的旷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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