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怒涛如虎
或许是感念周市帮助淮阴乡民摆脱了暴秦的统治,愿意加入周市军的淮阴青壮不少,短短几天就招募了五千余人。
加上之前收编的,包括留守吴集据点的人马,周市带着这支七八千人,对外号称万人的起义大军抵达了齐地,一时间极大振奋了齐地人民起身反抗暴秦的信心。
在开阳与田横军进行完简短的接风仪式后,周市建议田横大开城内府库粮仓广纳民心,顺便招募青壮以扩大齐地起义军规模。
翌日,随着田氏开仓放粮的消息传开,十里八乡的老百姓络绎不绝地赶来领粮食。
城外,韩信和田瑛作为两军青年军官代表负责给乡民们分发粮食,另一边则是周市和田横亲自主持和宣传参军抗秦的征兵工作,现场气氛热烈,欢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因为之前的出言冒犯,韩信一直想找机会向田瑛道歉,结果对方始终不愿理睬,每当韩信试图接近时,田瑛就故意转身去和士卒们搬运粮食。
一旁赵虎看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尴尬氛围,忍不住说道:“诶,我说大哥,你有必要去讨好那个小白脸嘛!别忘了,咱们可是来帮他们打仗的,他应该讨好咱们才对!”
“既然都是反秦义军,那就是同道,还谈什么谁帮谁,他们这边如果成功了,对我们那边的形势也有好处。”韩信边说边向乡民分发粮食。
“大哥哥真帅!我以后也要当将军!”一个看起来才三五岁的小女孩,正一脸崇拜地望着披袍掼甲的田瑛。
旁边一位正从田瑛手里接过粮食的妇人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将军赎罪,我家小娃娃不懂事,她不知道女孩不能从军,信口胡说也。”
田瑛却并不觉得被冒犯,走过去将小女孩一把抱在怀里,微笑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哦,长大了做一个保护咱们齐人的女将军!”
“好!”小女孩拍着粉嫩的小手笑得十分开心。
得益于田氏贵族在齐地的名望,很快便在琅琊郡招募数万青壮新兵。
事不宜迟,周市、田横两军立即挥师北上赶赴临淄,救援正被秦军围困于狄县的田儋、田荣等齐地起义军首领。
狄县外围,驻扎着数万秦军的几座大寨像一个个巨大黑色磨盘,镇压在旷野之上,无论是狄县里面的起义军想要突围,还是外面救援的部队想要进去,都将遭到无情的碾压。
由于周市、田横两军士卒大多都是新近招募,战斗技巧都还比较有限,士兵们全凭一腔奋勇在作战,几万义军连续几天的突击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白白在秦军防线上留下几千具士兵的尸体。
“可恶!这些秦狗搭的鬼营寨,防线相互勾连,还真他妈难破!”刚刚从前线回到大帐的周市将头盔一把摔到桌案上。
“唉!原以为这回兵力够了就一定能拔掉这些钉子……”田横看着地图叹气。
“叔父,让我带着铁骑冲一次吧!”一旁的田瑛起身说道。
“不行!骑兵不适合用来攻寨,去了也只是敌军弓弩手的箭靶。”田横挥手断然拒绝。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韩信满头大汗从外面赶回,他刚刚带人去战场西面的济水上游考察了地形。
“诸位,既然强攻难克,水攻如何!?”韩信咧嘴笑道。
“水攻?”周市、田横等人都向韩信投来好奇的目光。
韩信将自己绘制的简易地形图向大家展开,并讲述了自己的水攻方案。
“此法甚妙啊!韩老弟真有你的!”周市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韩将军可速带人去施行这水攻之法,过程中有什么需求尽管提!”田横说完还嫌不足,“田瑛,你去辅佐韩将军,此法工程量不小,他人生地不熟,调拨民力方面还得靠你。”
“叔父,我还要留在这边指挥骑兵!”田瑛不想跟着一帮民夫去弄这些土木工程。
“骑兵暂时不用你指挥,让你去就去!”田横沉声严厉道。
“是……”田瑛悻悻答应。
终于,在经过数千士卒、民夫半个月夜以继日的齐心奋战下,韩信引济水灌向狄县南面平原的工程基本完成,只待配合正面主力的进攻了。
“咔!”一道闪电划破午后昏暗的天空,原来不知何时,乌云已经笼罩在了人们头上,片刻,大雨倾盆而下,士卒和民夫们纷纷找地方躲雨。
至下午时,雨还未有停歇的意思,人工围堰的水位已经迅速暴涨至即将漫溢。
正在韩信皱眉发愁的时候,突然有士卒惊叫:“不好了!有一支秦兵正在向这边靠近!”
原来就在几日前,一名秦军斥候无意中巡查到附近时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他只以为是民夫们在修整水道,未有当军情上报。今日暴雨,无意中和同伴聊起这事,被军官知晓后,不愿坐以待毙的秦军们顶着义军主力的围堵,掩护出一路人马赶过来破坏堤坝。
“士兵们!老乡们!拿起武器!保护好堤坝!绝不能让咱们这么多天的努力功亏一篑!”韩信冲到工地上拔出佩剑高声呼喊道,田瑛也带着随从步卒从工棚赶了过来。
滚滚雷声似战鼓,激荡着众人澎湃的心灵,大家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锄头冲上前与秦兵们厮杀作一团……
暴雨还在继续,为了生存而战的两方人马相互忘我砍杀着,已经泥泞不堪的土地上混杂着雨水、汗水、血水……
“不好!大家快退,堰堤要塌啦!”一个民夫惊呼道。
或许是骤雨影响了视野的判断,又或许是误把韩信等人挖出的泄洪沟当成了济水水道,几个秦兵在混乱中竟然挥动锄头在围堰的堤坝上掘开了一个缺口!
“轰!”早已饱胀欲裂的蓄水围堰,自缺口处瞬间炸开!最边上的那几个秦兵瞬间被巨大水流击飞!
而最要命的是,此刻长长的导流泄洪沟渠内,还有不少人在里面厮杀,包括田氏一族的青年将军田瑛!
韩信顺着土坡飞身跳下河渠,想要将田瑛拉回,但是泄洪的速度太快,一切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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