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时候，刚经历完情感上大起大落的两人虽然没有大吵大闹，但大哭一场还是让女孩整个人疲惫不堪。
江旭就这样抱住她，安静地躺坐在沙发。
“还有没有什么事骗我？”
“没了没了，这次真的没了。”
江旭赶紧道，认真的神色就差举手发誓了。
见状，白一晨忍不住失笑，哭得红肿的眼睛微微弯起，更惹人疼爱。
一个亲吻落在她眼睑，男人心疼地轻抚她哭肿的双眼。
“痛不痛？”
“不痛。”
女孩摇了摇头，再次躺回他的怀里。
然而，江旭却始终忐忑不安，不敢相信这么重要的事就这样翻篇。
在内心不断挣扎下，他犹豫不决地开口。
“你……真的不介意吗？”
他问得很小声，似乎不想让她听见，但又问出口。
怀里人懒懒抬起眼睑，仰视他刚毅的下巴线条，抿紧的双唇显示他此刻的紧张不安。
白一晨忍不住打趣说道。
“你都把我吃得干干净净了，我还能介意吗？”
“老婆……”
没让他再钻牛角尖，她直接堵住他的话，小粉舌探进她熟悉的领域，勾动对方欲望。
片刻后，他们才默契地松开彼此。
白一晨轻啄他的嘴唇，笑了。
“不介意。你身份是什么我都不介意，只要是你就行。”
“老婆，你真好。”
江旭由心发出一声。
她就是有轻易消灭他一切不安的能力。
女孩展示甜美的笑颜，“现在才知道我好吗？”
“比我想的更好。”
“你也很好。”
“好个屁。”
“我说好就好。”
两人相依偎在一起，静静享受这放松美好的时光。
没想到缠绕他这么久的心头大石竟然一下子就被她砸碎，江旭此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舒畅。
忽的，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知道……”
“我收到讯息了。”
知道他想问什么，白一晨下意识回答完后，赶紧挣开江旭的双臂，快步走进房间取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自己的微信给他看。
上头是一个好友验証，但发送的验证内容却是奇奇怪怪。
——你男朋友和毒枭是亲兄弟
“是马克发的。”
铃铃！
语音未下，手机铃声分别在两处同时响起。
他们互看一眼。
有案子。
案发现场是筒子楼的其中一个单位。
根据派出所的警情，他们在20分钟前收到一名老婆婆的报案，哭诉自己的儿子因吸毒突然变得狂躁，甚至从厨房里拿出刀具要杀了她和自己丈夫。派出所民警立即出警赶到现场，迅速将犯人控制，但此时年迈的父亲已经身中多刀，全身上下遍布刀痕，最终失血过多致死，而报案的老婆婆手臂则有多处切割伤，已送往医院治疗。
走过狭长的走廊，楼道两旁堆满各家不用的杂物，由于走廊两端通风，他们几乎一到达现场附近，就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飘在空中。
撩开警戒线，浓烈的腥味瞬间涌进鼻腔。
江旭看了眼狭窄的案发现场，屋子里到处是血迹，几名技术人员正在里头取証，似乎不太可能再容纳多一人。于是，他站在门口东瞧西瞧，走廊两边都是各门各户，住户的面积狭窄，客厅里放了两张铁架子搭起的床，一眼就能看完。
他眉头一皱，走向门外正在抽烟的老余。
“怎么回事？”
“吸毒后神智不清，产生幻觉后，杀害了自己家人。”
依照老婆婆所说，儿子已经连续3天吸食毒品，他一直都是吸完就睡觉。然而今天下午，本应熟睡觉的儿子突然惊醒，持水果刀刺伤老婆婆的后背，老父亲听见呼救后，奋力上前抢下儿子手中的水果刀。
随后，他又从厨房取出一把菜刀，划伤父亲的脸部，致其倒地后，继续砍杀其父。老婆婆在这时候报警，派出所民警在5分钟内到达。
民警到达后，儿子一副神智不清的样子，嘴里胡言乱语，什么魔鬼之类的，肆意挥动菜刀，几名民警联手之下才好不容易制服他。
“有可疑吗？”江旭问。
“没有。”
老余回答完时，技术人员亦已取证完毕，江旭随即走进现场。
屋里明显有一大摊血泊，估计是属于老公公的。除此之外，就是毫无规律可言的喷溅、滴落和挥洒的血迹，显示行凶的时候是毫无章法可言的。
就在他打算下定论时，余光瞥见被民警控制在一旁的儿子。
他两眼呆滞，通红的眼眶是流不尽的泪水，看来他已经恢复意识，知道自己做的事情。
刚刚听附近的居民说，这儿子一直以来是两名老人家的骄傲，他们家没有钱但儿子却很争气地考上了一本大学。
本以为等儿子顺利大学毕业后就可以享福，却没料到儿子竟然误交损友，染上了毒瘾！
毒品，真是害人害己！
白一晨见他突然沉默下来，不由得张口关心。
“怎么了？”
江旭低吟片刻，环视一眼现场状况后，仿似下了一个决定。
他歪了歪头，向老余示意到一边去。
“老余，说两句。”
白一晨向他投去一个困惑的眼神，江旭只是淡淡拉动唇角，无声道了一声无事。
女孩再次将目光投向血溅的现场，目之所及之处，血迹斑驳，眼底是说不清的情绪。
她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铃铃！
寂静的黑暗响起声音，睡梦中的女孩不由得发出一声嘤咛。
“等一下。”
没待对方出声，江旭一接起手机便低声说了一句。
他轻轻掀开被子，摄手摄脚地下床，往门外走去，压低声音。
“怎么了？”
江旭眉一皱，和对方细聊了一会儿后，目光瞥向房间的方向，握住手机的手指逐渐泛白。
“我知道了。”
匆匆结束对话后，江旭摄手摄脚返回房间。
床褥一凹，一股暖源就贴近他。
“怎么醒了？没累坏你吗？”
含笑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小手忍不住轻捶向他，然后顺势攀上他宽厚的肩膀，紧紧抱住他。
“不能再来了。”
女孩小声抱怨惹来男人低笑，结实的胸膛因哄笑而不停颤动。
她忍不住将红脸蛋埋在颈窝处，下一秒，后腰便传轻柔的触感，薄茧的磨擦有一阵搔痒。
“怎么了吗？”
“老婆。”
“唔？”
“没事，睡吧。”
在他轻哄下，耳边很快便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
虽然女孩睡着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停下按摩的动作。
垂眸凝望她的睡脸，江旭的思绪渐渐飘远。
在他得知自己和马克的血缘关系那天，他可以说是彻底崩溃了。
本以为自己是代表正义的一方，却没想到身上却流着污秽的血液。
要不是白队的拦截，他的辞职报告早已上缴了。
有时候他不禁会想，如果他那时候坚持辞职的话，白队和自己的兄弟是不是就不会牺牲了。
直到今天和老余再聊起往事……
这算是事情发生后，他头一次和老余一起面对过去。
当他提起希望参与缉毒队的任务时，老余毫无波澜的表情下是早有预料的坚定，他没料到老余原来早在等他了，一直犹豫不决的只是他而已。
老余说得对，421是他们一生的刺，这条刺不拔，他们永远不可能安心地生活。
更重要的是，当年马克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我的不幸是母亲所造成的，你凭什么可以活得光明正大？
马克对他的恨，他怕……
这一晚，他一夜无眠，满脑子都是过去的种种。
翌日。
白一晨显然可以察觉到江旭心思重重的模样，可是他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凝望江旭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女孩的心神逐渐飘远。
她知道昨天他和老余聊了很长的时间，虽然没有问，但她大概也可以猜到什么事。
其实，她也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
“给你。”
一抹奶香飘进鼻腔，扯回她的思绪。
接过江旭递给自己的热奶茶，一阵桂花香扑鼻而来。
“怎么有桂花香？”
“桂花奶茶，试试。”
“你弄的？”
女孩笑了笑，喝了一口后，没有说话。
江旭不由得紧张。
“不好喝吗？”
“怎么说呢……”
白一晨头一歪，似乎有点儿犹豫。
江旭眉一拧，有点诧异。
他明明试过味道的呀！
下一秒，一阵奶味夹带桂花香从舌尖散开。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便是一张笑颜。
“太好喝了，想跟你分享一下。”
“我再尝真点儿。”
就在男人打算搂近她时，女孩已经灵活地从他两臂间滑下，退到几步之远笑嘻嘻地望他。
“不给你喝。”
男人一个箭步，从后用力抱起她，让她凌空左右摇晃，像在玩大钟摆似的，逗得她笑得不可开交。
两人笑闹一会后，江旭的手机却响起了。
“喂？”
听了几句对方的话后，男人的眼眸轻轻飘向白一晨，下意识回避着她。
见状，女孩乖乖坐到沙发上，等他聊完电话。
隐约中，她听见毒品、任务、马克……
香甜的奶味从舌尖散发开，手里的杯却暖和不了她，女孩的心底有着难以言语的苦闷。
片刻后，滚烫的胸膛压向她的后背，两臂环在她腰间，耳畔响起熟悉的低沉。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
“我和老余会参与缉毒队的任务。”
“我也可以参与吗？”
“不行！”
没等白一晨问完，江旭已经厉声拒绝了她。
下一秒，他对上女孩认真的神色时，不由得放软姿态。
“交给我们，好吗？”
“不好。”
女孩固执地拧紧眉头。
江旭则试图说服她放弃。
“老婆……”
“我也想参与。”
“这太危险了。”
“我也是警察。”
“你没有经验。”
“我可以……”
“这是命令！”
一来一往之间，女孩的态度毫无退让，江旭直接一声低吼打断了她。
白一晨瞳孔一缩，忍不住抿紧双唇，默不作声地偏过头。
见状，江旭无奈暗叹，将手放在她颈后，轻轻压向自己，抱住了她。
他不是故意用上司的身份压向她，只是一时情急……
“听话，好吗？你在的话，我会分心的。”
“……嗯。”
白一晨无力地点头。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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