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当诱饵
残旧的大门关上又打开，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出入大厦。
特殊支援队的各人正一边享受江旭两人刚从餐馆买回来的晚餐，一边分析监视器里的可疑人士。
可是，监视画面却不时冒出一些雪花，严重影响他们的观察。
没想到大厦的监控不但是坏的，难得找到有用的监控，它的画质居然这么差，完全识别不了出入大厦的人的特征。
“他们这大厦也太抠了吧！”
看了好一会儿，阿强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看瞎了。
他忍不住发出哀求。
“小李，有办法吗？”
“这个是原始素材就不好，我最多也只能将它们变得清晰一点儿，但也没什么用。”
小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回答。
“哎，是她吗？”
白一晨突然大喊，指向监控画面里一名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少女。
大家立马往投影屏上望去，上面正展示一张娇艷的女学生照，和监控里的少女一对比，显然是同一个人。
少女无论是外型还是动态，一点儿都不象是学生的模样，或许这是他们的情趣。
“还是年青人的眼睛好使！”老余笑道。
没错！
他们就是在找昨晚进入202号房间的女性。
话说小李一拿到死者的手机便破解了他的手机密码，发现他手机里有玩一款名叫相见吧的交友软件，并且和许多不同的女性都有暧昧的对话，其中一名女性更是相约他案发当晚相见。
在和他的通讯闸里，里头不但有不少的露骨照片和对话，凭着里头的照片，他们锁定了嫌疑人。
“但有点奇怪。”
“对呀，毕竟杀了人，还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监控里吗？”
“会不会她不知道那里有监控？”
“不太可能。”
在现今社会里，小区、大厦、街道、商店有监控是正常人都知道的事，除非她不正常。
大家提出的问题，江旭亦感到奇怪，尤其是死者下身残酷的创伤。
单凭这点能看出凶手是带有情感的报复性谋杀。
但是从他们的对话来看，昨晚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难道是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激情杀人？
“先把这女孩抓回来吧！”
铃铃！
江旭的手机响起，是言之礼打来的，看来尸检已经有结果了。
然而，尸检的结果却出乎大家的意料。
“你确定？”
不是江旭质疑言之礼的判断，但照现场发现尸体的情况来看，他有点儿难以接受这死因。
“确定。死者的口鼻虽然都没有挫伤，但是眼睑出血、指甲发紫、内脏也有出血的，是窒息死。而且，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威逼伤、约束伤和抵抗伤。”
“没有任何挣扎？”
面对江旭的惊诧，言之礼露出颇具深意的笑意，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所以我们做了药检，他体内有安眠药。”
江旭眉头轻拧，但转念一想，如果凶手真的是那名女学生的话，她要下药杀人倒也是合理。
叩叩！
解剖室的门难得响起了敲门声。
众人往门口望去，竟然看见一张久违的脸孔。
江旭眉一挑，眼露困惑。
陈凡？
嚓！
一道火光骤现，燃起猩红。
正当陈凡想抽一口时，刁在嘴边的香烟突然被抽走。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来得及看见刚点上的香烟被摁在窗台熄灭掉。
“她不喜欢烟味，要抽就离我远点。”
“去你的！”
忙了一星期就想抽个烟歇一会儿，没料到竟然还被秀了一波恩爱。
“说正事。”
刚刚陈凡来到解剖室莫名其秒地说有关于案子的事情要讨论，所以两人便到了走廊。
原来是因为小李在调查监控里的女学生时，他发现刑警二队也正在调查她，陈凡知道后便过来找江旭，想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经过细聊后，陈凡的二队正在跟进一个涉嫌以网聊方式在线下骗钱的组织，而组织犯罪活动的是一群人未成年或刚成年的少女，当中有黜学的，也有正在唸本科的。江旭他们正在调查的女学生便是其中一名嫌疑人。
“既然这案子是你们负责……”
“不是我们负责的！”知道他要说什么的陈凡赶紧先下口为强，接着再道：“霍天明那小子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案子全堆到我这儿。我们队的人都两星期没回家了。”
“行了！这凶杀案我们负责。”
江旭一说完，陈凡顿时松下一口气。
他立马感动地送上一个大拥抱。
没想到他堂堂刑警二队的队长竟然要在这儿卖惨，不过他总算解决了一个麻烦。
“咦？这是什么味道？”
江旭正一脸嫌弃想推开陈凡时，对方却弹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陈凡东嗅西嗅后总算找到了香味的来源，脸露惊诧。
“你身上怎么会有香味？还是不是男人？”
“呀？”
江旭发出诧异的声音，不由得拧起眉头。
“发什么疯？”
“真的！你身上真有味道。”
“你才有味道，鼻子不好使就去看医生。”
江旭用力朝他后脑勺巴过去。
象是要认证自己的想法，陈凡再凑近江旭身上一闻，几乎可以肯定是什么什么香气。
“这是奶香，你喷香水啦？”
陈凡再认真不过地说道。
江旭一怔，脸上闪过几不可察的困窘，他清了清喉咙。
“走吧。”
看着兄弟离开的背影，陈凡揉了揉鼻子。
难不成真的是他闻错了？
然而，在他走回自己办公室时，一丝熟悉的香味再次传进鼻腔，陈凡仰头往空气嗅了嗅，狗鼻子灵敏地寻找气味的来源。
忽的，他锁定一个目标。
异样的感觉莫名冒起，手臂渐渐浮起鸡皮疙瘩，女孩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率先作出反应，瞬间变得僵硬，嗓音卡在喉咙却发不出声。
江旭回过头就看见陈凡靠近她，心一慌，赶紧拉过女孩，紧紧搂住她，两手用力搓动她的双臂以图缓解她的僵硬。
“你、”
“原来是小白身上的味道。”
江旭还没来及骂出口，陈凡揉了揉鼻子，接下来的话已经解释了他为什么会靠近白一晨。
“你俩也是太黏在一块才有一样的味道。”
两人脸颊忽的涨红。
单单只是靠近怎么可能会一样的香味。
这是由于白一晨偏爱乳香味的沐浴露，而他们几乎每天都一块洗澡，自然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导致他身上渐渐亦带有乳香味。
不过也是因为他俩早已习惯这味道的存在，所以他们并没有太敏感。
江旭佯作轻咳，瞥见自己的队员都到齐后，赶紧转移话题。
“开会吧！”
这次会议是由于特殊支援队和刑警二队的案件都有共同嫌疑人而召开，两组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刑侦二队的办公室。
这实在是因为特殊支援队的办公室太小了，所以一有什么合作，大家都宁愿到二楼的刑警二队办公室。
投影屏显示出4张稚嫩的少女照片，其中两张照片的主人还穿着校服，当中一名正是江旭他们的嫌疑人。
“我们在上星期收到报案，说自己被勒索。根据受害人提供的讯息，他是透过网络聊天室认识了一名少女，然后开始和互传暧昧字语，在对方的引诱下，答应了和她在宾馆开房间。
结果，他在喝下一杯饮料后就失去意识。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洗劫一空。本来因为自己是有家庭的人，所以也并不打算报警，但没料到对方却以不雅照片作为威胁，经过几次的勒索后，受害人便报警。”
陈凡站在投影屏前，先为大家简介自己队里的案件。
“这是仙人跳呀。”老余微诧道。
“骗案？就这几个小女生？”白一晨有点不可置信。
“你也没比她们大多少好吗？”路然忍不住失笑。
女孩这才恍然，俏皮地轻吐粉舌。
实习了这么久，她真忘了自己是学生。
“她们的目标主要是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这些男子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有家庭的，嫌疑人就是利用这一点儿威胁目标，让他们不敢报警。这些照片就是嫌疑人拍下来威胁受害人。”
陈凡说完，投影屏便显示出几张少女半裸、笑躺在男人身边的照片，而男人则闭上了眼睛，相信是已经被迷昏了。
“喜欢小女生的中年叔叔？”
听到这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某人身上。
炙热的视线仿如自己是展览品，江旭泛起红晕，利眼扫去，以图遮掩自己的困窘。
女孩两腿一蹬，椅子瞬间滑到他身旁，双臂紧缠他的手臂，警告地瞪向他们。
“别欺负我老公。”
看白一晨小鸡保护大鹰的样子，大伙儿不由得戏笑。
“谁敢欺负他？”
陈凡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整个南城警局就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好吗？
呀，不对！
眼前就有一位。
江旭搂过自己妻子，替她将碎发绕到耳后，柔情的目光简直闪瞎旁人。
“我们是在开会还是吃狗粮？”
陈凡忍不住出声制止这两人，可是江旭显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白一晨不好意思在旁人面前太亲蜜，拍拍他的臂膀示意松手。
“根据调查，目前中招的暂时有6人，这些都是他们的资料，但因为他们都是有家庭，所以就算知道自己被骗也只能自认倒霉。而蒋浩明就是她们其中一个目标。”陈凡续道。
“不对吧！蒋浩明是单身。”小李敲打自己的笔记本，发出了困惑。
他很相信自己的调查不会出错。
“但是……他在聊天室是表示自己有伴侣的。”
唐龙翻查自己的纪录，困惑地反问。
对于蒋浩明到底有没有另一伴这件事情上，大家虽然短暂性陷入了困惑，但最后他们倾向是相信小李的调查结果，毕竟连民政局都没有纪录，应该就是蒋浩明说谎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骗别人自己结婚呢？
这一点儿上，大家也不纠结。
“有她的资料吗？”
江旭指向自己案子的嫌疑人。
唐龙立马敲打键盘，调出他们的调查资料。
——徐家淇，17岁，高二，暂时住在朋友家里。
没料到，她真的是学生，和外表真的一点儿都不像。
“资料这么少？”
老余发出了惊诧。
怎么说他都不相信二队搜集资料的能力有这么弱。
“她是刚加入不久的的，我们今晚有个行动就是约了她，打算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的网络。”陈凡解释道。
闻言，江旭眉头一皱。
“我们怀疑她是凶手，但当晚还有没有其他帮凶暂时还不肯定。”
陈凡眉一挑，眸底闪过一丝讶异。
虽然他知道特殊支援队接手了凶杀案，但没想到嫌弃人是年纪最小的徐家淇。
既然两队的案子都涉及同一人，陈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话能先配合我们二队完成今晚任务，再抓捕吗？”
“可以，先配合你们。”
江旭二话不说答应了。
毕竟他们的案子还没调查清楚，各方面都不宜打草惊蛇。
对于江旭的话，陈凡点头表示认同。
然而，当两组人员需要分配工作时，陈凡却表示了犹豫。
“那个我们今晚的行动还缺人手。”
“阿强去帮忙吧！”
“收到。”
江旭利索地调动人手，可是陈凡他们整队人面面相觑，似乎仍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片刻，还是由作为队长的陈凡开口。
“我们缺一个诱饵。”
他说完后，办公室瞬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话。
江旭保持事不关己的态度，直到刑警二队的人都望向自己时，他才察觉情况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警告性的利眼实时扫向陈凡，对方实时怯了一怯，但为了任务，他只能硬着头皮。
“我们想要你当诱饵。”
“不可能！”
“这不都是因为我们都用上自己的照片了，结果只有你的照片被她们看上了。”
陈凡连忙解释，可是江旭显然不接受这一套。
“我去你的！”
他反应激烈地骂了一句，竟然没经过他同意就将他的照片当诱饵用！？
听到这里，路然不由得困惑。
“你们为什么会用老大的照片？你早知道会跟我们合作？”
这话说出来也没有说服力。
谁会料到今天有凶杀案，又碰巧是特殊支援队接手。
只见陈凡讪讪一笑，尴尬地挠挠头。
“当然不是，本来今天就想拜托他帮个忙，只是没想到案子跟你们的撞上了。”
这案子从接手开始，他们就试图用自己队员的照片作为诱饵，想进一步了解情况，但没想到全军覆没，没办法之下，他们只好用其他人的照片。
其实不只江旭，他们身边的男性朋友照片都纷纷用上了，反正最后只有江旭被要求约出来见面。
大概解释完后，陈凡眨动自己可怜的小眼睛。
“江旭……”
“不行！”
陈凡还没上映自己苦苦哀求的戏码，江旭已经再次狠心地拒绝他。
逼不得已以下，陈凡只能板起了脸。
“这是任务！”
“是你们组的任务。我们的凶案可以自己查。”
言下之意，如果还要他们组帮忙，就少打他的主意。
陈凡顿时无言以对。
既然对方软硬不吃，就别怪他用剎手锏了！
“小白。”
“嗯？”
莫名其妙地唤她，白一晨困惑地望向他。
只见陈凡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两颗小眼睛不停往江旭身上飘动。
女孩不由得为难，她不想逼他做不想做的事。
然而，在刑警二队四双哀求目光的凝视下，白一晨无可奈何地揪了揪江旭的衣襬。
“那、那个……要不帮帮他们？”
“对呀，你就装是高管就行。”
“高管？”
“嗯，我们在社交软件里设定他是一家物流公司的高管，海归的精英人士。”
陈凡进一步解释江旭的角色设定，以便他们对任务有更多的了解。不过，女孩显然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她好奇地歪了歪头。
“需要穿西装吗？”
“这必须的。”
陈凡肯定地回答。
好歹是海归高管，总得穿得像样。
“好像挺有趣的样子。”
女孩喃喃自语，随即两眼放光地望向江旭。
“要不，试试看。”
自己老婆都开始转到劝服阵营，江旭轻蹙眉头。
相较于对陈凡毫不留情的拒绝，白一晨一出声，他就显得犹豫，最后不敌于她哀求的目光，江旭只能狠瞪向陈凡，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点头同意。
该死的家伙！
见状，陈凡立马趁他还没反悔时，赶紧订下方案。
“行动在今晚10点开始。”
“明白。”
众人一声回答后，各自处理自己的事务。
见会议已经结束了，所有人一哄而散，除了江旭和白一晨。
他一点儿都不想做这个任务，但……
眼睛转向身旁的女孩，只见她满满兴奋的样子。
“老婆，你现在是要你老公去卖吗？”
男人无奈叹息。
第一次为有这么一个爱玩、好奇心重的老婆而感到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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