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孩子闹着玩
太阳撞碎暗蓝色的天幕，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
一大早，警局餐厅里的人流不算多，只有几个值夜班的人员，以及熬夜的同事。
不过，即使是这样，为了保证人民公仆的健康，餐厅的早餐选择相当多，烧饼、铁板面、汉堡、三明治……中西式早餐应有尽有。
餐厅的早餐时段是采取先拿后结的方式，就在女孩站在餐牌前苦恼应该点些什么时，身旁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她猛地回头。
还来不及出声提醒，江旭的脖子就被人从后勒住，男人反应极快地迅速抓住对方的手臂，准备来一个过肩摔。
“停停停！”
察觉他的意图，偷袭者赶紧出声投降。
开玩笑！
大庭广众被摔地上，他的脸往哪儿搁？
女孩看清凶手后，惊愕的神情瞬间转为幸灾乐祸的笑容。
“活该！”
“小女孩怎么说话的？”
正当陈凡皱眉欲走向白一晨时，江旭一手拉过她，护在自己身旁，目露警剔，一副对方要做什么坏事似的。
陈凡顿时愣了，不禁怀疑自己是兵还是贼。
白一晨见人愈来愈多，生怕待会没有位置，也不和他打闹。
“你们先去找位置吧！我去买。”
“我来吧。”江旭道。
“没事。你俩要吃什么？”
“我要咖啡，再加一个三文治。”
陈凡毫不客气率先下单，丝毫没管对方并不是他下属。
女孩点点头后，转向自己的心上人，展示自己的体贴。
“你呢？”
“咖啡。”
“还有呢？”
“不用了。”
白一晨眉一拧，就只喝咖啡多伤胃呀！
不过，女孩没再问下去，反正她觉得再问也这样。
当女孩离开去挑选早餐时，江旭和陈凡就转身找空位置。
接近上班时段，餐厅的人果真变得不少！
找了一会儿，他俩才找到一张四人桌。
一找到空位，江旭就发讯息给白一晨告知他们的位置，然后闭目养神，用两指揉着疲惫的眉心。
“你喜欢她？”
蓦地，耳边传来这样的一句。
江旭懒懒地半抬眼睑，望向坐在对面的陈凡，眼露困惑，“谁？”
“小白。”
陈凡语音刚下，江旭立马像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
见状，陈凡眉一挑，戏谑笑道：“那就是她喜欢你了。”
“别瞎说。”
“没瞎说，看她护犊子护成这样子，说她没想法我可不信。”
“谁护谁了？”
“你忘了她为了你大闹我办公室？”
陈凡似笑非笑地提醒他。
江旭一怔，似乎是才想起这件事。
那天小丫头确实挺护着他的，但——
他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可能？”
“信我，她一定喜欢你。”
陈凡一脸肯定的样子却换来对方的不置可否。
然而，陈凡的八卦魂一旦勾起就没那么消掉，他兴致勃勃地注视自己兄弟。
“那你呢？你怎么想？”
“没想。”
“小白长得不错呀。”
闻言，江旭扫向陈凡的眼神霎时一冷。
“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
陈凡觉得自己被瞪得莫名奇妙，他只是赞美一下而已。
“没想就对了。”
整个害怕老婆被人惦记的态度，陈凡暗自翻了翻白眼。
“那你就没什么想法？”
江旭这次连眼睛都没睁开，随意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就一小屁孩，能有什么想法。
男人不由得腹诽。
下一刻，闭上眼睛的江旭明显感受自己脸上的光线所挡，他缓缓睁开眼睛。
“吃早餐！”
果不其然，甜甜的嗓音伴随一张笑脸映入眼帘。
“你想吃中式还是西式？有粥、有三文治……”
白一晨放下满满的餐盘，像今早一样逐一介绍自己购物成果。
桌上铺满各式各样的早餐，男人心底产生了一丝异样，抬眸瞅了她一眼。
该不会真的是……
江旭甩了甩头，暗嘲自作多情。
女孩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朝他投以关怀的眼神。
“怎么了？”
“没事。”
男人扯出淡淡的笑意，拉过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小白，我的呢？”
陈凡扫向满满的餐盘，见两人都没搭理他的意思，决定自己找存在感。
“这是你的。”
白一晨从众多食物中拿起了一杯咖啡和三文治，放在陈凡的面前。
对方顿时愣住。
“没了？”
他简直不可置信！
她买了这么多，就这两个是他的！？
“你不是说只要咖啡和三文治就够了？”
女孩一副无辜的样子快令陈凡吐血了。
他是说只要咖啡和三文治，但江旭不是说只要咖啡吗！？
她买这些算什么！？
“你……”
“你很闲吗？”
江旭简单的一句堵上了陈凡的嘴，他只好忿忿打开属于自己的可怜早餐。
惬意的早餐在一室温暖的阳光陪伴下开始，两人不急不缓，边吃边聊，气氛显得融洽温馨。
这一瞬间，时光仿佛都放慢了脚步。
明明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却显得多余的陈凡在自己位置上默默轻啜自己手里的咖啡，偷偷打量对面的两人，狠狠咬向手中的三文治。
还装！
南方的初春就是温暖和惬意。
时间一晃，金灿灿的阳光变成橙黄色。
学校门口对面的大街就停泊一辆酷炫的哈雷。
车上躺坐着的人拥有一双又细又直的长腿，在修身牛仔裤的包裹下，一览无遗。
白一晨就是这样用一双长腿支撑自己，整个人躺在摩托车上，百无了赖。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放学铃声响起，女孩眼巴巴地注视校门，希望从一推学生中找到自己的目标。
蓦地，她眼睛一亮。
长腿正想跨下摩托车时，一声尖叫引起她的注意。
“抢东西啦！”
眼看着抢包贼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骑着摩托车逃窜而去，忽然一个黑影凭空飙现。
呯！
头盔正好砸上抢包贼，连人带车应声倒地。
在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一辆更酷炫的摩托车飞快驶到抢包贼的身旁。
抢包贼见事不妙，立马爬起身想作最后的挣扎。
同时，女孩已经跨下摩托车，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白一晨装作不经意地踩中抢包贼的手背，他实时唉唉惨叫。
取回自己的头盔后，女孩才慢悠悠走回他面前，用手铐将他铐起，顺带报警。
完成一系列动作后，她再把被抢的手袋递回给失主。
“下次小心点。”
“谢、谢谢。”
失而复得的失主连番道谢后，在女孩笑脸欢送下离开。
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正事的白一晨赶紧四处张望，幸亏她在一群围观者中找到了目标人物，不然白等一天的话，她可搥胸口了。
目睹一切的赵小语内心经过反复挣扎，眼底闪过犹豫不决。
女孩匆匆走到赵小语面前，再次提出自己的请求。
“把那天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我们，好吗？”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赵小语像傻了一般，目光空洞的直盯远方。
白一晨没有逼她。
她知道对方要好好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维。
良久，赵小语紧咬的唇一点点松开，颤声地道：“那天我们将叶欣叫上了天台……”
其实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学校的考试排名。
南大附中是众所周知的传统名校，这些所谓名校一般的学业压力都很大，面对家长和老师的压迫，以及庞大的功课压力，他们就透过欺压同学释放长期累积的压力，所以校园欺凌事件一点儿都不鲜见。
即使有父母找到学校，请求校方介入，但是负责人亦只会说是他们的孩子缺乏社交技巧，被欺凌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至于警方，他们更多觉得这些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而已，既然学校都不管，他们也懒得惨和什么。
陈芳、叶欣、赵小语、梅婷婷和方芯，她们五个人在高一的时候是上同一间补习班。
由于陈芳的父亲是学校校长，他对于自己女儿的学业要求非常严厉，觉得只有考第一才觉得不会丢他的脸。
然而，不管陈芳多努力，还是叶欣考上第一名，也是那时候开始，陈芳在补习班欺负叶欣。
叶欣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忍一忍，事情就会过去。反正校园欺凌的故事，比比皆是。
可是没料到陈芳反而变本加厉，一直咬着她不放。难以忍受之下，叶欣就干脆不再上补习班了。
陈芳本以为叶欣没再补习后，成绩会一落千丈，但没想到不但还是第一名，而且居然考得更好了！
气忿之下，陈芳就把目标转移到赵小语的身上，欺凌亦更进一步升级，不仅有言语霸凌，更过分得开始动手。
被欺凌的那段日子，赵小语每天都很难过，心里积累了一大堆负面情绪，无法释放。很多同学都假装看不到有人被欺凌，也有一群同学在旁附和欺凌者。
他们这些受害者只能默默受，每天放学后，回到家里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眼泪流个不停。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加入她们……
说起这件事，赵小语眼神闪烁，里头透露着悔恨和愧疚。
当时赵小语根本就被欺负得无法再忍受，所以就找了班主任黄老师，把事情都告诉他。然而，一来因为赵小语的成绩一般，二来事情是在补习班发生的，黄老师根本没将它当一回事儿。
赵小语长期挣扎在霸凌阴霾中，她根本就受不了了！
就在她打算了结自己的时候，是叶欣救了她。叶欣透过学校的论坛里知道她在补习班被欺负的事情后，就找陈芳理论，结果陈芳恃着自己父亲是学校校长，直接将霸凌行动升级到校内，更加肆无忌惮。
总括来说，可以说是叶欣代替了赵小语再次被欺负。
“商场那天是怎么回事？”
“商场那、那天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小语只知道上星期学校考试出成绩后，陈芳的情绪曾经一度陷入崩溃，然后就更加过分地欺压叶欣。
在周日那天，陈芳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将她们几个都喊了出来，直接叫她们上商场天台。
她们去到的时候，叶欣也在。
一下子她们就明白陈芳的用意，赵小语原本不想加入她们的欺凌，但陈芳那天却像发疯了似的，硬要她打叶欣，要是她不照做的话，挨揍的就是她。
害怕之下，赵小语就随便打了叶欣几下，再后来，陈芳就要她们几个先离开。
听到这儿，白一晨已经大概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学校已经变成比社会更恐布的地方了。
与此同时，陈凡、老张、唐龙和扬扬已经分别完成了和梅婷婷、方芯、陈芳的问话。
虽然她们对于霸凌的事只字不提，但是在商场那天发生的事大致上也对上口供了。
基于陈芳是最后和叶欣接触的人，理论上是要她去警局录一份完整的口供。
不过，当陈凡等人去到学校后，校长却没有搭理他们，丝毫没有要叫唤陈芳的意思。
僵恃不下之际，陈凡不自觉瞇起两眼，语带威胁。
“你应该不会想我们进教室吧？”
校长心一颤，要是警察真进教室抓他女儿，这还得了！？
权衡之下，校长只能拨打内线要老师将陈芳带到校长室。
在等待之时，一旁的陈凡在手机里按出了另一条影片，递给了校长。
校长看后，脸色顿时变青，随后快速敛去。
“你知道这事吗？”
“小孩子闹着玩而已。”
他平淡的语调令老张等人都不由得讶异，陈凡眸光一冷。
看来他早已知道这些事情了，难怪欺凌者愈来愈猖狂。
“会有人联系你的。”
无视校长僵硬的表情，陈凡木无表情继续道出这一句。
学校可以装作没看见，但不代表他们作为警察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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