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富
几日前,江澜儿让小桃偷偷出去,把带着制冰秘方的信送给了一个能上达天听的人——晏行。
晏行,祖上曾是江南望族,十七岁便金榜题名被天子点了探花郎,后来又成了庶吉士,继而步步高升一路青云直上。如此少年俊才,正得盛宠,已是官居正五品的户部郎中。
可惜好景不长,不久家中就来报晏行的父亲去世。他便从高位上退了下来,回乡守制,一晃两年过去了。
因为晏家与江家是世交,江老爷子又极喜欢会读书的人。晏行便受其邀请来江家短住,顺便给两个孙子讲讲课,挣点银子。
但江老爷子的想法并不单纯,全府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要把自己的孙女嫁给晏行。
江澜儿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只想找机会刀了江玉郎一家。
刚交代这件事,门外有人报二爷来了。
江澜儿笑意盈盈地走了出去,“二叔动作挺快,哟,二婶也来了。”
江旭也笑道:“这不是江州商会会长是你二婶的堂兄嘛,他不便来江府,便让你二婶来看这制冰的过程。”
“行吧,那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江澜儿拿出剩下的一点墙霜,很快地示范了一遍,待收到了剩余的四千两银票才亲自指导吴氏的人过一遍流程。
等到他们的人又操作成功了两次,江旭和吴氏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她也拿着这笔巨款窃喜不已。
让你江州商会趁机涨价,死奸商!
江澜儿的心声他们没有听到,他们的想法江澜儿也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江旭夫妇也在商量着怎么尽快把这笔银子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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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江澜儿就派人去给李恒传话,找机会见面详谈。
到了时间,江澜儿兴奋道:“小桃,快帮我换身衣服,咱们出府去!”
小桃也来了兴致,一蹦一跳地去打水准备替自家小姐梳洗更衣。
江澜儿跨出大门的时候,江府的下人正在门口挂着灯笼,夜晚来临了。
华灯初上,宽阔的县大街上,两边排开一座座商铺食肆,一桩桩房屋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小摊,五彩缤纷的商品整整齐齐地摆在货架上。
小吃摊、货摊在两侧的由东向西排成了长龙阵,来往的行人袂云汗雨、川流不息,货郎的叫卖声、顾客的砍价声也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环水而居、靠河而生的江州城一直停留在她的记忆里,如今算是见着真样了。
经历千百年发展的江州形成了“城北贵、城东富、城南贱、城西穷”的分布格局,此时江澜儿等人要去的便是城南。
“小桃,是醉春楼吗?”江澜儿来到了城南,站在店门口有些不确定。
小桃点头答道:“是呢,城南生意最好的除了唱戏的云月楼,就是卖笑的醉春楼了。上次拿蒙汗药那回,李老管告诉婢子的就是这醉春楼。”
“好,我们快进去吧。”
这还是江澜儿头回进青楼这种风月场所,除了好奇就是兴奋。
夜幕降临,却是文人骚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时候,黑夜遮挡了他们的下流和放荡。
醉春楼今日格外热闹,生意红火得楼上楼下坐满了人。
一踏进大门江澜儿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紧接着一位身姿丰腴的老鸨的胳膊就挽了上来,身子也贴了上来。
老鸨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秀气公子的着装,玄衣锦袍,腰上的和田玉佩色泽温润价值不菲,公子如玉莫如是。只不过久经沙场之人一眼便瞧出雌雄,是女扮男装的雌兔。
不过嘛,大富人家的口味都比较独特。
秉承着“来的都是客”之理的老鸨自然也不会拆穿二人的真实身份,“小公子衣着不凡应是贵客,自然坐楼上的包间咯。不知您可有相好的姑娘?”
“带小爷去见春儿姑娘。”江澜儿一摇折扇,另一只手丢出一小锭银子。
一把接住银子的老鸨却面露为难之色道:“谢公子赏~春儿姑娘正在陪客呢,妾身为公子唤桃儿姑娘吧。”
“少那么多话,她陪的客正是小爷要见的人。在哪个房间你快领我去!”江澜儿将老鸨连扯带提地上了三楼。
“这就是了,小公子您自己进去,里面的大人物妾身可得罪不起呢。”老鸨见双方都冒犯不起,说完就溜走了。
吱呀一声,江澜儿推开了一侧门,让小桃守着门口,独自走进去。
醉春楼天字号的房间,装饰极尽奢华,还有着不少价格昂贵的舶来货。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零在他州……”
唱着江州民曲的人正是醉春楼的花魁——春儿姑娘,她的声音清亮婉转,娓娓动听。
只是这听曲的男子见有人推门而入却不发作,也不恼。
观众要有观众的素质,江澜儿待曲终之后才开了口:“李叔……”
他身着苍色对襟衫,体态雄健却又精气内敛,一双剑眉颇具威严,双目明亮。此人正是一直明里暗里帮助江澜儿的李恒。
李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男装江澜儿,摆手示意春儿姑娘退下。
“性子稳了些,确实不错。”
李恒原本是名镖师,后来受好友江天阙的临终相托加入了漕帮,靠着铁面无私和忠肝义胆在帮中搏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江湖人称“义侠漕帮李”。
不过从江天阙死后,李恒与东院断了来往。经过了打板子一事后,江澜儿适才知道有人一直在默默地关注自己。
江澜儿淡然一笑,拿起酒壶为李恒的酒杯斟满了酒。
随后她跪下,答谢道:“多谢老叔救命之恩,若不是您为我求情,给我送药,侄女、侄女早没了。”
说完,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真不容易,一路走来,历经磨难……江澜儿鼻子有些酸。
李恒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看着这位长得像极了自己好友的小侄女,宽慰道:“都是老叔我该做的,该做的。哎,要是天阙兄能看到你长大的样子该多好……”
两个人虽各怀心事,但都在伤心难过着。
“好了,老叔我们说正事吧。”
江澜儿将谢婆子的证词说了一遍,又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谢婆子这点证词作用不大,只能为我们提供查案方向。侄女窃以为破局点在于那个撞我的漕帮弟子身上,我的玉佩应该是被他偷走的,用以坐实对我的栽赃嫁祸。”
李恒点了点头,“嗯,你说得不错。”
江澜儿恳求着:“可惜,我想不起那人的面貌了!但侄女仍然要洗脱自己的冤屈,求老叔帮侄女这个忙。”
“跟老叔说什么求不求的劳什子!”李恒摆手道,“这段时间我也在查这件事,暂时有些面目了。”
早些时候,发生在另一边的情况。
“小毛子这次要立大功喽,升官了可别忘了咱们几个老哥哥啊。”
江州城外偏远处的一间农舍里,一老一小正说着话。
忽然,年老的矮个子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枝头的鸟儿不寻常地叫了几声,然后惊慌地扑动翅膀飞走了。
漕帮里的人大多数是如同父子般的师徒关系,总能沾上亲带点故,彼此间默契非常。屋内二人隔着张桌子相视一望,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熄灯的熄灯,窥窗的窥窗。
月黑风高,却好杀人放火。
农舍位于一大片江南水稻田庄子的一角,背后靠着青山,山坡上长满了翠绿刚劲的毛竹。故而视野极好,这位置也是半月前李恒就选下的。
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矮个子的心头,心里直骂去解手的瘦高个还没回来,他也不能出去找找,只好守着小毛子躲在屋内以不变应万变。
“开门!”俩人被突然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听着像是瘦高个的声音。又扒着门缝确认了身份,才准备开门放他进来。
矮个子双手拉开了屋门,“扑哧”一闷声,霎时感觉到有一个冰冷的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身体,还没感到痛,只冷汗。双手紧紧扣住门框勉强站着,抬头一看原来是瘦高子拿着刀刺入了自己的腹腔,血不断地从刀口渗了出来。
他不明白师弟为何要对自己下手,紧急之间猛地抓住刀身不让对方拔出,向后大吼一声:“快跑!”见状,小毛子火速地从后窗翻了出去,却没想到被埋伏的人逮个正着。
“别跑了歇着吧,小毛子。”
小毛子死死盯着眼前说话之人,缓缓才认出对方乃是漕帮的账房——肖仁。虽被刀架着脖子,可他还是狠狠地啐向瘦高个:“呸!你娘的个腌臜叛徒,倒向了江旭,还杀了我大哥,爷爷我做鬼也要把你拖到十八层阴曹地府里!”
地上的矮个子不知何时断了气,血流了一圈,腥气引得苍蝇嗡嗡乱飞。
“哼,死鸭子嘴硬。你们这些泥腿子懂个屁,去死吧!”瘦高子擦去脸上的口水,拔出刚才杀死矮个子的刀准备再干掉小毛子。
只见瘦高子右手握住长刀,正欲往前一步。肖仁将他拦了下来,促狭一笑:“慢着,兄弟你让我来吧。在下还未使过刀子,想试试这滋味。”
瘦高子扫了一眼,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肖先生你用这把,我的刀太重了怕你们这些读书人拿不动。”
肖仁回报一个感激的眼神,握紧短刃的把手,刺向了小毛子。
“啊——”
半个时辰后,众人看着火势已将农舍全部笼罩方才安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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