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怜的娇尻
初夏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怎么也散不去的药味。
朝阳的光束穿过窗户，照在了江澜儿的脸上。
空气中的灰糜似在水中惬意地游荡，忽地，被一个身影打散开来。
“小姐，你醒了吗？谢天谢地，感谢菩萨保佑。”
江澜儿被阳光刺得闭紧了双眼，她伸出右手挡住了亮光，为自己的眼睛争取了一份阴凉。
这才发现，是一位少女在说话。
那少女扎着两个小圆髻，像古代丫鬟的打扮，好像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小桃。
江澜儿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原本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向右侧一转。
“哎哟喂！”
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屁屁受过毒打。
想到这儿，江澜儿的头皮一炸，伴随而起的还有整个腰部臀部腿部的胀痛瘙痒，想挠又不敢挠。没有掺假、实实打下来的四十大板，确实厉害，直接将江澜儿打了个半死不活躺在了床上。
她试着叫了下丫鬟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痒，说不出话，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小姐，小桃给你喂水。”丫鬟忙赶了过来，左手拿着瓷碗，右手拿着小银勺，一勺一勺地喂着。
得到水源滋润的喉咙终于缓了过来，“我睡了多久？”
说完，江澜儿发现丫鬟的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痕。
小桃接过了杯子，轻轻放在床边的案几上，一脸愁容：“小姐七日前被抬回了东院，回来就发了一场高烧，烧得小姐一直在说胡话。大夫也来瞧了，说您七日内再不醒可能有性命之忧。”
随即她又欣喜道：“还好小姐的身子骨硬，挺了过来。”
“小姐，咱们以后别再惹事了好吗？小桃没了你可怎么办？老爷的板子打得那样狠，还禁了你的足。”小桃边说边用手绢擦着眼泪。
小桃五岁就被舅舅卖进了江府，与大小姐江澜儿做伴，成了贴身丫鬟。两人一道长大，情谊自然与旁人不同。
江澜儿最见不得别人哭，尤其是女人哭，一哭就心软了。她心里也不是滋味，苦涩地回了一句：“好。”
真的多亏了江澜儿这副结实的身子骨，不然四十板子下去，非死即残。
江湖人士、漕帮家的女儿，哪有不会点功夫的。
她瞅了眼自己的胳膊，隐隐有纤细的肌肉。扭头看了眼身子，发现自己又高又瘦。可不是林妹妹那种大户小姐的病态瘦，还是常年习武影响下的精壮，满意地点点头。
前世就想健身，练出马甲线小肌肉，不过学业繁忙加上自己的心脏病，这事就没成。
不过如今却是得到了想要的。
说起想要的，江澜儿直在心里骂娘。别人穿越的小姐开场就有帅哥追求，或者爹亲娘爱。
同样是没爹没娘的人，也会有什么金手指和系统爸爸。
可她什么都没有。
要不试试？
“系统？”江澜儿在心里呼唤着。
“……”
完蛋玩意，真就什么都没有，看来我只能靠自己了。
身下的痛楚，让清醒后的江澜儿除了趴着就只能侧着身子，浑身酸痛不说，在这炎炎夏日下还长起了痱子。
又痛又痒。
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挠，小桃伸手打了过来：“小姐，大夫说伤口没长好不能挠。”
哎。
江澜儿立马想起了前世一个治痱子很好的东西——爽身粉，不过在古代却不叫这名字，而是香粉。
“小桃，帮我拿一些香粉来，我身上好像长了痱子，怪痒的。”
小桃点点头，急忙在房间内翻找起来，没多会儿就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走了过来：“小姐，婢子把迎蝶粉拿来了。”
“我也不方便，你帮我扑吧。”江澜儿看着那盒子说道。
“好。”
在江澜儿的要求下，小桃在伤口之外的地方都擦上了香粉，整个人香喷喷的。
解决完这个问题，江澜儿又思考着怎么让伤口快点好。
现在她的屁股又红又肿。肿？肿！消肿！
随即小桃在她的第二道命令下取来了冰盒中的冰块，“小姐，房中只有这么多了，你先用着吧。”
江澜儿让小桃用薄棉布将冰块包裹住，轻轻放在自己的伤口上。
“嘶～”寒冷的刺激令她打了个摆子。不过，痛感减轻了不少，兴许是被冰麻木了。
每日三次，每次只冰敷五分钟，接连冰敷了几日，每次都要消耗不少的冰块。
终于有一日小桃哭着告诉她：“小姐，房中的冰例没了，今日冰敷不了了。”
冰块在古代可是极其昂贵，运输存储的期间又会损耗大半。加之近年来，夏季高温不断攀升，冰块的价格如竹子生长般节节高升。
另外，江澜儿如今又不再是尊贵的江府大小姐了。江老爷子禁足的口令一下，府中见风使舵的小人们立刻倒向了与东院不对付的西院——江旭一家。
故而东院的日常用度锐减大半，莫说是冰，连日常餐食都只有四菜一汤了，以前可是四荤四素两甜品一汤羹的规矩。
还好江澜儿内心强大，前世过惯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今世有口饭吃也能凑合。不过这冰块，可是关乎自己的身体大事，她还预备着早日康复去洗脱冤屈。
谁平白无故地被毒打了一顿还能毫不在乎的？
她绝对不会，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江澜儿灵机一动，计划涌上了心头，立马对小桃说道：“你去把茅房墙角跟底下，附着的白色粉末给我刮下来收集在袋子里带回来，把院子里的小厮带上帮你一起收集。”
小桃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询问道：“小姐，要那个做什么啊？”
“等你回来了我再告诉你，这件事十分重要，不能同任何人讲是我要你做的哦。若有人问你，你便说是来帮人打扫的。”
小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江澜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个简单的冰块而已，那不是轻轻松松就做出来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睡了一觉的江澜儿醒了过来，接着打了个哈欠，疑惑着小桃等人怎么还没回来。
一个温情柔意的嗓音忽然从外室传来，“大小姐，厨房的来给您送晚饭了。”
原来到了晚饭时间，江澜儿便“嗯”了一声，让她进来。
似乎听到放东西的声音，随后又是一阵轻快的脚步，那人进了内室。
江澜儿方才发现此人乃是厨房的掌勺赵三娘，丫鬟小桃的同乡。不仅人长如桃花相映红，不着岁月痕迹，所做的菜肴也是既精致又可口。
日常都是遣小丫鬟送饭来，而不用她本人亲自动手。
江澜儿正疑惑着，便见赵三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大小姐，三娘是受人所托来给您送药来了，他不方便进府。”
何人如此好心？怕是只有自己的李叔可能做这种事。自从事发后，东院像是荒凉的冷宫一样，无人踏足。更别提令她讨厌的二叔江旭一家了，都没来探望过他。
全府上下，应该只有李恒希望自己早日康复了。
“李恒？”江澜儿轻声询问。
赵三娘微微点头：“此药每日涂抹在患处三次，五日内便可愈合。”
“好，有劳三娘了。”江澜儿不假思索地回着。
赵三娘像是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江澜儿却在心里八卦着，刚才看赵三娘的神情和她听到名字的反应，李恒和这赵三娘说不定有一腿。
话说回来，有了这药加上冰敷定能使自己更快好起来。
正想着，小桃气喘吁吁地提着个木桶回来了。
“小姐，您要的婢子拿来了。还好今日没人打扫茅房，若要是碰上打扫的日子，这东西还真难找到呢。”
“好！”
“小姐，您要这些做什么呀？”
“你让人搬两个小盆，再搬两个装满水的大木盆来。”
得了吩咐的小桃立马出去准备了，片刻后，所需的东西都摆在了江澜儿的面前。
待其他下人离开后，江澜儿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如此，江澜儿说什么，小桃便做什么。
只见那大水盆中套着小水盆，小桃将白色粉末放入大水盆中，不停地来回搅动。
此物被人称为“墙霜”，学名硝石，在水中溶解后会吸收热量，可达到降温结冰的效果。
一段时间后，大水盆开始结冰，先是水面上泛起好看的冰花，之后渐渐形成个大冰块。因为被一圈冰块包裹着，小水盆里的水也开始结冰了，不断有冰花出现在水面中。
江澜儿便让小桃不管此盆，按相同的方法去操作另一盆水。
如此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两盆冰块就做成了。
小桃看了都直呼：“小姐，您太神了！这下咱们用冰就不愁啦，也不用看那些人的脸色了！”
江澜儿也忍不住地去摸那冰块，冰冰凉凉的，不光能消去暑气，还能带走人们烦躁的心情。
她怀念起冰箱空调互联网来，这些东西极大地便利了人类的日常生活，在她心里简直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见小桃用小刀凿出了几块小的冰块，江澜儿吩咐着：“小桃，这方法绝不可对外人说，说不定会成为咱们翻身的关键。”
小桃立刻拍着胸脯答道；“小姐，您放心。就算刀架脖子上，小桃也不会说的！”
对于小桃这个贴身丫鬟，江澜儿是信任的，不过毕竟是十五岁的小孩子，提前叮嘱一声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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