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战斗

姑婆要和另外几位院长去叫醒学生们，而我和哈利要将有求必应屋的人们带下来。

        哈利在踏进屋里的时候停住了。

        “怎么——？”我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时也顿住了。

        屋里挤满了人，比我们刚才在这里时还要拥挤得多。凤凰社的人们都在这了——奥罗拉冲上来抱住了我，她自从上次我受伤后就一直不放心我单独行动。

        这不是令我意外的，令我意外的是屋子里另一些熟悉的面孔。

        奥利弗、凯蒂贝尔、安吉利娜约翰逊和艾丽娅斯平内特、还有塞德里克也在。

        塞德里克走上前，问候哈利现在是什么情况。

        “伏地魔要来了，学校要封锁——斯内普逃命去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给邓布利多军的其他人发了消息，”弗雷德解释说，“谁都不愿意错过这份乐趣，哈利。”

        “你们不会认为我们就要这样袖手旁观吧？”奥利弗笑着说，他走上来抱了抱我，“好久不见，山木蓝小姐。”

        “……你也有在听……”我说不出口了，在亲人朋友面前放出一些豪言远比在麦克风前要羞耻。

        “当然。”

        “好了，叙旧时间结束，我们没工夫了。”乔治冠冕堂皇的说着，上前把我从奥利弗的怀里抢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先干什么，哈利？”乔治喊道，“情况怎么样？”

        “他们在疏散小一点的学生，大家都到大礼堂集合，听候安排，”哈利说，“我们在战斗。”

        吼叫声排山倒海，人们朝楼梯脚下涌来，穿过我们，奔跑而去。那里面有我的师长，同僚，还有我魁地奇球场上的对手，有我短暂人生中遇到的大半美好，他们在这所学校危难的时刻，义无反顾的冲到了最前方。

        人群渐渐稀少，只有一小圈人还留在下面的有求必应屋里，哈利走了过去。莫丽阿姨正在跟金妮争吵。

        “你还不够年龄！我不允许！男孩子可以，但你，必须回家！”

        “我不！”金妮头发一甩，把胳膊从母亲手里挣脱出来。

        “我是邓布利多军的——”

        “——那是一个少年团伙！”

        “一个准备同神秘人较量的少年团伙，这是别人都不敢做的！”弗雷德说。

        “她才十六岁！”莫丽阿姨大声说，“她还太小！你们俩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她带来——”弗雷德和乔治显出有点羞愧的样子。

        “妈妈说得对，金妮，”比尔温和地说，“你不能这么做。不到年龄的人都必须离开，这是对的。”

        “我不回家！”金妮喊道，眼里闪着愤怒泪光，“我们全家都在这儿，我不能独自在那边等着，什么也不知道——”

        她的目光第一次与哈利相遇。她恳求地望着哈利，可是哈利摇了摇头，她气愤地回过头去。

        “好吧，”她望着通向猪头酒吧的通道入口，说道，“我现在就告别，以后——”

        我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声，然后是扑通一声，又有一个人从通道里爬了出来，身体摇晃几下，摔倒了。然后，他爬起来坐到近旁的椅子上，透过歪斜的角质架眼镜望望周围，说道：“我来晚了吗？已经开始了吗？我刚知道，就——就——”珀西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

        他显然没有料到会碰见这么多亲人。长时间的惊愕，最后芙蓉跑到莱姆斯身边，用明显试图打破僵局的口吻说道：“对了——小泰迪怎么样啊？”

        莱姆斯惊讶地朝她眨眨眼睛。韦斯莱一家的沉默正在凝固，像冰一样。“我——哦，对了——他很好！”他大声说，“是的，唐克斯陪着他——在她母亲家。”珀西和韦斯莱家的其他人仍然在那里僵持、对视。

        “看，我带了照片来！”莱姆斯喊道，从上衣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给芙蓉和哈利看。

        “我是个傻瓜！”珀西吼了起来，声音真大，吓得莱姆斯差点把照片掉在地上，“我是个白痴，我是个爱虚荣的笨蛋，我是个——是个——”

        “是个只爱魔法部、跟亲人脱离关系、野心勃勃的混蛋。”弗雷德说。

        珀西咽了口唾沫。“对，我是！”

        “行了，不可能说得比这更清楚了。”弗雷德说着，把手伸给了珀西。

        莫丽阿姨哭了起来，她跑上前，把弗雷德推到一边，把珀西拉到怀里紧紧地搂住。珀西拍着母亲的后背，眼睛望着父亲。“对不起，爸爸。”珀西说。亚瑟叔叔快速地眨眨眼睛，然后也冲过去搂抱住自己的儿子。

        “你是怎么明白过来的，珀西？”乔治问。

        “已经有一阵子了，对了，我听说你和伊薇订婚了，恭喜！我听到时可太高兴了！还有比尔和芙蓉，新婚快乐！——我刚才说到哪了？”于是珀西就给我们讲了他这段时间一直想回到大家身边，但却被魔法部严格监视着，直到十分钟前才从阿不福思那得知了要战斗的消息。

        “是啊，我们确实希望级长在这样的关键时候能起表率作用。”乔治说，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珀西那副十足的假正经派头，“我们赶紧上楼战斗吧，不然所有像样的食死徒都被抓住了。”

        “金妮！”莫丽阿姨大吼一声，金妮正趁着团圆的时刻试图跑出屋子，但显然她没有成功，在莱姆斯的调和下，他们决定让金妮就待在屋子里。

        “她绝对不会乖乖听话。”乔治凑近了我耳边小声说，我深以为然。金妮从来不是一个柔弱的任人摆布的姑娘，她的主意可正了。

        “对了，你的戒指呢？”乔治目光犀利的看了过来。我扯了下脖子上的链子，它被我用一条银链子拴住，挂在了脖子上。

        “我还带不习惯，我怕影响我战斗。”

        “好吧，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带着。”他嘀咕了一声，半晌又凑近了我:“少让奥利弗抱你。”

        我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够放弃把奥利弗当成假想敌？

        我们来到了礼堂里，四张长桌旁坐着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的学生，有的披着旅行斗篷，有的穿着晨衣。每双眼睛都盯着姑婆，她正站在礼堂前高高的讲台上对大家讲话，身后站着留下来的教师们，包括银鬃马人费伦泽，还有起来参加战斗的凤凰社成员。

        “……疏散工作由费尔奇先生和庞弗雷夫人负责监督。级长听到我的命令后，组织你们学院的学生，负责将他们井然有序地送到疏散地点。”

        厄尼麦克米兰从赫奇帕奇桌旁站起来大声喊道：“如果我们想留下来参加战斗呢？”他的话赢得了一些人的喝彩。

        “如果够年龄，可以留下。”姑婆说。

        突然，我们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他好像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直直的作用于我的灵魂，我打了个冷战，抓紧了乔治和奥罗拉。

        “我知道你们在准备抵抗。”学生们中间发出尖叫，有些人搂作一团，惊恐地四处张望，寻找声音发出的地方。

        “你们的努力是没有用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死你们。我对霍格沃茨的教师十分尊敬。我不想让巫师流血。”大礼堂里一片寂静，这寂静压迫着人们的耳膜，这寂静如此巨大，大得似乎礼堂里都盛载不下。

        “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伏地魔的声音说，“你们谁也不会受伤。把哈利波特交出来，我会让学校安然无恙。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会得到奖赏。”

        “我等到午夜。”

        礼堂一片寂静，好像所有人都没缓过神。斯莱特林桌旁站起一个身影，是潘西帕金森，只见她举起颤抖的胳膊尖叫道：“他在那儿！波特在那儿！快把他抓住！”

        格兰芬多学生站了起来，不是面对哈利，而是面对斯莱特林。接着赫奇帕奇学生也纷纷起立，拉文克劳学生几乎在同时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他们全都背对哈利，他们全都面朝潘西，有的人魔杖已经伸出来了。

        “谢谢你，帕金森小姐，”姑婆清楚而干脆地说，“你和费尔奇先生一起先离开礼堂。你们学院的其他同学也可以跟上。”

        拉文克劳的高年级留下了不少人，这让我很欣慰，但远没有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人多，姑婆必须去走下去挨个驱赶未成年的学生，他们才会嘟嘟囔囔的离开。

        “波特，你不是要寻找什么东西吗？”姑婆走到哈利的身边问到。

        “什么？噢，”哈利说，“噢，对了！”我猜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魂器了。

        “做你该做的，我来守护城堡。”姑婆冲他点了点头，在哈利正要逆着人流跑去的时候叫住了他:“波特。”

        哈利回过头看她:“很高兴见到你。”她这样说着，带着学生离开了礼堂。

        弗雷德和乔治被分配去镇守各个通道。

        “没人比我们更适合这项工作了，对吧？”乔治笑嘻嘻的对着我说。

        但我没有笑，“注意安全。”我吻了吻他的嘴角，然后被他一把抱住。

        “你也是，伊薇，注意安全。”我冲他点点头，准备和奥罗拉离开。

        “别死了。”我路过弗雷德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冲我自信一笑。

        当我追上姑婆的时候，就听到纳威诧异的声音:“我再确认一下，教授，您真的允许我们这样做吗？”

        “完全正确，隆巴顿。”姑婆淡定的提起裙摆走下台阶。

        “炸了它，boom！”

        “boom！！”姑婆的声音充满坚定，我却差点笑出了声。

        “帅啊……”纳威喃喃道:“但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你为什么不和斐尼甘先生商量商量呢？我记得他有制造炸药的癖好？”对于这事我也早有耳闻，格兰芬多一个男孩子一直致力于把同学或者自己炸秃。

        “我能搞定！”一个带着些口音的男孩子激动的说。

        “这才对，快去吧。”

        “你应该明白，我们抵抗不了神秘人多久。”菲利乌斯在学生们满怀壮志的离开后凑到姑婆身边小声说。

        波莫娜小跑着远去了，我们听见她嘴里还念念有词，“毒解手，魔鬼网，疙瘩藤的荚果……对，我倒要看看食死徒怎么对付这些。”

        “但我们能把他牵制住。而他的名字，”姑婆扬起了头，“叫伏地魔。”

        我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她同将我接回家的那天相比，已经露出了一些老态了，她的发丝开始变白，皱纹开始增多，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永远坚定永远澄澈的眼眸，诉说着她的信念。

        她转过身，举起双手:“石墩出动。”

        整个走廊上的塑像和铠甲都从支架上跳了下来，楼上楼下都传来轰隆轰隆的撞击声，它们在整个城堡的同伴都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霍格沃茨受到威胁！”姑婆高声说道，“守住边界，保卫我们，为学校尽你们的义务！”随着一片碰撞声和呐喊声，一群活动的塑像蜂拥地走过我们身边，有的稍小一些，有的比真人还大，还有一些动物。那些铿铿作响的铠甲挥舞着宝剑和带链子的狼牙球。

        “我一直想用用那个咒语。”姑婆偏过头和我们说，她忍着激动，但她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她雀跃极了。

        真可爱，我的姑婆。

        “终极防护……固若金汤……”

        小个子的菲利乌斯一摇一摆的走到台阶下，举起魔杖对着天空发射一道道咒语。斯拉格霍恩教授也站在他的身边，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他会选择明哲保身呢。

        我和奥罗拉也举起了魔杖，银色的屏障在我们头顶汇合，联结，牢牢的罩住了整所学校。

        它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挡住了食死徒们的步伐，但他们毕竟有伏地魔在。

        我看见天空中银色的帷幕在他的魔杖下变得支离破碎，一些地方已经破了洞，食死徒们从那里钻进来，操场上已经燃起了大火，那边是西里斯和莱姆斯镇守的地方，奥罗拉频频向那边望去。

        “去吧。”我看着她，奥罗拉偏过头对上我的眼睛。“去找他吧，现在他比我更需要你。”

        奥罗拉握了握我的手，奔向了操场。

        “你也去吧，伊薇。”姑婆转头看向我。“你不会觉得我需要保护吧？亲爱的？”她笑了笑，“去吧。”

        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头跑向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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