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手伤人
隆中侠隐秦世泽见他久无动静,不禁大怒,挺身向前疾走三步,扬掌待发,挑眉喝道:“你听到老夫的话没有,再不去拿家法,老夫就要……”
何三清见苗头不对,打了一个冷颤,说声“老奴遵命”挺身站起,穿门电奔而去
约模过了盏茶工夫,何三清手中才棒着一支三尺长,寸许宽的宝剑走了回来,双手颤颤抖抖的递给老堡主。
忽然,银虹一闪,金光灿烂,隆中侠隐秦世泽拔剑在手,双膝面北而跪,一字一泪的说道:“秦家历代祖先请听不孝子孙世泽一言,不是孩儿有意狼心杀死亲生女儿,实因梅儿这孩子太不争气,丢尽了咱们秦家的人,孩儿如果不杀她,实在无颜见历代祖先九泉之下”
隆中侠隐秦世泽的这一番话,说来字字血泪,内心的悲痛,可想而知。
惊然,寒芒一闪,剑气千条,秦世泽一跃而起,仗剑向秦韵梅一步一步的走去。
三人心里都明白,只要隆中侠隐走过来,秦韵梅母子就会立刻身首异处,不由皆心头一片冰凉。
秦韵梅悔不当初,本来早存一死之心,可是,弱子孤儿,乏人扶养,却又死而难安,为了教养爱子,她必须在苦难、羞辱、与悲痛的夹缝中,苛延残喘的求活下去。
秦韵梅和何三清深知老堡主性情,他素来言出如山,很难变更,看此情形自己偷生已是绝望无疑,只好退而求其次,哭着求老蛋主杀了女儿,留下外孙,结果,隆中侠隐秦世泽却更怒气冲冲的道:“老夫今天心意已决,别再多言,逆女要杀,孽更留他不得”
说着一振手中家法宝剑,挽起一缕寒芒,沉声说道:“十八年前,老夫一念仁慈,被你娘求救了下来,始免一死,今天你娘早已被你气死,我看谁还敢再替你讨饶说情!”
陡地长剑一抖,剑气腾吐,向韵梅斩下
他手中宝剑,本是飞云堡秦家世代相传的家法,秦韵梅虽然一万个死不得,也不敢捎有闪躲暗暗叫了一声苦,只有闭目等死!
秦靖忽然失声大哭道:“外公,娘是好人,娘不该死,把我先杀了吧”
说着说着,起身向明晃晃的宝剑扑去。
他快,何三清更快,左臂拦秦靖,右臂猛架来剑,声泪俱下的说道∶“老堡主,你老人家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千万要给秦家留一点骨肉,小姐一向娇生惯养,不谙江湖风险,吃亏上当,已是万分悲苦,她现在既已知过认罪,还请你老人家就宽恕他三分,不然,老堡主百年之后,谁来祭扫秦墓谁来承担香火谁来……
隆中侠隐秦世泽闻言勃然大怒,一字一咬牙的喝道:“闭嘴秦家就是断子绝孙,也不要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见何三清抱着剑柄不放,不由怒火上升,猛然一抖臂,把一个鼎鼎大名的追风剑侠何三清摔出五六尺远,撞倒在壁脚下,喝道:“何三清,你来飞云堡三四十年,老夫一直很器重你,今天如再阻挠老夫行事,休怪我点世泽不念多年情义!”
何三清怔了一怔,呆若木鸡,两眼望着韵梅母子,不知如何是好!
隆中侠隐秦世泽白眉一耸,眸中老泪滚动,杀机越来越浓,猛然间振剑带起一道银缸,刷的再度斩向秦韵梅颈项。
追风剑侠何三清乍然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口中说道∶“秦家对我何三清恩重如山,老奴但有三寸气在,就不忍心睁眼看着秦家断子绝孙,你老人家干脆把我先杀掉吧”
隆中侠隐秦世泽闻言,目眦皆裂,气得全身发抖,见他迎剑扑来,当下心一横,喝道:“也好,把你杀掉来的更干净,老夫早想一世隐居!”
盛怒之下,不容细细思量,手起剑落,血光暴现,可怜忠心耿耿的何三清的一条左臂应势斩了下来。
这的确出乎秦韵梅母子的想象之外,相顾一惊,呆在当地。
就连老堡主自己,也为眼前这血淋淋的事实所愣,简直不敢相信是自己所干的。
可怜的何三清,一条左臂齐肩斩落,鲜血遍地皆是,人已痛的晕倒在血泊中。
久久,隆中侠隐秦世泽从极度愤怒的巅峰清醒过来,望着血肉模糊的何三清,老泪盈眶,忽见他一跺脚,慨然长叹,惊然扔去手中家法宝剑,夺门而出。
只闻门外响起一阵老人的鸣咽声,越来越远,终至完成消失。
秦靖早已被这一切所惊呆了,半晌才说道:“娘,外公哭啦”
“……”秦韵梅没有说话。
“娘,外公不要咱们,怎么办呢”“哎”她一筹莫展。
“娘,这位何公公晕死过去了,咱们救救他吧”“哎”她又长叹一声。
"娘,外公到哪里去”
“不知道!”
极端的悲痛下,安阳一美秦韵梅似疯似痴,愣愣地好象傻子一般,秦靖看在眼中,中一酸,扑倒在母亲怀中放声大哭不止。
秦靖的哭声,惊醒了痴呆中的母亲,秦韵梅说声“可怜的儿呀!”
伸手把他紧紧的搂在怀中,母子黯然对泣起来。在苦命母子的哭声中,门外送进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渐行渐近,推门走进的是隆中侠隐秦世泽。
秦世泽手中拿一红一绿两颗晶莹剔透的丹丸,将红色丹丸纳入何三清口中,绿色丹丸不停的在他左肩伤口上擦拭着。
安阳一美秦韵梅壮着胆子说道:“爹!你老人家憩会儿,让女儿代为搽药吧
隆中侠隐秦世泽却好似无闻,连头也没偏一下,仍自搽敷不停。
他取来的两颗灵丹,似是绝妙品,顿饭工夫不到,追风剑侠何三清已清醒过来。
老堡主慨然一叹,道:“老夫一时急愤攻心,差点伤了你的性命,内心真是疚愧得很!”
追风剑侠何三清倒是一条英雄汉子,一条左臂齐肩断去,他却面不改色,连哼都没哼一声,闻言鼎容正色道:“老堡主,只要你老人家肯应宽恕小姐,收留韵梅母子,老奴就身首异处也安心瞑目而去”
何三清的断臂,使老堡主心灵上受了极大的冲擎,听毕挟思良久,忽然口中喊道:“罢了”忽然伸手把韵梅母子挟在腋下,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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