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遇见
呼呼呼,风声划过耳畔。
一个女孩在丛林里狂奔,时不时回头,好像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她。
卉远远地看见女孩枯黄的长发和浅绿色的连衣裙还有模糊不清的脸,她与自己的距离逐渐拉大。
不行。冷漠的男声自她背后响起。
接着她发现,四周的树木都飞快的向后飞去,自己与女孩的距离越来越近,十步,五步,三步。卉觉得女孩枯黄的头发带着一股泥土的腥臭味道甩在她的脸上,就像在地里拿一把杂草在拍打她的脸。她此刻已经非常贴近女孩了,差一丁点儿就能触摸她。
就在这时,女孩回过头来,一张清秀的脸呈现在卉的眼前。稚嫩的圆脸上镶嵌着绿宝石一般的眼睛,晶莹剔透,她嘴巴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而她的脸像死人一样白。她这种脸色卉只见过一次,至于是在哪里见得她已经忘记了。还好有女孩单薄的胸廓一起一伏,证明了她的生息。
这是卉觉得有些熟悉又陌生。
卉想大声呼唤着前面的女孩,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就好像看一场默剧。
女孩已经近在咫尺了,卉只能伸出手拍拍女孩的肩膀,希望得到她的回应。就在她的手一搭上女孩的时刻,卉惊讶的发现,面前的场景开始扭曲,树木,青草,动物逐渐融合,只有面前的女孩还是完整的一个人,她想收回手却发现手像被胶水黏在女孩的肩上,已经收不回来了。
紧接着,女孩的背上出现一个黑洞,黑洞逐渐扩大,巨大的吸力把她吸进了女孩的身体。
场景一转,四周是一片漆黑。
卉明显感觉眼睛上盖着什么东西,她想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牢牢地禁锢住,半点不得动弹。没有办法,她只有脑袋还能动弹,于是她发疯似的甩着脑袋,试图甩掉脸上的东西,然而没什么效果。卉猜测脸上的可能是个套头的眼罩。随后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一只手拉起她的衣袖,手臂暴露在空气中,冷风吹过,带起一片鸡皮疙瘩。尖利的物体刺进手臂,伴随着钝痛。卉的头脑渐渐发蒙,空气变得稀薄,难道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卉有些悲哀的想。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见一段对话。
“药用了吗?”
“当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等等,针头上怎么有血?”
“打针还能不出血?”
“蠢货,这么你看不见吗?这是喝的!喝的!针筒是让完蛋了,完蛋了要把我们都宰了。”
床上的卉逐渐张开眼睛,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她大口大口呼吸,还好是梦。卉舒了一口气。
但是怎么有些奇怪?为何呼吸还是这么困难?
卉只觉得胸前似有千斤重物压迫着。她看向胸口,一团黄橙交杂的巨型毛团占据了她胸前大半的位置,正对着她的还有一条长长的毛尾巴,混合着一股泥土的腥味,卉这下知道为何梦中女子的头发为何总是甩在她的脸上了。
卉脑子一片混乱,她不住的回忆梦中的情景,女孩,暗室。她伸手就向那个毛球抓去。
“喵?”
“谁?是谁?想谋害本大爷?”卉看着面前的毛团上的毛就像起了静电,全身的毛炸裂开,一个小小的脑袋自毛团的后方显露出来。
“二胖你为什么把腚对着我?”说着卉推开了面前的毛球。
“离大爷金贵的屁股远点。”毛团从卉的胸口滚到床边。
“哈哈哈,哈克先生还是这么喜欢和琼斗嘴呢。”爽朗的男声着实吓了卉一跳。
一个身材高挑,留着一头黑色短发的青年站在卉的床前。他该是长得很可爱了,卉只一眼便对他萌生好感,尤其是那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保留着孩童般的纯真。而他的穿着又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从头到脚一抹的黑色,只露出一对竖条纹的袜子。
卉回忆起与男子的初遇。
这事要从早上八点四十分说起,她应约来到民政局门口遇到早早就等在那里的肯特。
他看起来也是一夜未眠,一头乱发,他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看起来有些许可怖,下巴上冒出微微青色的胡茬,身上还是昨天在家里穿的衣服,皱巴巴的。灰色的长裤上还有被二胖划出的口子。
他们之间一点交谈也没有,默契的可怕。周边都是或吵架或哭泣的人们,他们显得十分独特。还好今天离婚的人不多,一串流程下来,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他们便完成了离婚手续。
卉站在民政局门口,她涨红着脸,高高抬起下巴,把离婚协议在肯特面前撕个粉碎,恶狠狠的对肯特诉说不需要他的同情。
一句对不起飘散在空气中。
卉别过头没有看肯特的表情,或许他正开心摆脱了自己。自然也错过了黄昏抬头看向她的刹那,眼神里的依恋不舍。
她径直走了有百来米,在一个路口转角,她才憋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已经顾不上路人的眼光了。
一块手帕出现在她的面前。
“擦擦吧,小姐。”
卉在朦胧的视野里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她道了声谢便接过了手帕。微微发黄的手帕看起来使用很久了,但是完整的绣边以及毫无污渍布面表明男子对其的珍惜。
等她擦净脸上的泪珠,她这才抬头看清了面前的男子。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眉毛,黑色的瞳仁,黑色的衣服,除去露出来的皮肤和条纹袜子,他简直和影子一模一样。
男子一脸的诧异,白到透明的脸像见了鬼,后退两步:“长官?你不是”
“什么?”
“长官?”卉一脸你在说笑吗的表情。
男子瞪大眼睛,不顾路人奇怪的眼光,他细细打量着卉,从头到脚,一边看一边他还点点头,小声嘀咕些什么。
“抱歉。”
然后他非常失礼的抓住卉的手,摊平手掌,在掌面上有一道明显的白色疤痕。这个疤痕卉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受的伤了,好像有记忆开始它就在了。卉皱着眉头:“放手。”
“不,不会错的。”他摇着头,抓紧卉的手“琼·阿迪克斯。”
“喵。”卉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声急切的猫叫。
回忆终止。
“琼?哈克?二胖,这是你亲戚吗?”最近的怪异事件使卉失去了惊讶的能力,毕竟,连猫都会说话了,她面无表情的问道。
“滚,我才没有这种亲戚!”二胖站在卉的身侧,警觉地看着男子。接着,他开口道:“住嘴,尤里,琼已经死了,不该说的话别说。”
男子见卉的一脸淡然,他眉头微微皱起,没有理会炸毛的猫咪,信步上前:“琼·阿迪克斯,你难道不想知道”
床上的猫咪把缺角的耳朵冲着尤里的方向,他露出了自以为最为凶恶的表情,锋利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蓄势待发,在听见尤里喊出那个名字时,他便像按了启动键,一个箭步冲上前,朝尤里的脸扑过去。
“喵。”
“放本大爷下来。愚蠢的实习生。”猫咪被尤里揪着后颈提溜在半空中。尽管它四肢爪子上锐利的锋芒尽显,也难以触碰到尤里的身体,只能划拉划拉空气。
“东人民共和国国家安保局上尉,尤里·布莱尔。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哈克先生。”如果不看现场,可能还真以为尤里在和二胖打招呼。尤里微笑着继续他的话:“你难道不想知道杀害沃尔特的凶手是谁吗?”
“沃尔特?”卉重复了一遍。
“沃尔特·阿迪克斯。”尤里一字一顿,重复了名字。
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卉的尘封的记忆。卉的脑袋一时间像被人用榔头狠狠的锤了几下,又放在地上踹了几脚。迅速涌出的记忆占据了她的大脑,她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场景破碎,只有一块金色的秒表悬空,正对着卉,时针分针秒针飞快旋转。
她实在是受不住了,只能大张着眼睛,瘫倒在床上,任由记忆覆盖全身。名字,身份,年龄,父母,师长,她猛然发现,自己的记忆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你疯了吗?她会崩溃的。”
“谁知道呢?或许吧。”尤里笑笑。
数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一小时后。
“尤里。”卉,现在该叫琼了。
“是的,长官。”尤里高大挺拔犹如一颗青松,冲着床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尤里手中的猫咪低下头,放弃了挣扎。
“控制器带了吗?给我。”
“琼,别用那个,你答应他的。”猫咪大声呵斥。
“哈克,你难道不想为他报仇吗?”
琼冲着尤里张开手,一个银色的指环落在她手中。这是一个朴素且奇怪的指环,有三个排列在一条直线上的孔洞却没有镶嵌任何宝石。
琼戴上戒指,恰好合适。她端坐在床上,表情严肃,绿色的眼睛里沉淀着暗色。
“现在你可以说了,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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