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永眠巷

“我们也一起。”罗恩还是不死心，提议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他不可能放弃。

        “我可不会让条子插足我的生意。”阿伦尼乌斯完全没有给罗恩面子，看都没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拒绝道，“哪里的都一样。”

        “你……”罗恩被阿伦尼乌斯傲慢的态度气得语塞，

        “那就这么定了。罗恩，凯文。布里德女士那边或许还有些忽略的细节需要我们研究。猎探的事情还是交给阿伦尼乌斯先生处理吧。”赫敏笑着从中调停道，“我相信依阿伦尼乌斯到时会不吝与我们分享信息的。您说是吧？！”

        “哼！”阿伦尼乌斯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倒也没有否认。

        “齐娜，你呢？”赫敏又望向一旁齐娜，询问道。

        “我？我还是先回去和塔米说明一下情况。她估计应该等得着急了。”齐娜从袍袖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空白的卡片，轻轻勾了勾手指，在卡片上烧灼出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焰型徽章，“这是我的联系徽标。用猫头鹰送信的时候记得带上，否则会被趋避咒拦截。有需要的话，欢迎随时联系。”

        “哈利，你呢？要和我们一起吗？”罗恩用期冀的目光看着哈利，希望能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

        “他现在可是马尔福家的巫师执事，当然是跟着我。”哈利还没有开口，德拉科直接抢先一步说道。

        “自恋狂，谁问你了。”罗恩恶狠狠瞪着半路杀出的德拉科，“自作多情。”

        “我跟德拉科一起。”哈利错开罗恩看过来的眼神，身体不自觉地往德拉科身后躲了躲，细语喁喁道，“他现在是我的雇主。”

        “哈利你……”罗恩刚想要说什么，又一次被赫敏给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就这样安排吧。”赫敏给了罗恩一个“噤声，有事等会儿说”的眼神示意后，转身柔声和哈利说道：“有事无事记得去看看我们。茉莉上次还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来着。大家都很想念你。”

        “嗯，我会的。”哈利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应了下来。

        “哦，对了。”赫敏蓦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哈利俏皮地眨了眨眼，揶揄道，“哈利。猫耳朵真的很适合你哟。太可爱了！”

        “不是说炼金道具破伪时间已经结束了嘛。”哈利羞臊着脸，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黑色猫耳，委屈巴巴地说道。

        “那是罗恩。我可没说我的结束了。”赫敏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上面附带的卢恩符文还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芒。

        “小伊莱有没有兴趣和哥哥一起去逛逛纽约大都会呀？可好玩了。”阿伦尼乌斯在得知伊莱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而不是臆测的“野男人”后，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谄媚地凑上前，向伊莱示好。

        “啊？我？”伊莱本着“真爱生命，远离神经病”的人生信条，与阿伦尼乌斯尽量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

        “他和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堇一巴掌扇飞阿伦尼乌斯，拉着伊莱头也不回地离开，“出口在右侧。你们自行散了。”

        方案已经制定完毕，大家都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阿伦尼乌斯带着德拉科和哈利离开波洛斯，马不停蹄地直奔布鲁克林的东村而去。

        杂乱的街道，低矮的房屋，看起来和边界所在的街道不相上下。只是要更吵闹一些。死亡重金属的轰鸣声穿透单薄的水泥墙壁，在空旷的街道里回响。

        德拉科和哈利的耳朵被声浪震得嗡鸣不已，备受煎熬。套上消音咒才稍微好受了些。阿伦尼乌斯不但没有受到一丝影响，甚至伴随音乐，摇晃起脑袋，抖动着肩膀，开始旁若无人地尬舞。

        街道上的人大多穿着奇装异服。浓重的烟熏妆，五彩斑斓的发型。三人明明和麻瓜大相径庭的装扮，在这里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甚至相比起来，他们反而更像是麻瓜。

        三人没有任何伪装，大喇喇地在街头闲逛。所有人除了一开始瞥了一眼后，基本就不再关注。

        一行随着阿伦尼乌斯七弯八拐，直到一个蓝色的废弃警用电话亭前才停下。

        打开电话亭的木门，阿伦尼乌斯率先走了进去。哈利和德拉科紧随其后。里面的空间随着进入人数的增多而有稍许扩大。不过扩大的面积都很极限，恰好能将人挤下而已。

        阿伦尼乌斯拿起亭壁上挂着的红色电话，拨了一串七位数的号码。随即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响起。里面依稀似乎夹杂着什么话语，可惜实在是难以分辨。

        电流声整整持续了两秒才停止下来。阿伦尼乌斯挂断了电话，推开电话亭的大门。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欢迎来到永眠巷。最真实的美国魔法界。”阿伦尼乌斯高举着双臂，兴奋地向哈利和德拉科介绍道。

        和伦敦的翻倒巷的功能一样，永眠巷也是黑巫师的栖身之所，兜售着各色的魔法违禁品。不过两者又有着很大的不同。

        翻倒巷风格阴郁，一切都压抑在晦暗之中。像一潭不知深浅的泥淖，行错一步便会丢了性命。永眠巷则是彻头彻尾的混乱与疯狂，所有人都像是失去理智般，回归到兽性的狂野。如同一片飞沙走石的荒漠，待得久了迟早会迷失自我。

        街道两旁闪烁着璀璨的霓虹，污秽的道路上不明液体在肆意地流淌。在低洼处又汇聚成一汪难以名状的胶质。

        不知是否是过度的光污染造成的错觉，哈利总觉得那些胶质如同有生命一般在蠕动着，发出凄厉的哀嚎。

        几名穿着有几分清凉的巫师，正招手揽着客。他们有男有女，无一例外地装扮得都十分艳丽。若是有人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便激起一阵娇笑。

        路边商店的招牌也都大多不怎么讲规矩。相互倾轧着有限的地盘。有家兜售危险魔法生物的店铺，招牌直接就是一株暴食花。但凡有其他店家招牌敢靠近，暴食花张开血盆大口，咔嚓就是一下。别说招牌，店铺的房顶都给你掀了。

        阿伦尼乌斯深吸一口气，满脸沉醉地说道，“啊！二十年没回来，这里的味道还真是令人怀念。”

        空气中飘荡着肉眼可见的烟尘飞灰，混杂着刺鼻到令人作呕的魔药味道。比上世纪光化学污染包裹下的伦敦还要糟糕。德拉科和哈利实在很难感同身受。这里有什么可值得怀念的？！

        或许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故土情节吧。

        幸好目的地并不太远，否则即便有着净化咒的保护，德拉科也觉得回去要洗至少七遍澡才能去除身上残留的气味。

        走了没几步就到了。

        彼列的小店，童叟无欺。店名很古朴，但从名字上很难看出是卖什么的。店面不大，和普通的街角杂货店没什么两样。

        一道狭长的单开木门。两边是窗户，却又都被用木条给封了起来。只能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影绰绰地看见店里亮着光。无数的藤蔓从上垂下，像瀑布一样挂在房屋前。

        门前屋檐下挂着张捕梦网。旁边的门框上则钉着一颗类似人类的头骨。只是体积要大上不少，至少是正常人类头骨的两倍以上。

        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斑斓毒蛇从头骨的左眼眶中探出了三角型的脑袋。向阿伦尼乌斯三人望了一眼，又从头骨的右眼眶滑了回去。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道小缝儿，露出一双贼兮兮的鼠眼。米粒大小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发现只有阿伦尼乌斯、德拉科和哈利三人后，才将门彻底打开。

        等德拉科三人进来，老板又迅速地将门给关上。门后七把样式各异的魔法锁发出一阵连续的咔哒声，在门关上的瞬间也一并合上。

        铺内面积更小，里面如同堆砌杂物一样摆满了东西，更显拥挤。东墙上挂着副风景画，画的是一片沼泽。应该算是店里唯一的装饰品。

        “哈哈，贵客临门，欢迎光临。”老板威廉·彼列是个矮墩墩的胖子。身高比哈利还要矮了半个头，横截面却足足可以塞下五个哈利还有富余。一步一步踩在木地板上，地板都忍不住发出吱吱呀呀的哀鸣。搓了搓小短手，奉承道：“三位想要点什么？本店货品一应俱全，童叟无欺。”

        “你捂这么严实做什么？”阿伦尼乌斯一边拿着一根用不知名生物小腿胫骨磨制而成的光洁骨棒随意把玩，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怎嘛？有人找你麻烦？”

        “没……没。怎么可能呢！”彼列抖了抖身上的赘肉，面颊因紧张渗出了些许油渍，窘迫地笑着道，“我一个做小本买卖的，哪能惹上什么麻烦啊！客人说笑了。”

        阿伦尼乌斯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追问。自顾自地挑拣起货架上的商品。德拉科和哈利表面也随性地逛着，实则慢慢向两个内屋的房门靠近。彻底堵死了逃生通道。

        “客人先慢慢挑，我后面还有些好货，这就给你取来。”彼列似乎也觉察到了店里微妙的气氛。想要脚底抹油，借口开溜。

        刚朝房门的方向迈了半步，一根淬着沼泽蛇毒的骨矛就擦着老板胖墩墩的身子而过，笔直地钉在了墙上。

        “想去哪儿啊？死胖子。”阿伦尼乌斯此时已经来到了彼列的身前，一脚揣在彼列另一侧的墙上，将两边都堵死。阴恻恻地说道：“急什么。我们还有些账没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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