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伦尼乌斯

穿过石门，德拉科和哈利就来到了边界的内层。这里被称为咒之环，面积比外层的力之环要小上许多，大约只有其十分之一大小。布置也与力之环大相径庭。纯木质结构的观众看台，中央顶部的魔法水晶灯，比力之环要显得古朴华贵得多。在中央场地的周围还设有魔阵构筑的屏障。

        不过有一点是与力之环一致的，这里也是用来决斗的，只是是专门用来让巫师进行决斗的。这个决斗和在霍格沃兹里黑魔法防御课上教授的小孩子过家家式的决斗完全不同。这里不会给你来什么互相致敬的起手势决斗礼仪，更不会是你来我往，公平对拼魔咒的回合制游戏。和力之环里麻瓜拳击搏斗一样，赢是这里唯一的规则。无论什么恶咒都可以毫无顾忌地随意使用，甚至不可饶恕咒也不例外。

        “请随我来，我家主人已在内庭等候。”迎接两人的是一个带着木质诡异面具，浑身遮掩在兜帽下不见形容的巫师。

        对视一眼后，德拉科和哈利紧随着巫师的脚步，穿过咒之环向内庭走去。

        一样走的是隐密通道。只是这次不再是绕行场地，而是直接从上空穿过。

        哈利向下望去。此时擂台上，两个穿着巫师袍，脸被奇怪动物面具所遮盖，看不见真容的巫师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对决。偏移的魔咒，被场地外围的屏障尽数挡下，炸出一团团绚丽的烟花。有效地避免四周的看客们被误伤。

        观众台上的人也都带着面具，都是各色奇怪的式样。哦，准确来说，应该是生物。因为这里不仅仅有巫师，一些诸如妖精之类的神奇魔法生物也不少见。

        虽然物种不同，不过摇旗呐喊、状若疯魔的癫狂状态，却和外面力之环的麻瓜们也无甚区别。

        场上对决的二人，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和一个高个子女人。从战场形式上来看，那女人此时已经稳稳占据了上风。魔咒正如同连珠炮般轰向男人。男人则只能不停招架，被动防御，

        有时甚至还没来得及施展铁甲咒，对方的魔咒便已至面前。几次未能错身避开，便在身上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正从那些伤口里不断渗出来，将巫师袍晕染出一块块斑驳的赤色。巫师袍也是破败得厉害，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狼狈。

        只可惜，哈利并没有能够看到对决的结果。因为此时他们已经抵达了内庭的门前。

        “主人，您的客人已带到。”领路的巫师在门前恭敬地道。

        “进来。”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有些低沉。

        打开大门，领路的巫师便躬身立于一侧，并未入内，只是示意德拉科和哈利二人可以进去了。

        内庭其实是个不大的会客厅，中间摆着一张长桌。桌子的后面是一个木质的展柜，三排架子上陈列有数十根大小不同、样式各异的魔杖。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十余种神奇生物的头颅，有巨怪的、火龙的等等不一而足。也难辨其真伪。在头颅的下方是一个个的铭牌，上面刻有日期，不知是用来标注什么的。

        三名罩着兜帽，不露真实面容的巫师，静默立在一旁，看起来应该是这里主人的保镖。自从德拉科和哈利进来后，三人的目光就锁死在了他们身上，一刻都没离开。

        一个棕褐色短发的男人，坐在长桌前，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斜倚着老板椅，腿高高翘起来，搁在了桌子上。男人年纪看起来并不大，最多不过只有二十出头，甚至可能比哈利还要小上一些。可是那双眼睛却完全不似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所有，阴鸷冰冷，可怖得叫人胆寒。如同一把藏于暗处闪着点点寒芒的匕首。时刻等待着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哈利在那里感受不大一丝人世应有的温暖。

        男人两侧的嘴角有些微的上翘，看起来像是带着浅浅的笑。但这“笑容”却完全令人感受不到任何的亲和与友善，只觉得莫名的狰狞，仿若是吸血鬼见到甜美可口的血液时，才会流露出的表情。

        “大少爷能莅临我们这种小地方，真是令在下蓬荜生辉啊！哈哈！”男人看见德拉科和哈利进来，把雪茄置于烟灰缸旁边，轻轻敲去烟蒂。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度，看起来更加狰狞了。言语中有着奉承之意，可是他的行为却完全与之背道而驰，甚至连高高翘起，搁在桌台上的腿都未曾放下。怎么看都更像是讽刺居多。

        德拉科看着眼前毫无礼仪可言的男人，表情倒是一滞，眉头微蹙，语气也变得森冷，诘问道：“你是谁？奥尔德雷德·佩因呢？”

        “马尔福少爷，你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男人的语气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甚至微微微闭起双眼，作假寐状。

        德拉科心中警铃大作，手里死死攥着魔杖。哈利则更为直接，直接一连两道防御魔咒施放了出来，略带些蓝色的透明屏障，将其和德拉科一起护住。攻击魔咒虽是引而未发，可也是蓄势以待。

        那三名巫师保镖见到哈利的动作，也几乎是同一时间举起了魔杖，齐刷刷地对准了哈利他们。不过显然他们受到过严格的训练，没有主人发令，他们不会擅自随意出手。

        一瞬间内庭中的气氛变得焦灼起来。落针可闻。

        “放宽心，别那么紧张嘛。”只有引发这一切的男人好似个局外人一般，根本没把眼下针尖对麦芒的状态当一回事。轻轻挥退了那三名保镖，继续说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那封信可是我写的。”

        “你写的？”德拉科似乎有些明白了其中意味，“奥尔德雷德·佩因死了？”

        “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男人终于将腿放了先来，端正了坐姿，用那双阴鸷的眼睛倨傲地盯着德拉科，说道：“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边界的新任主人——阿伦尼乌斯。”

        德拉科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沉思了一会儿，试探性问道：“你是佩因的养子？”

        “呵，养子？！”阿伦尼乌斯听到这两个字，脸上展露出不屑与嘲弄，“如果你把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丢进斗兽场，让他去和巨怪决斗，称为养育之恩的话，那他的确对我恩重如山。”

        虽然阿伦尼乌斯说得轻松，但德拉科和哈利都能听出这背后所隐藏的残忍与苦痛。可是再于心不忍，德拉科也知道此时不是表现自己同情心的时候，只是轻微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你们的纠葛与我无关。你的前任既然背叛了誓言，就已经是马尔福家族的敌人。”

        “他已经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阿伦尼乌斯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垫说道，“我还用他的皮做了张地毯，虽然丑了点，但蹭蹭灰还是可以的。如果你们马尔福家族还不解气，想要过来踩上两脚，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德拉科已经清楚地认识到眼前这人就是个十足的疯子，也不打算与他再多说什么废话，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马尔福少爷果然爽快。地位、名声……都不过都是些糊弄人的狗屁，老子一点都不在乎。”阿伦尼乌斯顿了顿，“我只在乎钱。”

        “你最好说重点，我不想听你的自我宣言。”德拉科不耐烦地催促道。

        “有人在找我麻烦。不仅让我最近资金周转出了问题，还让我折损了三个王牌拳击手。我动用了全部的手下也没能查到元凶。”阿伦尼乌斯倒也不恼，如实说道。

        “麻瓜？”德拉科有些不解，阿伦尼乌斯为什么会对两个麻瓜这么看重。

        “准确说是哑炮。”阿伦尼乌斯为自己倒了杯威斯忌，继续说道：“我们的药剂大师，发明了一种强效的混合炼金魔药，可以让服用者爆发出更强悍的力量。可是麻瓜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魔药，哑炮因为有巫师血脉，完全没有问题。你要知道能找到这样符合条件的人，可不容易。他们都是我花大价钱培养的摇钱树。”

        “所以你的摇钱树被人连根拔了，而你却束手无策。那么帮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德拉科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边界可以再次回归到马尔福家族的名下。”阿伦尼乌斯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宁做鸡头，不为凤尾。在这里当土皇帝不好吗？”德拉科听了也是一愣，他原本只是打算，让其和自己结为同盟，后续再徐徐图之。没想到对方却如此直接。

        “我说过我只在乎钱，而你可以让我賺更多的。”

        “为什么要找我？那些老家伙们不也可以帮到你。你就这么信任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呢？”阿伦尼乌斯不答反问道。

        还真是尖锐的问题，德拉科有些无语地腹诽。

        “那些家伙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一盘散沙，各自取利。”阿伦尼乌斯倒也没叫德拉科继续为难，解释道，“我原本以为卢修斯的死会让整个马尔福家福迅速崩塌，而你却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虽然目前还处于劣势，但要扳回局势，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一波突如其来的彩虹屁让德拉科都感觉有些自惭形秽，只能勉强维持住淡漠的表情，不让自己显得窘迫。

        “我只是在选择我认为会赢的那一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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