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事
东州。临云城。
玄火兽犹如上古天神一般巡视着已被尘封的临云城,从前过往一一浮现,沧海桑田不过一瞬间。东州,曾是九州的力量之巅,曾是天下仰望之地,李、玄两族更是被人们所默认的天下共主,只是一夜间所有都不复存在。玄火兽知道那时光金轮的旋转不会因为你是谁而就停止,在曜火之心如此,在这九州大地也如此,是否有人能打破那该死的金轮改变这一切呢?
东海的雨从那日以后便没再停过,李达东和玄氏结出时空诀的模样仿佛被后人雕刻成了石像矗立在东海之上。玄火兽身体不知何时变成了通体幽蓝色,他对着二人深深行了一礼,忽地海面狂风大作,一股与它不相上下的热力蓬勃而来。
“老友你终于来了?”一声低沉的问候。
“我再不来,只怕那东海龙魄要被你吞了。”玄火兽对突然想起的声音毫不意外。
“哈哈,在你没出现之日,我曾是这九州神火最强的存在,蛰伏千年,不过为与你一争日月之辉罢了。”带着一丝狂妄而兴奋的语气。
“宇宙洪荒,万物有灵,万物无常,有多少我们不曾见到的,有多少我们无法想象的力量存在,你又何必还执着于此。当年人皇印将你重创,若不是李氏一族以轩辕血救你一命,只怕你已几度轮回。”玄火兽越发平静,面对来势汹汹的挑衅,它也早已没了当年那般锐气,这世间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
“你此番到东海怕不是单单为了教育我的吧,是来继续封印我,还是重开地藏之心呢?”那声音带了几丝嘲讽。
“都不为,只为来见见两位老友,叙叙旧。”
“两位?那还有一位是?难道……”那声音夏然而止。
玄火兽感应到了一阵极寒之风从远方吹了过来,只见一身形瘦小,身穿纯白道袍的道人御剑停于玄火兽对面,欠身作揖,沙哑的声音:“两位灵兽风采依旧,让贫道真是倍感高兴。”
“哼。你个老东西,我还以为你死在北海了呢。”东海海波荡漾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冲出海面。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多年不见,老友性情还是犹如你的熔岩之火般炽烈。”那道人道袍背后有一个巨大的蓝色图案,乍看像一片雪花,细看才发现是一个六芒星团。
“当今世人谁见到你这个老怪物能平静下来?岛族的子民见到你不知会有何感想?”玄火兽淡淡几句话,却让空气中多了几分寒意,那道人听到岛族一次脸上抽搐了几下,一时间颇有剑拔弩张之气。
“罢了,罢了,你全盛之日尚且不是我两的对手,现今又被诅咒千年,如何再与我那完全体的玄火老兄一战。何况还有地心之佑的我。”东海地下那声音将这番话说得霸气十足,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出,一条纯金色的龙顺势飞出,一人两兽就三足而立。
“你来此寓意何为呢?老友?北海之巅逐琨云未遂,极寒强开无上寒气未成,此番是想强开地藏之心,重回极寒重开你寒经一派吗?”玄火兽看透一切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那道人正欲开口,那金色的龙冷哼了一句说道:“虽然我看不惯这玄火老儿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李氏有恩于我又将镇守地藏之心重任交付与我,只怕今日故人要重建地藏之心与极寒州之枢纽没那么容易。”
“哈哈,曜火玄龙,地龙圣兽,我何德何能竟能让你们如此重视,我不过人老体衰,命不久矣,带着几分怀旧之心来看看那些年战斗过的地方。”
玄火兽和那金色的龙相视一眼,这世上能叫出他们完整名字的不会超过三人,这个老怪物真是不让自己省心。地龙圣兽,传说它是九州熔火在地藏之心历经万年通灵幻化而成,当年为轩辕一统九州之时立下汗马功劳,后又为九州之民入地取熔火之光,为众生照明、烧火煮饭点燃了第一把火。
“当年为那血继之术,你身为岛族人,不顾天谴,却将岛族置于千年诅咒之中,你这样的人会只来看看故地?我和地龙虽为兽,手段心机自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但一些浅显道理我们还是明白的。血鸦王的出世,你怕早已蠢蠢欲动了吧。”玄火兽幽蓝色火光大盛。
再次听到岛族一词的时候,那道人脸上的表情难看了十分,但随即恢复了平静,一切似乎胸有成竹。他内心明白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和两位远古圣兽开战的。
“二位莫非是要跟我好好叙旧了了?那年你曜火玄龙未经开智,从曜火之心直入我寒经圣地,一口九天外的玄火将我一脉焚得几乎灭绝,这笔账该如何算?”说完又看着地龙继续道:“你地龙未遇李氏一族前,以地藏之心神力将东、西、南、北四海的熔浆当玩具一般让九州之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笔账九州黎民无法知晓,我等修道之人怎会不知,又要如何算?”那道人气势大盛,此番质问似乎让他找回了身为万物灵长的优越感。
“在曜火之心毁灭时我误入这九州之地,看到的是被鲜血染红的一座座冰山,闻到的是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这就是你口中的圣地?只怕是那鬼道圣地吧!当时血鸦王肆虐在那极寒州,你寒经一派甘当走狗将其奉为神明,只恨我当时残破之躯未能和全盛的血鸦王一战!”玄火兽越说越觉得愤怒意欲催动体内淬火发动攻击,那道人只得运起真气,以寒冰护体挡住了第一口淬火。
地龙在旁大吼一声,“玄火兄住手!他意欲借你淬火之力摧毁东海龙魂,以此瓦解四大龙魂布下的惊龙玄魔阵,此阵法是血鸦王为数不多忌惮的阵法。”玄火兽第二口更加粗壮的淬火将要宣泄而出的时候,听到此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道人叹了一口气,”那年从极寒州寻到无上寒气,为了彻底探寻冰雪之谜、也有窥河图、洛书之想,便继续向无上寒气源头深处进发,没想到却误入地藏之心,被九州淬炼熔火所伤,身负重伤性命垂危之际,被血鸦王以鬼道之血救活,从那以后寒经变成了岛族,以侍奉无上寒气为代价,延续着我的命,这些年我早已经人不人鬼不鬼,我以寒经画谱之力将极寒州托付给了现在的极寒陈氏一族,这世间何为对错何为黑白呢?“说完这番话后的道人脸上竟有了一丝丝疲惫之感。
人间事,人类事,是非黑白之分似乎历来都是最重要的,看着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道人,两大神兽竟有些不知所措,谁能想到那曾在极寒一地驰骋天下的寒经派竟是因为如此缘由彻底沦落。岛族神兽昆吾兽近些年似乎已有踪影,看来岛族一脉诅咒即将解除,只是代价又会是什么呢?
平静了许多的年东海,开始暗流涌动,被时空诀封印的海水开始出现裂纹,当年蛊惑姑苏城主的东海龙魂早已不知去向,玄火兽似乎反应过什么来,朝着极寒州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感到一阵阵阴气,这比他当年初到极寒州时阴气更盛,莫非这就是鬼皇之威?那月族的人应该也到了吧,这月亏之日他们也等待了太久了太久了。这九州之地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曜火之心的悲剧不想再重演一次了,玄火兽想起了那两个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到了九州中心的少年,如果没有命运,他们也许就只是普通王侯世子,荣华富贵就此一生了吧,可惜时光金轮早将每个人装了上去,没有人可以避开。
极寒州。冰原城。
极寒州位移九州东北之地,仍是九州气候最寒冷的地方,不见绿植,万物冰封,曾传闻在九日悬空之际,黄帝派人至极寒运冰万年冰川为众生解暑,后九日被后羿射落八日,运冰之人后发现极寒冰封了无数远古神兽,黄帝便命其留在极寒州繁衍生息,守护极寒,以防万兽解封天下有变。在众多运冰人的后人中,出现了两大家族—赵氏、陈氏。那赵氏就是寒经派的开山老祖了,赵氏先人在探勘运冰路线之际遇到雪崩,为避难跌落一洞穴内,本是上古文字无法看懂,赵氏先祖却因机缘巧合参透其中奥妙所在,寒经一派自此开山。赵氏从此进入全盛时期,寒冰护体、寒冰诀、冰冠等寒经派绝学在九州中占得一席之地。
姬云飘在极寒州冰原城上,看着这里不曾有过的冷清,神知察觉到了无数孤魂野怪,怨念幽灵正朝着这里集结而来,原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阳气已被吞噬干净,毫无生气。幽云一派按理来说本是最喜阴冷之地,她们操纵生灵心智、窥见万物灵智从而制造梦境以此控制万灵,但幽云城陷落之日那幽云秘术便所剩无几,姬云来极寒州便是为了寻找那遗失的幽云秘术——梦华心经。当年,师傅派自己到极寒州查勘打探心经下落时,在这里遇到了她一生难以忘记的男子,那是一种怎样的悸动呢?那男子就如冰冷寒天中暖透心扉的一缕日光,就如极寒之地暖暖升起的篝火,他就那么一句话,让她就这样沉沦其中,“姑娘,要一起来烤火吗?”质朴简短的语言,让一份感情奔腾而出,很多时候,人类的情感从来不需要任何华丽的铺垫。那是她和李达东的第一次见面,一身淡蓝色道袍,身躯雄壮,带着憨厚笑容的他让姬云魂牵梦绕了多少年,以至于见到李望的时候,她误以为自己与他再相见了。他对自己只是谦谦君子的友好吧,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他是万人敬仰的东州州主的继承人,而自己不过是九州不入大流的一个小小弟子。随着一阵血光滔天,姬云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远远看见一枯槁的白衣男子坐在一只巨大的鸟兽身上,如若不细看,以为那男子已是死人,面无血色,犹如冰雪一般的脸,让人顿觉阴气森森,缓缓朝着她这里移动过来;另一边则是她非常熟悉的气息,一只飞在空中的龙,一只在地上爬行的龙,中间一身黑衣的人阴气十足,那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幽云华。这极寒州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她心里冷笑一声,将自己幻化进了冰原城。
“你当年真是好眼光,将鬼皇收归门下。”开口的正是跟着幽云华的烛龙。
一声苦笑,幽云华当年只是觉得与那坟墓中的孩子有些眼缘,便将他带了回去,谁曾想到他就是鬼皇宿主,看此情景他已经完全坠入鬼道,认不认得自己还不好说,要不是为了月亏之日借无上寒气发动月蚀大阵来修炼月族秘术,他此刻是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来面对鬼道中人,何况还有一只血鸦王,只怕身边两只神兽加上自己也不过是人家的盘中餐,这两货没有苍狮在旁边,战斗力低得可怜,谁能想象这是曾纵横过九州的两大奇兽。看着那少年身后源源不断的亡灵大军,幽云华无奈的摇了摇头,如能得到月蚀之力能召唤出苍狮,那便还有一战之力,只怕今日重启月蚀大阵又要化为泡影。
“你也不必如此恐惧,那血鸦王和我们历来没有恩怨,都是至阴修道上的道友,血鸦王不过是为了那无上寒气,那少年虽为鬼皇,但神鬼蕃鬼力未开,他理智尚存。”八荒火龙缓缓说道。幽云华转念一想,那月蚀之力本就是至阴之气,月蚀大阵的阴气也够滋补一下那血鸦王的,想必也不会太为难自己。“你要担心的是你的另一位老朋友。”烛龙提醒道,幽云华竟然没能感知到姬云的存在,许久不见,此女子梦幻之术又精进了。月族强占幽云城,又毁人家先人秘术,只怕这笔账早晚要和你算一算的。
鬼域出来后的白诺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来瘦弱的他更显得弱不禁风,瞳孔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身上黑雾环绕,像极了上古魔神。血鸦王俯视了一圈冰原城,嘶吼了一声,瞬时万鬼共鸣,刺耳之声划破空中。
木荣法师和陈寒此刻刚赶到极寒州,鬼气森森,阴气连绵不断,看着地上数不尽的枯骨,木荣大师双掌相合,往生经犹如天籁之音缓缓响起,只见他金光环绕,受感化的孤魂开始朝着他们的归属走去,在一派阴森诡异的肃杀之境中,多了几分圣洁。陈寒看着这熟悉的土地已沦为了鬼魂的乐土,极寒一派诸多要诀早已失传,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令他心生绝望,那就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去阻止那妖孽的血魔阵法吧。
血鸦王开始挥动它巨大的双翼,地上阵阵妖风,八只凶兽已经落位,那白诺盘腿打坐在正中心,盘坐之下一朵诺大的血莲正缓缓绽放,每盛开一点,空气中血腥之味便浓重一点,在场之人均感到血脉汹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们一样。随着血鸦王一口鲜红色的血火落到冰原城,这座白色的冰雪之城瞬间变成了红色的炼狱,无数鬼魂哀嚎起来,无数阴气从地底升腾起来,神鬼蕃不知何时飞到了白诺跟前,只见那神鬼蕃贪婪的吸食着鬼魂阴气,不断变大,红光越发旺盛。八凶兽同时对着神鬼蕃吐出血红的东西,似乎在献祭自己一般,地面剧烈的晃动,冰原城开始出现裂痕。姬云无法再承受这诡异的鬼力,只得现身出来飘到了一旁。
“献祭?”幽云华在旁说了一声。八凶兽将自己所有力量献祭给神鬼蕃,神鬼蕃再以此鬼力强开无上寒气,如此残忍阵法,我等月族尚不能及。不一会儿,那八凶兽像被吸干一般,全部轰隆一声跌倒了下去,干瘪的尸体被孤魂野鬼瞬间啃食干净,神鬼蕃比之前大了无数倍,108个骷髅头迅速旋转起来,只见此时天空突然变黑。幽云华内心大喊一声,真不凑巧,月亏之像竟然不偏不倚的和这血祭大阵同时出现了。没办法,他只得开始手掌结印,嘴念咒法,布起月蚀大阵。
姬云看着面前两大阴气森森的阵法,身体已经开始觉得阵阵发抖,此等阴气只怕是集结了九州所有阴郁之气,又有何法能破呢?玄火兽那老家伙能敌过这些怪物吗?那两小子在中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没等的她继续自己的联想,只看见远处一道金光、一道白光飞驰而来。这极寒州自归为九州之日起,怕就没这么热闹过吧!
血鸦王注视到了幽云华正在布的月蚀大阵,“幽城主好手段,借我鬼道开无上寒气又逢月亏之时,我不便出手之际,布下这月蚀大阵引下月蚀之力。”幽云华听到它不便出手,内心突然有底了一般,咒语与结印又加了速,只见那天上一道巨大的银色光芒直射到幽云华身体内,源源不断的月之精华淌入他的体内,极寒州又比往日更寒冷了几分。
轰隆,轰隆,又是剧烈的晃动过后,冰原城地下喷射出一道巨大的冰柱,血鸦王瞬时飞了过去,张开它的血盆大口贪婪的将冰柱里的寒气不断吸入体内。它身上的血光开始变得越发透亮,就在此刻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卍”朝着血鸦王头顶而来,另一边一把白色巨剑在空中分成了六把朝着它身上刺来。
轰,轰,两声过后,两道人影出现在了冰柱旁,只见陈寒将手深入冰柱内牵引出一道寒气,持剑的右手变得巨大无比,一时间无上寒气全部开始跑向那寒经派开山圣剑——寒冰剑之中,血鸦王怒不可遏一声嘶吼朝着陈寒喷出了血火,无数血鸦跟随血火发起进攻,陈寒不为所动,身体已被刺穿,他强忍疼痛大声喊道:
“以我身躯,奉为寒经,
以我血肉,铸就寒冰。
破!“
一把纯白色的剑变成一道红光直刺血鸦王胸口,躲闪不及的血鸦王被那道剑气在身上刺出了一个窟窿,另一方,木荣大师以圣婴之力结成降魔之力也重重的打在了血鸦王身上,血鸦王一个踉跄居然有几分站不稳,大吼到:“幽城主,借你几分月蚀阴力,此恩来日必报。”还未等幽云华反应过来,那银色光芒便开始注入血鸦王体内,身上的窟窿瞬时痊愈,陈寒大喝一声又是一剑刺了过来,木荣大师以一己之力强布降魔阵法,体力已然不支,血鸦王眼中凶光大盛,一口巨大的血色液体朝着木荣大师吐了过来,木荣大师结印抵抗,被瞬间击穿降魔阵就此坍塌,他一口鲜血喷出,竟是径直到了下去。陈寒见此怒不可遏,不再顾其他,一个纵身直入那巨大的冰柱中,口中念念有词,那冰柱中的寒气仿佛被禁止了一般不再源源不断的向外溢出,最后只见陈寒双手合十的形象成为一座冰雕,那冰柱也渐渐重回地底。“禁霜术?极寒州还出了这样一个人才?”血鸦王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去,经历与两大州主的战斗,元气尚未复原的它已受重创,再赶尽杀绝只怕鬼皇修炼未大成,自己也要再次不见天日。白诺像一个傀儡一样,一直被神鬼蕃不断注入着鬼气,外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血鸦王看了看神鬼蕃,感到了一丝安慰,虽然自己身受重伤,但神鬼蕃经此一役已渐渐恢复鬼力,只要鬼皇在,那年之仇便能报之,只是不知道那个老家伙在东海的进展如何了。
突然,天空豁然开朗,月明星稀,月蚀大阵也因月亏之像的褪去而终止,幽云华整个人精神倍增,八荒火龙和烛龙的体型也不知道变大了几倍,比起之前威严了许多,他暗自庆幸还好血鸦王这货结仇太多,没人干预到自己。不对,姬云为什么没出手,以两家之仇,她为何能让我如此轻易获得月蚀之力,难道她不怕幽暗城悲剧重演吗?想到此处,幽云华到处寻找姬云的身影。
看着渐行渐远的血鸦王和白诺,姬云仍觉得脊背发凉,这白诺现在就像一个人形傀儡一样,都说人为万物之灵,灵兽之长,在这些不可匹敌的万年神兽面前,也犹如蝼蚁一般,又或者说在洪荒之境,谁又不是尘埃呢?弹指一瞬间,沧海桑田,再一瞬间,我们又身在何处呢,我们只能无力的被时间推向前方,跟着所谓宿命的脚步一直一直向前走,比如,师傅曾说无上寒气爆发之处便是梦华心经所在的地方。看着已经成为冰雕的陈寒,姬云内心突然想起了远在东海之上的李达东,他如今又和这冰雕有何差别,唯一不变的就是内心的相思吧,那陈寒呢?又有多少人会记得极寒州曾有过此般决绝的英雄人物,以血肉之躯挡在血鸦王面前,将已经被打开的无上寒气又阻断了回去。木荣大师强撑重伤之躯为其颂着往生经,要经历多少个轮回多少个宇宙洪荒才能再见他了,以永世为代价,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姬云环绕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象,想必那梦华心经也不在此处了吧,正欲离开之际,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姬施主,当年极寒一别,没想到在此处我们又见面了。“她看向就地打坐的木荣大师,突然想起那年极寒异动,各州派出精锐的年轻才俊赶赴而来,木荣大师也是其中一个。姬云向后一步,欠身行礼:”大师好久不见,我等小门小派能让大师记挂。“”施主可是在找贵门遗失的梦华心经?“姬云内心一惊,梦华心经是她们消失了太多年的秘密,一个外人竟随意就能知晓,世间高人数不胜数。”大师如何得知?“”那本秘籍应该辗转到了日向州的逐光城,施主有需求就去取吧。“木荣大师对姬云的惊讶不以为意,继续缓缓说道:”幽州与琼州素有渊源,我派以天下善念妄想普度苍生转世轮回,而贵派曾以虚无梦境将九州之地陷入繁荣虚无中,不知那时的众生觉得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痛苦。你我两派皆是虚念,还望施主修得正果后,为我解惑。“姬云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人,竟心生出些许慈悲,”大师是如何得知我派秘籍在日向州的?“木荣大师双手合十,不再言语。
“我们走吧,她没来找我们的麻烦,应该是自知你已获得月蚀之力,旧伤痊愈,不再是你的对手。”幽云华没有回答,而是默默思考着什么,幽州,幽云城,幽暗城,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们是共存的,就如月之国的正面和背面一样,在很久很久以前,幽暗城也曾站在幽州之巅,也曾差一点成为天下共主,如果不是那……
冰原城地底远古冰层开始渐渐剥落,封印上古神兽的万年寒冰开始滴水,一颗巨大的六芒星开始像人的呼吸一样开始渐渐闪烁起来,这片土地将会有怎样的新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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