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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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禾整日在她眼皮底下转悠，崔桂兰觉得她是个自信坚强的人。
在供销社上班快一个月了，所有表现她都看在眼里。
从不来不争不抢，任劳任怨，从未找她要过钱财，八月节礼数也没落下。
每次看见赵沫都笑吟吟的，从来不挑事，永远都是乐呵呵的模样。
赵前程听完自己妻子的话，感触也很多。
“说心里话，我们有点先入住围观了，不了解她，又没在一起生活过，仅仅接触了那么几次而已……”
两口子检讨了起来，越说话越多，当谈到让苏青禾回家话题时，气氛沉闷了起来。
“你说让小禾回来，沫沫会不会多心？”崔桂兰问的。
“小禾毕竟是咱们亲生女儿，总是不让她回来的确说不过去。”
“那为何之前你不说？”
赵前程苦笑：“你一个妈一个，有我说话的份吗？”
崔桂兰把脸扭向了一旁：“找个时间我跟沫沫谈谈，看看她的意思，总不能老考虑她感受，让我女儿在被别人家受苦吧，我承认自己欠她的，可这十八年养育之情不也摆在哪里呢么？”
赵前程叹口气：“你说的也对，可是妈哪里怎么说。”
赵老太太一手把赵沫带大的，感情十分深厚。
崔桂兰不说话了，赵前程自语：“小禾也是的，当初要是不走，如今哪有这些事情。”
的确，当初苏青禾要是不走，回来也就回来了，不会给赵沫拿她离去不喜自己事情做文章。
但是，事情会是如今这样吗？
不会、还会如曾经一样被大家各种嫌弃冷落，哪儿能看见她半点好。
第二天崔桂兰到了单位，苏青禾就把检讨书交给了她。
字体娟秀，工工整整的。
苏青禾去忙了，去仓库拿货，跟李师傅闲聊几句。
“家里缺不缺啥生活用品？”
“李叔，不缺，要是缺我就跟你说了。”
几次接触下来，如今称呼变成了李叔，关系在无形之中又拉进不少。
“中，需要啥就跟叔说。”
苏青禾笑了笑，抱着一件货回到柜台前。
也不知李师傅从谁口中得知苏青禾妈手术的事情，下班让她过去一趟。
名义上是让她过来在取货单上签字的，其实是给她拿东西。
好家伙，五斤白糖五斤红糖，又给拿了不少果子罐头。
“李叔，太多了，我拿不回去。”
“我给你找个袋子，一下就拉回去了。”
苏青禾笑了：“谢谢你李叔。”
“跟叔客气个啥？”
苏青禾可没少帮李师傅干活，每次到货都帮着忙到半夜。
加上她嘴甜，会来事儿，有眼色头，时不时给李师傅带份菜，一来二去才把他交下的。
东西捆绑在座椅上，回去的路上苏青禾认为，拉拢李师傅机会到了。
谋算着此事，不知不觉到了家，她进屋时，陆家父子在做饭呢！
从凡玉梅住院后，家里要做饭，忙不开，陆从北这几天就没接送她。
“哥，你出来。”
陆从北在烧火，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陆明海扭着脖子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扭过头继续切菜。
“什么呀？”
“哥，你先扛下屋去。”
陆从北扛着一袋子东西去了下屋，进去苏青禾才打开。
“李叔给你的？？”他很聪明，一句话说透了事情本质。
苏青禾点头：“爸跟妈胆子小，要是知道指定会提心吊胆。”
陆从北赞成她的话：“不行就卖了吧，省的他们知道再吓到。”
苏青禾也是这个意思：“去黑市卖？”
黑市不需要票，用钱购买，物品价格比供销社要贵不少。
陆从北看看她：“你别管了，东西我给你卖出去。”
苏青禾有些不放心：“哥，那你可要小心点，别被抓到。”
陆从北嗯了一声，俩人把东西藏好，随后回了屋。
“你俩在外面干啥了？”
“没干啥，自行车缺气了，让我哥给车打气。”
陆明海也好忽悠，没在下问，苏青禾接过做饭的活，把他推屋里去了。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其实都不用在炕上躺着了。”
“还是多休养几天吧，刘医生可叮嘱了，不能干体力好……”
“我又不是纸扎了。”
四口人说说笑笑把饭吃完了，饭后陆从北离开了家，很晚他才回来。
陆从北回来时，苏青禾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出门去上班，趁陆明海没出来时，苏青禾问他：“哥，掉漆的盆子茶杯能卖出去吗？”
陆从北瞄着屋里的动静：“你们仓库积压的那些货物？”
苏青禾留意着他的表情，轻轻点头。
“你不怕出事儿吗？”
出事儿不是还有崔桂兰吗？
再说苏青禾已经想好退路了，最坏就是被开除通报，只要赚到钱，这些事情她都不在乎。
指着死工资过日子，一辈子别想翻身。
“有啥可怕的，你怕么？”
陆从北轻笑：“我怕。”
看着他嬉笑的神色，苏青禾撇嘴：“真的怕？”
陆从北耸了耸肩：“好吧，我不怕。但是你要谨慎一些才行，轻易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越听他的话苏青禾越心惊，最后都目瞪口呆了。
不给她询问的机会，陆明海从屋里出来了。
“你们怎么还没走呢？”
“这就走。”
苏青禾骑上自行车离去，上班的路上，心中都是疑问。
本想找个机会跟李师傅聊聊的，由于柜台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
到了下班时间李师傅先走的，苏青禾只能再找机会。
“哥，你怎么来了？”
“路上说。”
苏青禾应了一声，半路车子停了下来。
“给。”
苏青禾看着陆从北递过来的钱：”这钱是？“
“你昨天拿回家东西的钱。”
苏青禾惊呆了，看看陆从北：“都卖了？”
“嗯，一共七块钱，都在这里了。”
七块钱？这么多。
接过钱数了数，都是一块五毛的，最大一张面额是两块的。
“怎么卖掉的？”
上班时她还琢磨销售的问题呢，寻思黑市总出事儿，实在不行就去乡镇贩卖。
“这你就别问了，我们回去吧。”
苏青禾看看他，突然发现，陆从北身上秘密好像很多。
一直未露面的朋友，人在单位上班，他是怎么把东西卖出去的？
苏青禾想了想给他两块钱，陆从北都愣住了：“干嘛？”
“你的那一份，剩下的要给李师傅一份。”
陆从北没接：“你收着吧，我不需要。”
两块钱呀，都快赶上他半个月工资了。
“嫌弃少？”
陆从北摇头：“我平常也不花钱，收着这钱也没用。”
是这么个道理吗？
苏青禾见他不收：“那好吧，我替你收着，你要用钱就跟我说。”
陆从北没吭声，俩人回了家。
他们到家时陆明海饭都做好了。
“明天估计要变天了，上班都多穿点。”
入秋了，早晚凉飕飕的。
凡玉梅唠叨了一嘴，苏青禾夹口菜：“妈，你这心是操不完了，好好养病吧！”
养病她也没闲着，坐在炕上做针线活。
凡玉梅瞪她：”现在就嫌我啰嗦了？“
“没有，我不是怕累到你么。”
凡玉梅撇嘴，脸上都是笑意。
刚吃完饭，苏青禾在外屋地刷碗，隔壁李大婶来了。
过来跟凡玉梅闲聊一会，要个鞋样回去的。
苏青禾洗好脚上了床，听见隔壁传来翻书的声音。
“哥，晚上看书伤眼睛。”
陆从北没说话，翻书声消失了。
早上苏青禾做的早饭，小米粥馒头跟一份鸡蛋糕。
临出门前苏青禾偷偷摸摸拿走一张肉票，中午找个时间去了一趟菜社。
买了三斤肉，打算晚上回去包饺子。
提着肉往回走，路上遇到了刘烨。
苏青禾本想装作没看见的，刘烨主动跟她打的招呼。
“你妈恢复的如何了？”
“多谢刘医生关心，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别忘记去医院拆线。”
就这几句话，俩人各忙各的去了。
回到供销社把肉放好，苏青禾见没什么人，谎称上厕所，去找李师傅。
苏青禾过来时，他在打盹呢！
“李叔，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李师傅点头：“说吧。”
苏青禾四下看看，塞给給他三块钱。
“这是？”
苏青禾告诉他钱的出处，李师傅听后心思辗转。
“李叔，我们合作怎么样？”
李师傅握着手中的钱，心中已天人交战。
“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苏青禾一排胸口：“李叔，出事儿我兜着。”
李师傅心中还是没底，没应下，也没说不同意的话。
“李叔，你好好考虑考虑，下班前给我答复。”
李师傅点点头，苏青禾笑吟吟去忙。
到了下班时间，俩人见了一面，李师傅没有辜负苏青禾的期盼，俩人达成了协议。
李师傅负责搞货，苏青禾负责销售。
不过这些交易都是见不了光的，见光死，所以他们十分谨慎。
任谁都想不到，苏青禾刚来不到一个月，会跟干了十多年仓管同流合污。
苏青禾心情大好回了家，下一步要跟陆从北再谈谈。
她觉得，从陆从北早上那番话来看，感觉他有销售门路。
“我哥没回来吗？”
“你哥跟同事下馆子去了。”
苏青禾哦了一声，拎回来的肉放在盆子里。
“哪儿来的肉？”
”同事给我妈买的，让她补补身体。“
陆明海笑了：“我闺女人员就是好。”
苏青禾勾了勾嘴角，进屋看看凡玉梅，出来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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