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四第章臭棋

扈庄主兵马到时，说过大正西北军有进兵茂县动向，战斗一触即发陶大人怎敢让有限水军离去：“水军前去押运军饷还是不妥，衙门这里派捕快去好些。”

        商议妥当，挑选衙役捕快兵丁，临时组成百人队伍前去折现银票。

        沿途之上一帆风顺，水匪强盗毕竟乌合之众，抢百姓钱粮有胆，让其抢夺官府银钱却没那胆量。军饷经历一番折腾一波三折，最终有惊无险全数到位，难题解决不再细表。

        水军都尉姓彰名昭，蓄了极美的胡须，身量高大却不显彪悍。又读过不少书文士优雅习气颇重，说起话来不急不燥，还下得一手好棋。因身为武将少了迂腐，品阶不高，官僚之气可忽略不计，符亭之对其深有好感。

        每日叶倾城去水师参加操练，符亭之安排完一日工事巡查完毕必会撵去，与彰昭或对弈或谈诗文，煮茶论说交情日厚，惜惜相惺均有相见恨晚之意。

        叶倾城起初毫不介怀，某一日操练途中偶尔一望，瞧见二人并肩立于船头，符亭之笑意盈盈与彰昭相谈正欢。腿肚子顿时转筋，被一小卒轻易撩翻。狼狈万分的爬起来，恨不能立即过船将人拉回身边宣示所属权。

        无奈彰昭模样虽像文士，治军却严。叶倾城既心甘情愿加入为卒，就必须遵从号令，否则军棍伺候绝不留情。好不容易操练结束去到都尉船上，二人煮茶对弈，你来我往正杀得难分难解。

        祁流风在叶倾城幼年时，多注重对其进行品德武艺文采各方面教育，棋教过却只是会下而已。叶倾城自己更好武艺，认识符亭之后添了对诗词歌赋的爱好，一直不好棋。故而叶倾城文采武功均佳，唯独是个臭棋篓子。

        这日归去，不待晚饭叶倾城便拖着符亭之下棋。二人首次对弈符亭之兴致颇高，因不知叶倾城棋力，开开心心坐下，自己执黑先行。

        只二三手，符亭之已知他臭棋，对待旁人或许会有谦让，对叶倾城大可不必也没这个心思陪初学者浪费精神。于是毫不留情，一时三刻杀得叶倾城片甲不留，输个清光。

        叶倾城棋品不差输了棋也认账，却因输得太快太狠面子抹不过去：“与我复盘。”厚了脸皮拖住人不给走，一边大声对着屋外喊：“玄之——我与亭之对弈，将晚饭送到房中来。”

        复盘……还是算了罢！

        符亭之挣脱开：“我去唤荣哥儿来，叫他让你九子，陪你一局。”

        “让我九子？”叶倾城顿时黑了脸：“亭之，你！”

        “让九字你若能赢，我亲自替你们复盘，如何？”符亭之逃也似的奔出房去：“荣哥儿快来，叶大哥要与你下棋。”

        棋品如人品，符荣品行老实脑中没有弯拐，下起棋来同样老老实实从不懂藏招，准确说就是一手臭棋。京中伯爵府时家中哥儿没一个愿跟他对弈，实在棋瘾犯了唯独老管家愿意陪一局，可见棋力之烂。

        此刻听闻有人找自己下棋，自然喜出望外，又听符亭之道让对方九子更是开心。装模作样一副高深模样端了白子棋盒在侧：“叶大哥请。”

        闻声赶来的符玄之“扑哧”一乐：“荣哥儿自学棋以来，第一回执白罢，呵呵——哈哈——”看了一阵实在痛心，干脆端了夜饭与二哥齐到院中去吃：“实在不忍直视。”

        “亏得有荣哥儿在。”符亭之掩着嘴偷乐：“一双臭棋篓子倒会折腾，杀得毫不相让。”

        符玄之为二哥夹些菇类到碗中：“没想到，叶大哥也有短处，实在难得。”

        符亭之摇头：“你瞅着，不消多久，荣哥儿就不是对手了。”往身后瞧了瞧低声道：“观人如观棋，且瞧着罢。”

        那夜之后，每夜临睡前叶倾城必缠着讨教，符亭之又是好为人师的，总会支一两招，几日过去符荣果真不再是对手。符亭之恐他纠缠自己，支他去医馆寻符华：“赢了大哥再说，啊。”

        再几日过去，县内工事按照符亭之要求修建完毕，火器等物也备妥。叶倾城棋艺见长，可与符华杀个旗鼓相当：“孺子可教也。”符亭之这日心情大好，居然亲为二人复盘：“明日让玄之陪你一局，让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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