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第章陈年旧事
院子里几个丫头借着日头学描花样,几个小厮懒洋洋的歪着靠着打瞌睡,活脱脱一副“春困秋乏力”之景。见符思进院,急忙收了活计迎上福过:“大少爷来了。”就要打发小厮去唤符荣。
“行了,别折腾荣哥儿。”符婷一摆手拦住小厮:“我自己进去。”也不等人打帘子,自己撩了钻进去,巴望唬那小子一唬。一探头立即悔了,屋里多出个跟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正坐在案边抹泪。
瞧着眉眼是符家子孙,自己没见过,多半是屋头的人养的。见少年抹泪,原以为不过几个小孩抢糖吃打架拌嘴,鸡毛蒜皮的小过节。自个将来要掌家业,碰上或见到这样的事不过问说不过去,只好多嘴问了一问。
这一问,却惹出一段天大的丑闻来。
正哭的少爷确系符家子孙,只因符婷住在老太太院里,等闲人靠不拢去,老太太也不许龌龊小子们沾染了干净孙子。符婷能见到的,来来去去就符荣符江几个有些脸面的孩儿。再则,大老爷符慎说得清楚:“我儿符思,将来要做干干净净的才子名士,可不许把下等龌龊东西带他眼皮底下招摇。”
所以这孩儿,符婷回京几月,从来就没见过。不过这少年原也不坏,坏的是他不成器的爹。
说一千道一万,又扯到符家过世的太老爷身上。
文人年轻时大都闹些风花雪月的事,老太爷成亲前结识一女,识几个字懂些诗词,便生出欢喜之情。那女人肚皮倒争气,不过一来二去,居然养出个大胖小子。
这都什么事!?老太太还不知跟哪儿,符老太爷儿子都满地跑了。也因如此,娘俩一直养在西门边一处宅子里,直到老太太嫁进门养了嫡长子符慎,才被准许接回家安顿。
太老爷屋头养几个老太太不理会,但有一点绝对不能越了去,那就是长子嫡子这一桩。古书里经常可见此类典故,正妻无所出,二房不好怀胎。老太太因此心中不安逸,人言长子嫡子,总觉着符慎还没出生已经被人欺负了。若依古礼,确确实实是被欺负了。
忠毅伯府本非普通豪门,又以书香传家门风规矩严苛得很。正妻不消说,正经纳妾也需过媒,陪房必是正妻娘家正经女子,奴籍女子是绝不能收房的。
老太太答应接其回家已是开恩,私定终身的女子符家不认也没错。人虽勉强进了门,老太太却死活不喝那杯茶。
先那阵子老太爷还劝说一二,后头符慎逐渐长大,一板一眼贵气十足模样风流学问又好,便将心全偏在嫡子身上了。反观自己大儿子,不好学问模样也不及符慎三分,慢慢便不待见了。
时日一长,发妻持家有道,一家子安排得妥当稳贴。老太爷哪还记得年轻时一点小雅之情。再得几年,夫人侧面提醒,老太爷慢慢觉出女子诸多不检行为。突然醒悟,好人家的女儿不出嫁不出闺门,当初不觉如今细想……
掌家媳妇不松口,这娘俩就一直没名份,顺带一家子也不爱搭理。私下里都称其为西门上的公子,正经称呼一概没有。年纪大了成了亲有了儿子,改口唤成西门上的老爷,至今没有排行。
这也难怪老太太,谁人乐意正经八百的长子嫡孙出门去,人家一问居然家中还有大哥,该笑话老爷家风不正?还是苛责夫人治下无方?真要怪,只能怨这沉疴陋习,怪不得守礼的人。
流泪的少年就是西门上老爷生的儿子,名叫符华。平时也没正经主事的愿意搭理他,因符荣他娘帮着料理家务,才与之有了来往。
符荣这孩子极心善,来往几回察觉符华日子过得艰难。奴才不敢明着欺负,却多半伺候不上心,明里暗里说话夹枪带棒也是有的。一旁瞧他老被下人拿捏着,符荣心里过不去,便多少维护一些。这符华也算聪明,知道谁对自己好,遇到事无人述说便来找符荣,说一回哭一场求个宽解。
今儿符华来哭,那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先前就说符家还在热孝,家中男女合房都不许,妇女更是不能有孕。西门上的老爷却是浪荡惯的东西,平日里逗鸟走狗浑身不少恶习。这样一人要守二十七月孝期还不得憋死,于是悄悄养一姘头,据说怀了孕,只等着孝期一过便接回家来。
符华当然不敢在符思跟前说这些龌龊事,是符荣见起了话头,仗着连日符思对自己和颜悦色,壮着胆儿把这腌喳事说了。毕竟年幼,只期望符思大少爷帮想个折,别让西门上的老爷将人接回来。这人一旦接来,符华指不定还遭什么罪,别的一概没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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