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迷信
当艾拉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兰斯洛特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发呆，不过他手上的刀好像不见了？
没去管这种细节，艾拉急忙抬头望去，那怪蛇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见了。
在经过方才那一瞬间死亡的洗礼之后，艾拉心中好似突然涌出一股勇气。她从甲板上爬起来，一把抓住还在发呆的兰斯洛特，朝着船舱的方向跑去。
摇晃的船身此时已恢复了平衡，两人来到船舱口，弗兰克船长惊讶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没等艾拉回到，他就接着说道：“外面危险，快回到船舱里去！”
说着，弗兰克船长还拿手去推两人，于是两人赶忙回到了船舱里。
过了一会儿，弗兰克船长发现那掀动风暴的怪蛇，好像已经不见了踪影，方才仿佛要倾覆的“女王号”此时也恢复了平静。
若非船上损坏的桅杆、一片狼藉的现场，以及四处散落的水手尸体，他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再度等待了片刻，弗兰克船长举着火，小心翼翼地在甲板上四处查看，确认那条怪蛇是真的离开了之后，他才回到船舱门口，对水手长说道：“叫几个胆子大的兄弟出来，整理一下船帆。”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是！”
水手长冲进船舱，叫了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来到甲板上就开始快速地休整船只······
······
当艾拉与兰斯洛特再次来到甲板上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水手们默默地在甲板上忙碌，他们觉得自己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都不敢相信昨晚所见是真的。
——————
艾拉昨晚一夜没睡，精神有些萎靡，此时靠在船舷边上，吹着清晨微凉的海风，心神为之一清。
吹了会儿海风，艾拉转头想对兰斯洛特说点什么，却看到船上航海士来到了他们身边。
“兰斯洛特先生，艾拉小姐，船长有请。”
航海士的态度十分恭敬，远胜过昨天他们喝酒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弗兰克船长找他们做什么，但现在是在别人的船上，艾拉点点头之后，就拉着兰斯洛特随航海士来到了船长室。
三人刚一进入船长室，站在房间中央的弗兰克船长就立刻迎接了上来，对着兰斯洛特深深地鞠了一躬。
“船长，你这是做什么？”艾拉不解地问道。
良久，弗兰克船长才挺起身来，对着兰斯洛特说道：“感谢阁下昨晚出手相助！”
艾拉：“？？？”
兰斯洛特一言不发，一副木头人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艾拉赶忙摆摆手，说道：“船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弗兰克船长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说道：“艾拉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泄露出去的。”
“我之所以让戴恩去请两位，”弗兰克船长指了指航海士，“而不是我亲自去，就是因为害怕船上人多眼杂，泄露了消息。”
“请原谅我的失礼！”说着弗兰克船长又要鞠躬。
艾拉赶忙伸手去扶起他，一边扶一边说道：“船长你肯定是误会了······”
而兰斯洛特则在一旁看着两人两人的“表演”，完全无动于衷。
艾拉好一番解释之后，弗兰克船长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带两位看个东西。”
······
“女王号”这般大的商船的底舱不止一层，最底下是镇船的压舱石，其上通常用来堆放杂物，厨房则独占了半层。
舱门推开，扑面而来的味道让人一阵晕厥，那是鸡屎和猪粪便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儿，又混着厨房里蒸煮的香味，温热而沉闷，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即便是从小就过惯了苦日子的艾拉，也不由得想吐，兰斯洛特反倒是面色如常。
舱里黑蒙蒙的，只有几个小小的侧窗透着几点光，隐约可见这边一圈几十头肥猪，那边一圈百来只鸡，大个的水桶里养着淡水鱼，土槽里种着蔫巴的蔬菜。
“远航若只是吃鱼，水手难免疾病缠身，尤其是坏血病，那是会要人命的，所以这厨房虽臭，却是保命的地方。”弗兰克船长倒是很习惯这里的异味。
“您······果真是一位好船长。”艾拉强忍着不适恭维道。
弗兰克船长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这个话题。
航海士走到厨房的尽头，拉开一扇沉重的木门。
木门里是个单独的舱室，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台子，由整块的青石制成，台子极其光亮，四周略高，中间下凹，最中央一道深槽，引到旁边的木桶里。
台子上此时正放着昨天钓起来的那条大鱼，它的身躯盘曲起来，尾巴拖到地上。
“这里是？”艾拉四下打量。
“这里是船上杀鱼的地方。”弗兰克船长解释道。
大鱼一身灿烂的金鳞丝毫不变色，在烛光下好似纯金铸成，棱角分明的鱼头和角骨透出几分雄武之气，鱼尾则温婉阴柔。
“当时那么乱，难得这鱼没有掉到海里去。”艾拉说。
“跑不了，那些渔民贼着呢，在鱼嘴里埋了十字钩，用根绳子拴死在甲板上了。”
航海士双手用力，掰开鱼嘴，露出一排锋利而细小的牙齿。酒桶口大的嘴里，一枚十字钩闪着冷冽的光，四根利钩插进鱼嘴里。
“他们怕这鱼溜走。”
“死掉的东西，能跑哪儿去？”艾拉不解地问道。
航海士解释道：“艾拉小姐不懂这些渔民的心思，要是这鱼没死，他们没准倒是要放生。可一旦死了，他们又会有别的念头。他们认为海王类是不死的，我们杀了他一次，它若是复活，就会溜走去叫来同伴，向我们复仇。所以得钩死它！钩烂嘴算什么，不管他们，他们早就把这鱼大卸八块了。”
“我看他们还设了个十字架······拜祭？”艾拉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景象。
“祭它是叫它的灵魂先别醒来，在把它砍成八块之前。”航海士阴恻恻地说道。
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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