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为爱黑化幸存者一
沉闷的低吼声响彻在城市中,繁华不再,偌大的城市变得空荡寂寥,即便偶尔有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根本没人敢驻足。莫名高温持续了半个月,一场诡异的雨,让整个世界都变了。泥土焦化,植物枯萎,人们失去理智互相撕咬着,一时间,人间恍若地狱。活下来的人们开始四处逃窜,为了一口吃喝大打出手,城市里的商店早早被洗劫一空,活着成了人们仅有的信念。
看着迎面而来的怪物群,清风皱眉思虑许久,将怀中人交给了身旁的沐沐,自己捡起木棍朝怪物走去。抱着比自己还大一圈的人站在原地,眼见清风暴力清场,沐沐那小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嫌弃。清理完扰人的怪物,随手丢掉木棍,再三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沾染血迹,这才走回沐沐身边,将人重新抱进怀里。
“咱们去哪儿?B市的幸存者基地?”沐沐疑惑发问。
“四处看看吧!基地是事故多发地,我不想凑热闹。”清风回应道。
世界突变,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有人建立了专门收容幸存者的基地。虽然后期各个基地之间争得你死我活,但就目前来说,大家还是尽可能释放着善意。原本家庭美满的许景禾,一夕间成了孤家寡人不说,还在逃亡期间生了病。本以为会死在那些怪物手里,谁知一觉醒来,莫名觉醒了异能,还是少见的木系异能。因为异能的特殊性,他很快成为各个基地的招揽目标,毕竟木系异能有着治愈的能量。
没走出去多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因为昼夜温差大,许景禾只好找了房子避寒。眼下情况特殊,找落脚点容易,觅食才是难事。好在原主的背包里,还有不少吃食,勉强能应付上几天。收拾好屋子,将睡着的人安置好,许景禾拿出几块巧克力,递给身边的沐沐,自己则满脸好奇地适应着所谓异能。看着从掌心游离而出的藤蔓,许景禾总觉得这感觉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试试唤水御火。”沐沐专心吃着巧克力,随口提议道。
“原主只有木系异能,我怎么可能使用水系和火系异能。”许景禾收起藤蔓回应道。
“你又不是原主。”沐沐反驳道。
许景禾闻言愣了愣,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自己右手,脑子却下意识发出指令。当白皙的手心里出现一道水环时,瞳孔不受控制缩了缩,自己能使用木系异能是因为原主,那这水系异能?意念微动,水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红色火焰,火光映在许景禾脸上,莫名添了几分暖意。
一扭头就撞见许景禾的深沉脸,沐沐无奈叹了口气,一巴掌将人拍回神,边伸手捏他脸,边咬牙切齿地说着:“别想了,这是你自己的能力,与他无关!虽然在他的加持下,你的异能要比其他人强些。”
玩闹一阵,两人躺上床准备休息,沐沐万事不愁睡得很快,许景禾看着怀里人失神,久久无眠。眨眼间,双眼重新聚焦,正好看进一双清亮的眼眸,没等大脑感叹完,许景禾猛地回过神,眼睛都亮了起来。
“阿…”眼里亮光瞬间熄灭,许景禾生生咽下嘴里的那个苏字,抿了抿唇再开口,语气全然变了:“你,又要杀我吗?”
苏沐收回视线,默默退离许景禾的怀抱躺平,无意摸到腰间物件时,目光紧随其后而至。刚想解下拿到眼前看清楚,手腕被人紧紧抓住,抬眼看去,眼里一片漠然。
“这是我给阿苏的!”许景禾皱眉道。
“我就是他,他也是我。”苏沐淡然回应。
“我知道你们共用这具身体,但你不是他。”许景禾暗暗加重力道,生怕混沌铃被抢走。
“哦?是吗?你当初横剑自刎殉我时,可不是这么想的。”手腕扭动挣开束缚,苏沐侧过身子,目光直勾勾地看了过去。
“自刎殉你?”许景禾喃喃重复着苏沐说的话,脑中记忆疯狂翻腾着,可还是一无所获。
指尖轻按在眼前人眉心,被抹去的部分记忆重新灌入,许景禾双眼紧闭,努力整理着新得的记忆。良久,许景禾睁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难怪自己久久不肯放下。
“寻你不假,可我要的,是阿苏!”
“苏沐是我,从始至终都是,你口中的阿苏,不过是我魂魄碎片滋生出的意识。”苏沐收手躺好,难得耐心解释。
左手紧握成拳,杀意慢慢凝结,却在呼吸间消散,自己不敌是小事,若伤及到身体,他的阿苏醒来怕是也会疼。掌心传来的痛感,让许景禾从愤怒中清醒,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去看躺在身边的人。
第二天一早,草草解决过早餐,找了辆还能行驶的车,三人重新启程。沐沐坐在副驾驶,总觉得车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偷看许景禾好几次,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出来。
“笨蛋清风!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沐沐!阿苏会消失么?”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许景禾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消失?”沐沐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一愣,见许景禾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脑子飞快转动组织语言,许久才摩挲着下巴认真道:“其实我也好奇过,本以为只要这万千小世界消失,他也会跟着湮灭。可后来,他挥手便毁了一方世界,过了很久才让世界意识重组。由此可见,他只要不自己作死,怕是死不了。”
“不是他,是我的阿苏!”许景禾皱眉纠正。
“他就是苏沐啊!”沐沐十分认真地回应道。
“他说,我的阿苏只是他魂魄碎片蕴养出的意识。”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许景禾低沉着嗓音道。
“他说的没错,差不多是这么回事,怎…”
“叮铃~”
不等沐沐把话说完,清脆的铃声伴着一阵难听的刹车声响起,沐沐感觉自己身体直直往前冲去,接着又被安全带给弹了回来。顾不得被撞得生疼的后背,赶忙转头看向开车的许景禾,满心不解地出声询问。
“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
松开方向盘,转眼看向身旁的人,许景禾脸上再没无日温和,取而代之的是,沐沐从未见过的冷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被抹去的记忆,是我与他相处的过往。之所以会被抹去,也不过是,我再次以身殉他罢了!”
“清…清风…你…”沐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沐沐的反应,让许景禾有些后悔,默默收回视线看向窗外,暗自平息心底不断翻腾的情绪。一声长长的叹息响起,沐沐低下头,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他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原来都是在哄他。
“他不会消失,但他就是个泥偶娃娃,他给不了你要的,清风你…”
“我知道,我不在意。”许景禾放缓语气道。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沐沐猛地转头看向许景禾,小脸上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深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才让发紧的喉咙松开了些:“他对你好,处处护着你,哪怕是许诺娶你,都不过是心疼你的过往。在他眼里,你只是与我一样的存在,只是他允许存在的例外,仅此而已!”
“我知道,我,不在意!”许景禾抿了抿唇道。
“我们都是脱离宿命的存在,不管你以身殉他几次,不管过去多久,在他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小清风。他不会爱你,永远不会,放下吧清风,别再折腾自己了。”埋藏许久的话终于道出,察觉到许景禾的落寞,沐沐忍不住有些后悔。
许景禾透过后视镜,看向躺在后座的苏沐,满心委屈转瞬即逝,甚至还不自觉弯了弯唇。转头四目相对间,无声传达着自己的意愿,放不下,不会放,还有…
“既然都已经殉了两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不会爱没关系,我会就行。他喜欢乖巧可爱的我,那我就一直乖巧可爱下去。反正,我要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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