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死了，挫骨扬灰
顾凝低下头去，仔细地看着。
陆然分神瞧了一眼，见她捏着一根金针扎着那小虫，距离也控制的很好，便知道她心里有数，这才放心继续给云少泽扎针换药。
一阵儿后，陆然针灸结束，迈步到桌边来，朝着顾凝面前挥了挥手：“嗳，看出什么了？！”
“刚不是说这虫子和鬼医以前用来攻击我们的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好好说说！”
“攻击。”顾凝认真地说了两个字，抬头看向陆然，“你也说了，鬼医以前放出的虫子都会攻击我们，而云先生腿上的这虫子，几乎没有攻击性。”
“……”陆然沉默了一下，“这倒是，虽然双腿全是这种虫，但是他的腿脉都好着……我想起了慕容幽，她皮下的那些蛊虫。”
顾凝说道：“春不老那残方，最下面缺失的一角写到过一种焕颜蛊，云先生身上的这个，和慕容幽的，应该都是焕颜蛊，但云先生这个要比慕容幽身上的效用更大，对身体脉络的损害也更小。”
“我猜——原本这蛊是种在云先生脸上的。”
她话音一落，视线落到了云少泽脸颊上那些伤痕上。
陆然也看了过去，拧眉说：“你的意思是，鬼医用云先生试新养的焕颜蛊……”
“嗯。”
顾凝点头，“焕颜蛊这种蛊虫，根据蛊典记载，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容貌焕然一新，然有对身体有极大的损伤，云先生自己是药王，就算并不养蛊，也对这一类东西有所了解。”
“或许，他感受到了焕颜蛊的危害，然后做了什么，这蛊到腿上去了。”
陆然沉吟了一下又说：“以云先生的内力，强压蛊虫到下肢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就是了。”顾凝点点头说：“焕颜蛊转移到下肢的过程中，受内力压迫，到了腿脉之后便开始乱窜，窜动的速度过快，蛊本身所带毒素溢出，云先生的腿才成了如今这黑漆漆的模样。”
“你看过蛊典？”
“当然。”
顾凝皱眉研究茶碗里的小虫：“还是你给我看的呢，我梦里无聊，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
只是觉得恶心发憷，她胆子又小，当然也不敢养蛊虫了。%&(&
“你会祛蛊吗？”
“别的我可能不会，但是这焕颜蛊么……”顾凝淡淡一笑：“就很巧啊，当初看到春不老那个残方的时候，我很好奇就研究了一下，也仔细看过焕颜蛊的抑制办法。”
“只要用药把蛊的毒性祛除一些，然后让王蛇将蛊吸出。”
“王蛇本就是毒物，并不怕这些蛊，到时候做了它的食物，还能帮我省点鸡蛋和肉。”
陆然挑了挑眉，双手环胸道：“那还不开方子？”
“用你说啊？”顾凝忍不住回了他一句，转身到桌边去将方子写下来，招呼兰月前去抓药。
……
就这样，顾凝解决焕颜蛊，陆然就为云少泽双手接续经脉。
陆然还打趣地说道：“没想到有一日咱们二人凑在一起为云少泽救命——咱们都出自眉山一脉，这是不是说，眉山的医术是举世无双的？！”
“你直接说你自己医术举世无双好了。”
顾凝头也没抬，认真地切着药材。
陆然哈哈大笑：“那当然，我要是医术不好我怎么叫医皇呢？！小丫头，你给我礼貌一点，就算是在梦里，你的本事也都是我教的，我是你师兄！”
“你教的我，难道你不该是我师父？”
“啧，师父这称呼，叫的不都是那种头发花白的糟老头子？”陆然懒懒散散地打扇子：“本公子这么年轻俊美，一声‘师父’得给我叫老了，不行！”
顾凝低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怕在蓉姐姐那里乱了辈分！”
她是沈照的妻子，沈蓉的弟媳，如果叫陆然师父，陆然成了大家的长辈，也自然成了沈蓉的长辈。
别以为她不知道陆然那点小心思。
陆然瞥了她一眼，就想拿扇子敲她脑袋。
但顾凝早早察觉，刀一抬，直接把他扇子打歪，“别动手动脚。”
陆然嬉笑了一声，果然懒散地靠在椅子里打扇子去了。
两人商议着如何给云少泽用药，如何针灸能最快最好的把人救醒。
一阵儿后，顾凝的药也切好了。
陆然忽然说道：“你不是说，蛊典你倒背如流，毒经呢？”
“当然也背下了。”顾凝把切碎的药材放好，拿起来捣药杵，“怎么了？”
“你能不能找个时间把那两本书默出来？”
“默？”
顾凝诧异地抬头看他。
陆然说：“鬼医死了，被慕容离挫骨扬灰，当真是死无全尸……她祸害百姓，不知伤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死也是活该。”
“只是我当初答应过师父，见着她要将她带回眉山去……如今成了这样，唯一能做的，也便是为她立个衣冠冢。”
“我知道了。”顾凝点点头，“其实那两本书也并非毫无是处，用在正途一样可以救人性命，我找个时间默出来。”
陆然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帐篷。
如此，每晚顾凝都得花一个半时辰默书。
沈照心疼她劳累，但那书本之事自己帮不了她，便在每日忙完营中要事之后，亲手来为顾凝侍奉笔墨。
顾凝笑盈盈地说道：“美人侍奉笔墨叫红袖添香，你这叫怎么添香？！”
沈照一顿，“不如这样……你为我红袖添香，我来帮你写。”
“你背出来就好。”
“好啊。”
顾凝默的手腕都有些酸了，果断地把位置让出来，自己拉了圆凳坐一旁给沈照磨墨去了。
……
云少泽双腿上的蛊虫饲好的时候，两本书顾凝也默好了。
送去给陆然的时候，陆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挺快的，我还以为得个把月。”
陆然把书翻开看了两眼，挑眉说道：“两种笔迹啊。”
“嗯。”
顾凝提着赤练王蛇的袋子坐在云少泽床边，“前面是我写的，后面是他帮我的……你过来帮我一下。”
“行——”陆然把书丢在一旁，上前去，用匕首在云少泽腿上划了一道十字痕。
顾凝把王蛇放出来。
赤红色的小东西“嗖”一下窜过去，咬住了那个十字痕。
王蛇还太小，不能一次吸光所有蛊虫，只能每三日吸一次。
而且还是两条腿上的，所以顾凝把沈照手上那条也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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