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溧阳故地重游
“这样好了。”沈旭想了想，说道：“你和顾凝一起同去，路上照应好她，你看如何？”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沈照深吸了口气，说道：“那我就去准备了。”
离开中军帐后，沈照便往自己帐篷走。
刚到帐前的时候，兰月就欣喜地上前来说：“少夫人醒了！”
沈照一喜，快步进了帐篷里，就见到顾凝坐在桌边，捧着小碗正在喝汤。
她看沈照进来，朝着沈照露出个乖巧的微笑，唤了一声“阿照”。
“几时醒的？”沈照坐去顾凝边上，“我出去的时候你还睡得很沉呢。”
“就刚才。”顾凝微笑，“我听戏月说，兄长找你说事情，是营中的要事吗？”
“嗯。”
沈照便将演武大会的事情与顾凝说了。
“……唔，演武大会啊。”顾凝捧着碗，调羹轻轻搅拌着碗里面的汤汁，低声说：“他怎么忽然想办演武大会？”
“这个么……”沈照沉吟片刻，说道：“我猜想，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既然结盟了，必定要让两边的人都见一见，认识认识，另外一方面，应该和临江如今军中势力有关。”
顾凝淡淡说道：“临江军中，一向是常如海为大，常情出事之后，君临风或许也意识到，太过倚重常如海了吧？”
“嗯。”
沈照点头，“所谓演武大会，自然是要比武打擂的，君世子如果乘着这个大会，提拔一些有能力的新秀来带兵，瓜分常如海的兵权，也是一招好棋。”
“那到时候必定挺热闹的。”顾凝有些向往，“你去了，那我呢？我和你一起吗？”
约莫是沈照这一段时间日夜陪伴，将她宠的娇了起来，顾凝现在看沈照的时候，眼巴巴的，又乖又挠人心。
她以前可很少有这种眼神。
沈照心里头一软，就忍不住抚了抚顾凝的发髻，说道：“我自然要带着你的，你的幽兰醉那样反复，我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我怎么能安心？！”
“那就好呀。”顾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先喝汤。”沈照捧着她手中的碗，朝顾凝面前送了送。
“唔，好的。”
顾凝先前一直搅拌，是因为有点烫，现在聊了一会儿，口感正好，便也不托着，把汤都喝了。
等兰月进来把碗筷收走之后，顾凝才接着问：“青州这边是只有你过去吗？”
“我与蓝舟。”沈照说道。
“啊。”顾凝低呼一声，“这么重要的事情，兄长派你和蓝舟前去啊，那可以想见他对蓝舟很是看重。”
结盟之后的演武大会，派出去的人也代表青州营，沈旭如此做法，便是说，蓝舟可代表青州营，那真是青眼有加了。
沈照点头：“不错，蓝舟也配得上被兄长看重，你的眼光很好。”
“那是。”顾凝抱着他的手臂，贴在他肩上，又询问了演武大会的时间。
两人说了会儿话，顾凝缠着沈照想去外面活动一下。
现在她想要的活动，就是校场，和沈照马上过招。
沈照确定她情况稳定，架不住她缠，便一起去了。
……
演武大会的日子定在四月初五。
胶东的雾海檀香和陆然的七仙花都没有送到，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便传信全部往临江送。
恰逢火灵芝冰心莲都在临江，倒也是巧。
青州东营往临江府，大约需要七八日的路程，因此定了三月二十四日出发。
出发那日，沈旭在营前为沈照和蓝舟送行：“此去临江府，谨慎行事，莫要失了我青州营的体面。”
“明白。”
沈照和蓝舟各自端了一杯酒，与沈旭干了，便上了马。
顾凝被安排在马车上，顺着车帘瞧着沈旭说：“兄长，若是有我姐姐消息，一定派人通知我。”
“嗯。”
沈旭颔首后，打了个手势，一行人便往临江府方向的官道进发。
这一趟，君临风也和他们一起前往。
沈照担心顾凝的情况，便驱马到顾凝马车边来，偶尔陪着说两句话。
蓝舟在队伍之前带着大家往前。
三月天，青州的天气算好的，接连走了三四日都艳阳高照。
到了第五日，跨入临江府地界的时候，天忽然下起雨来，好在雨势不大，淅淅沥沥的。
顾凝的幽兰醉又发作了一次。
不过她一直警醒着，虽然发作时间已经不规律，但她还是第一时间服下解药，昏睡了过去。
进入临江之后的路途平坦，马车并不算颠簸，顾凝睡得很熟，也并未耽误大队伍的行径。
等她醒来的时候，兰月守在一旁，轻轻舒了口气：“少夫人，您饿不饿？”
兰月知道幽兰醉的厉害之处，每次顾凝一发作，她便十分紧张。
“还好。”顾凝摇摇头，顺着马车车窗朝外看。
队伍已经进了城。
顾凝怔了怔：“到了吗？！”
“是啊。”兰月说：“咱们已经进入临江府溧阳城了，现在正要往落脚的地方去。”
溧阳！
顾凝僵了一下。
忽然，顾凝掀起马车帘子，朝外看去。
街道上百姓络绎不绝，对着他们这一队人马悄声议论。
街边的建筑，小贩，熟悉又陌生。
“怎么了？”沈照一直留意她的情况，策马到了马车边上，“是不舒服吗？”
“没——”顾凝回过些许心神，朝他望去：“只是意外。”
她前世身为溧阳女侯，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待在溧阳。
出发之前，她都没有去想什么落脚的地方，如今故地重游，心情复杂。
沈照思忖了一下，想着她约莫是幽兰醉的劲儿刚过去，有些不适，便也不多问，只是安抚：“别着急，马上就到地方了。”
“嗯。”
顾凝牵强地勾了勾唇角，然后把帘子放下来。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落脚的地方，竟然就是前世自己的紫凝庄，如今叫做溧阳别院。
站在别院的门前，顾凝看着那大气巍峨的牌匾，长久的沉默之后，重重吸了一口气。
她忽然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这该不该叫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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