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本以为占尽先机，却不想如此无能
夜明珠并不大，所散发出的光线也十分微弱，照到的地方，只是顾凝和沈照这一小块，并看不到这地方的全貌。
但顾凝感觉，这里很大，很空旷，空气中还有些铁锈和腐臭的霉味，很是刺鼻。
也不知是密闭的还是……
顾凝想到在这儿，转过脸，对沈照低声说：“阿照，你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在这里看一看，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沈照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来，他们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多久。
她得看看，找一找，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有没有食物和水。
她不能就那么六神无主地坐在沈照身边，等他醒来靠他。
她得做点什么。
顾凝把夜明珠放在沈照身边，往远一些的地方摸索着走，脚边碰触到了地面上有些东西。
因为夜明珠光辉不强，模模糊糊地也看不清楚是什么。
顾凝便弯下身子去捡。
东西入手很轻，她拿起来，皱着眉头朝着夜明珠方向拿去看，忽然愣了一下：“这是……”
然而下一刻，顾凝倒吸了一口气，嗖一声把那东西丢掉，扑回了沈照身边去。
她的脸色发白，额头也沁出了冷汗。
刚才她捡起来的，是一根……一根骨头！
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一根小腿骨。
人骨！
“阿照……”顾凝艰难地说道：“我们到底是掉到什么地方来了？！”
可沈照不会回应她。
顾凝闭了闭眼。
不行。
她不能这么懦弱无能。
那只是骨头而已，没有危险的，她怕什么呢？
“勇敢一点！”顾凝这般自己告诉自己，然后咬牙，又在附近摸索起来。
因为有了那一根人骨在先，顾凝大致已经猜到，这个地方，还会有其他可怕的东西，果不其然，附近的……骨头很多。
她忍着心里发毛，抿紧了唇瓣，告诉自己，这都不算什么。
终于，她摸到了一个铁制的容器，不大，像是碗又不像，并且也找到了滴水的那个位置。
那里的水流很小，滴滴哒哒的，但小一点，总比没有水的好。
只是铁碗锈迹很重，接了水也没办法喝。
顾凝于是先接了一点点水，然后撕下一块衣角，将那碗里的锈迹勉强洗了洗。
其实洗的并不算特别干净，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容不得她挑三拣四。
她洗好后，又把碗放在那里。
等着接水的时间，她回到了沈照身边去。
“阿照？”顾凝轻唤了两声，沈照没有应。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额头上冒了汗。
顾凝皱了皱眉，轻轻帮他擦拭那些细汗，心中无比焦急，但除了那固本回元的养气丹药之外，她现在也帮不上沈照什么。
不一会儿，水接满了。
顾凝把铁碗拿过来，想着送到沈照唇边，喂他喝了一点水。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这里很黑，而夜明珠的光线范围是有限的，她不能走的太远。
当然，她也想过，带着夜明珠去前面探探路。
可是这里很大，很空旷，又这么黑，她怕自己带着夜明珠出去之后，万一找不回来，那怎么办？
顾凝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在心中说：再等一会儿，如果阿照还不醒来，那便背着他出去，找出路！
她把铁碗放在了滴水的位置。
接一碗水的时间，大约接近半个时辰，就等着一碗水接好。
顾凝又坐了回去。
石柱冰凉，她便将沈照扶着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强迫自己镇定，仔细思忖进入这里之后的种种情况，希望能梳理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么黑。
她昨晚进入铸剑炉石室的时候，恰巧就是晚上。
掉下来之后昏迷了也不知道多久。
这里的黑，是天色黑暗，还是因为空间是密闭的？
那么多的骨头，全是死人的。
而这问剑山庄是个江湖门派，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
仇人吗？
顾凝细细思忖着，然而，一团乱麻，抓不到关键，只得暂时放弃。
水一直在滴滴哒哒，终于，那碗满了，水溢了出来。
顾凝吸了口气，上前去，把水端过来，又给沈照喂了一些，自己也喝了一下。
然后，她转过身去，把沈照背了起来，要走的时候，想了想，又把那铁碗捡了起来。
万一走一段还用得着呢。
顾凝有千钧之力，沈照的这点重量，对她来说当真是轻飘飘的。
但沈照身材颀长而高大，手长脚长。
顾凝身材娇小，背着他走路便不是那么的顺畅。
顾凝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总算找到了诀窍，将他的双手用腰带系住，垂在自己的胸前，让他不再乱晃。
自己的双手则勾着他的腿弯。
又拿了随身的珑纱手帕出来，做成个兜子的模样，把夜明珠兜了进去，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样一来，虽然光线比直接拿着夜明珠照明是暗了一些，却是更方便了许多。
顾凝背着沈照，一步步朝前走。
地上还有许多的人骨，时不时地会碰到顾凝的脚边。
顾凝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怵，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只是骨头而已，不代表什么，没什么的。
就这样，渐渐地习以为常，也麻木了。
只是走了好一会儿之后，顾凝发现，根本看不到头。
还是一片漆黑，这些人骨还是无处不在。
而且，那水滴滴滴哒哒的声音一直在响。
兜来转去的，好像她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顾凝试着找先前靠着的那石柱子，果不其然，很快就找到了。
顾凝瞪着那柱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很好。
真的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她记得，沈照以前曾经说过，有些江湖门派，为了守住自己门派内的宝物，都会设置一些奇门阵法为庇护。
她这是遇到了吗？
这些阵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以及能力范围。
“还以为自己重生了，占尽所有先机，便能无往不利，保护所有自己想保护的人……”顾凝不禁苦笑：“原来世事无常，总有意外。”
重生不是无敌，不能应对突发的意外。
有了清醒智慧的头脑，强悍勇猛的武力还远远不够。
顾凝呆了半晌，喃喃说道：“原来我如此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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