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资疑云
“原身，当真是天资不好吗？”
系统被林念念这话问得怔了怔，而后静静地答道：“大约十年前，原身突破金丹，她原本也是欣喜非常。”
“只是后来，每一年的勤勤恳恳，换来的都是毫无波动的修为。”
林念念听见系统叹了口气：“若是能有那么一点点修为的增长，原身大概也不会急火攻心，以至于走岔灵力了。”
“可是说不通。”
林念念的目光放远，带着疑惑与不解，又像是在思索：“如果是天资不好，那该是不论怎么修炼都无法突破的。”
“可为何有了修为，就可以突破了？”
“大，大约是宿主来了之后，出现bug了？”毕竟穿越本来就很不可思议了。
林念念对这话不置可否，因为她看到原身的灵力空间很大。过去一年修炼时，她总觉得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她挡在外面，而随着最近获得的两年修为，这道屏障好像被打破了。
她原本以为这道屏障的存在，代表了原身天资的界限，到了这个界限后，再怎么修炼，灵力都不会增加了。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那便实验一下吧。
林念念又闭上了眼，白水宗的老祖宗当初凭一双慧眼，占了一座小山头，这小山头下竟埋了一条小灵脉，是以后来才有了白水宗。
而此时，这条微不足道的小灵脉腾起了点点星光，如萤火一般汇聚在林念念身侧，随着林念念起落的双手渐渐融进了她的身体。
她感觉自己的神念飘出了这一方小小的屋子，看到屋外竹篱上一只彩蝶扑着双翅，远处的水塘里卧着几条游鱼。
那更远处呢？
她心念一动，朝着更远的地方飘去。
此前不曾有过的灵力涌动一遍遍灼烧着她，林念念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便是最初修炼时，系统所跟她说的“观天地”吗？它说，修炼一事，聚而散，散而聚，须得神念四散于万物，而后汇集于一身，方能感通天地，体悟大道。
牵引灵力走过一个又一个周天，直到周身灵脉都随着她雀跃的心绪沸腾起来。
原身是火灵根，是以修炼时，全身本就该如烈火焚烧般灼热。可在过去一年间，她的灵脉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总是在一个周天过后，灵力依然是那么多的灵力，修为也还是那么多的修为。
什么火灵根该有的灼热感，林念念从来没在修炼时感受过，只有偶尔捏诀或是御剑时，发烫的灵脉才会提醒她还是个火灵根。
一滴汗从她的下颌滴落，接着在半空中消散成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水雾。
已经三天了，林念念一直闭目盘坐在榻上。若是有人在此时靠近她，便会发现她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且距她三步之内的空气都是燥热难耐的。
这分明是汹涌的灵力外泄的结果。
系统已经着急起来，却是怎么喊她都喊不醒。林念念不是没听到系统的话，只是她不想停，她好不容易摸到了修炼的感觉，况且她的灵力确实在一点一点地增长着。
她就像一个在工作上突然取得了巨大突破的社畜，这时只想趁热打铁。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林念念没有管，外放的神识早已被她收了回来，专心致志地吐纳着世间的灵气。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火灵根修炼起来真是宛如现代的蒸桑拿，又热又飘，她的思维都变慢了。
房门外，落尘一动不动地立着。
今日要出发去黄宝秘境，师兄正忙于准备，便喊他来叫一声大师姐。只是这大师姐久久不来开门，而他不难觉察到屋内灵气浓郁，想来大师姐正在修炼。
“大师姐？”他又喊了一声。
林念念听见了，门外不知是哪个师弟，她忙着呢，没空陪他们闲聊。她已经全然忘记今天是去黄宝秘境的日子了。
她抬起手，随意地打了一道灵气出去，本是想轻敲一下门框，来告诉外面的人她知道了。
可大约是头脑不太灵光的缘故，用力过猛，半扇门都被她打了出去，险而又险地擦过了落尘的一张俊脸。
突然遭受攻击的落尘：
林念念毫无察觉，她神识中热气蒸腾，不甚清明，往常白皙的小脸也渐渐红了起来，被汗打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
她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体快到极限了，但无奈先前灵脉被她搅动得太过澎湃，是以她也在努力地把自己四散的灵气收拢回来。
那道修长的身影依旧立在门口，没有了房门的遮挡，火系灵力生成的腾腾热气扑到了落尘的脸上，而他也发现，里面的女子正在艰难地收敛着自己的灵力。
他有些奇怪，这位大师姐分明已是金丹了，为何看上去却像是个刚学会修炼的修士，还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灵力？
后世的修士们修炼已经如此草率了？
他不在的这些年，碧琼仙门没有好好教他们要怎么修炼吗？
落尘难得地有些恼怒，于是他秉着关爱幼崽的想法，抬手便是一道莹蓝色的灵力打在林念念身上。
林念念心头本如火燎一般不得劲，却突然感受到一丝冰冰凉凉的灵力正轻柔地梳理起了她躁动的灵脉，让她好不熨帖。
她简直想喟叹一声！
乖乖，这是谁的灵力？宛如夏日凉风一般，对她这种火灵根来说实在是太称心了。
然而她不好分神去看是哪位妙人，只好在这道莹蓝色灵力的引导下，也跟着有样学样地梳理自己的灵脉了。
落尘本是想出手帮她，没想到这位大师姐学习能力还挺强，竟也跟着他学会了该如何收敛灵力了。
真是孺子可教。
于是他满意地收回手，既然她自己可以，便让她多练练吧。
莹蓝色的灵力消失了，林念念的心头一阵失落。躁动的灵脉被抚平了大半，又过了半日，她才睁开了眼，漆黑剔透的眼眸中红色的火系灵力忽闪一瞬，继而熄灭，像是星子划过夜空。
她急急地起身跑向门口，却只看见破破烂烂的半扇门。
没有一点神秘修士的影子，只有门边他留下的这点痕迹。
林念念抬手抚上门框，语气略有失落：“没想到这位神秘修士灵力如此熨帖，行事却是如此莽撞，把我这门都撞坏了。”
门：？？？
而在林念念倚着门含血喷人之际，另一边，二师兄落水放下了手里混在一起的丹药瓶，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九师弟。
先前让他去喊大师姐，去了半天不说，人没喊过来，回来竟跟他说迷路了。
迷路了？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他们白水宗又不是占地三百亩的大别野，咋就能迷路了呢？
“二师兄。”落尘脸上挂起一个和煦的笑，“我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要不还是你去喊吧？”
“我来帮你收拾行囊，分丹药是吧，我可以的。”
说着便抽走了落水手里的丹药瓶。
落水：？？？人生地不熟的，这丹药你都认识吗你就分？
这边，林念念捏了个诀，把身上的汗都蒸发了个干净，又成了个清清爽爽的漂亮仙子。
只是她仍是倚在门边，她把对自己天资，以及修炼的新发现都告诉了系统，系统蓦地沉默了一会。
“所以，你现在靠自己修炼可以突破了？”系统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尽量平静地问她。
林念念点点头，她确实靠自己涨了点灵力。
“那真是太好了宿主！这样的话，你离掌门之位就更近了，自己修炼，加上完成订单，一定可以很快晋升的！”
林念念的脸上挂着笑，但是心里还笼罩着一层疑云。她疑惑的是，可以靠自己修炼，就说明天资没问题，那为何原身先前还会被天资限制，无法修炼呢？
她摸不着头绪。
“大师姐！”
一声清亮的呼喊打断了她的思绪，御剑而来的落水停在她面前，语气急匆匆的：“大师姐，马上就要出发去黄宝秘境了，我过来知会您一声。”
林念念恹恹地答了一句：“知道了。”
落水摸不着头脑：“大师姐怎么了？这门怎么坏了？！”
林念念召唤出自己的清月剑，随后一跃而上，食髓知味地瞥了眼破败的门：“一个小偷，把门打坏了。”
落水剑眉飞起：“！！什么小偷，竟敢偷进我白水宗！”
林念念已经飞远了，落水在她身后喊着：“大师姐莫怕，我今天就帮你修好！”
落水的声音飘散在空中，林念念想着，怕？怕啥？还怕他不来呢。
立在宗门口的弟子眼见一个清丽的身影自长空而来，雪白的衣袖在风中轻舞，将落地时又灵巧地一跃，长剑铮铮飞入鞘中，一派操作行云流水。
六师妹落雪轻轻地戳了戳身旁的四师姐，悄悄地说：“我还未见过比咱们大师姐更好看的人呢！”
落月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
老二落水紧赶慢赶终于追了上来，林宗主也已经到了门口，他看向面前的众弟子，脸色严肃：“此番去秘境历练的弟子，都要跟好你们大师姐。没去的弟子，也要在宗门内好好修炼，不可懈怠。”
他的眼风扫到落河，七师弟又讪讪地低下了头，不敢看自己师父。
众弟子齐声：“谨遵师父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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