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殷离的变化
一行人在客栈大堂里七嘴八舌的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直到上官若面露疲惫这些人才陆陆续续的起身离开，只有盛老留在最后……
上官若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的老头，微微拧眉，抬手阻止他再倒茶。
“老头，这是茶不是酒，解不了愁。”
盛老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收回手，看着桌上还剩下的半杯茶，直接端起一饮而尽后又重重的搁置在桌上，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都绽出。
上官若见状便知晓这老头心里头不痛快，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抬手将小六子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才看向他。
“盛老，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莫不是在王府过的不舒坦？”上官若淡淡的声音响起，语气一如往常没有任何的起伏，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嘲讽的意思。
只是这话多少听着还是让人觉得刺耳，盛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倏地松开握紧茶杯的手，直接将杯子推到她跟前抬了抬下颚，意思不要太过明显。
上官若见状直接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恭敬的给他斟了一杯茶水，旋即又道：“我已经吩咐小六子去后厨叫膳了，反正您回也是回王府就在这里一起用好了。”
对此盛老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看向她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得，还是你有心。”
“行了，您心里不舒坦也就甭藏着憋着了，不如说出来松快松快，这要是能帮得上您，我就帮一帮也无妨，这要是帮不上，您也不至于日后还用茶解愁。”上官若绞尽脑汁的想了一番话来宽慰他。
不曾想盛老听到她的话心中是满满的暖意，一时感动就将心中的憋屈统统说了出来。
却原来在她离开之后不久，盛老因一时不查得了风寒病了将近半个月，不过好了之后他依旧是生龙活虎，得知自家小徒儿竟一声不响的跑去伤兵营里，十分欣慰的同时也十分心疼，加之穆老夫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府里也没个主事人，他便想着回飞云骑里继续发光发热。
岂料他好不容易去了一趟飞云骑找到殷离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他一口否决，直言他现在年纪大了劳累不得，让他就在府里好好的安享晚年。
一听这话盛老自然就不乐意，气的面红跳脚，直言殷离这是过河拆桥，想当初是如何求着他留在飞云骑里，后来又是如何让他陪着他去都城做事，没想到现在竟然嫌弃他年纪大了。
“是，老夫确实是半只脚踏入棺材了，可又不是动弹不得，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敌国更是来势汹汹，几次打下来，死伤不知多少人，虽说老夫老了可也没有到老眼昏花的时候，给一个半个包扎伤口还是使得，更别提那丫头都去得，我一个随军大夫怎地就去不得了？”盛老越说越气，最后竟是直接拍了好几下桌子。
上官若听着他这气愤的话，心中却是越发觉得古怪了。
按理来说殷离应该是个看中本事的人，这年纪大小也是能用的，更别提盛老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去伤兵营里就算是不能动手，动动嘴皮子也不知道能救多少人。
她蹙了蹙细眉，到底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看着他附和道：“这么说来确实是殷离的不是。”
“说到底那臭小子现在是大了，翅膀硬了，不再像是以前那般谨小慎微的行事，在营里更是一言堂，不少老将虽欣慰他长大却也有些怨言。”
“一言堂？”上官若越发诧异了。
盛老点点头，旋即说了几件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殷离的变化竟这般大？”上官若诧异的问道。
盛老再次点点头，心中的怒气像是在这一刻泄了一般，有些颓丧的耷拉着眼眸，轻叹一声继续道：“如今那小子越发像是高位上的掌控者，指点天下挥斥方遒越发的游刃有余，只是这样的殷离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冷情了，不止是老夫，就是一些老将现在也只是在营地里练兵，真正办事只有他亲自提起来的小将以及你带来的那些人。”
上官若听着这些话心中大骇，瞳孔微缩，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
“盛老，你的意思是说殷离不再重用以前的老人？”
盛老一时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所以很是笃定的点点头。
上官若见状心下越发的惊骇宛如掀起滔天巨浪一般，再想起这分别多日后见到的殷离，虽说外貌还是和以往一样，可身上的气势确实是不太一样。
还有就是以前的殷离至少是个会听人意见而且会做出最适合的决定，但如今……
她下意识的往外头望去，虽说热闹的街景已经不在，可街上仍旧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全然不顾如今的处境。
看来殷离真的越发自大了。
上官若皱了皱眉头，压下心底对殷离的不满，看过去直言道：“盛老，也许殷离这般决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索性他用不着你，你就乐得清闲好好养老不成？”
“你这丫头怎地也说起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盛老闻言立马瞪了过来，“如今局势如何旁人不知，你难道会不知，老夫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知道家国天下，飞云骑的存在更是为了保护凤云国，若不能死在战场上那老夫百年后如何去面对那些曾经的兄弟！？”
一番话震得上官若心下一紧，对上盛老那猩红的眼眸才恍然发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愚蠢的话。
她虽不能体会那些战场上的兄弟情谊，可曾经也参加过各种战事，更是见证过不少铁汉铮铮的情感，那种情感比起男女之间的情谊更令人感动。
一时间上官若有些愧疚，看向盛老的目光也越发恭敬。
“盛老，是我说错话了。”
见她软下来道歉，盛老那心中的那口怒气也不再，看着她叹了一声说道：“老夫不怪你，只是心里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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