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选择
自从那天得知徐瑾成要离开S国去M国留学深造之后，厉诗妍就一直心不在焉。
眼见着离他出发的日子只剩下最后一天，她甚至连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了。
生活在一起，方佑文自然把她的异样都看在了眼里。
于是某天晚上，在厉诗妍又翻了第N个身之后，方佑文缓缓坐起身，打开了小夜灯。
“诗妍，你睡不着吗？”他看着她缩到床边快要掉下去的小身板，压低声音问道。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厉诗妍也跟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起来，抓了抓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她就是怕吵到他，所以暗戳戳地挪动到了床沿边，没想到还是打扰到他了。
“没有，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刚好睡不着。”方佑文淡淡地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寂寞和苦涩，“既然我们都睡不着，那就……聊聊天吧，或许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其实这几天不止是她没有睡好，他也都没睡好。
不是因为她吵到他，而是他知道她失眠的原因……
“好，那……那聊什么？”厉诗妍抱紧被子，曲起了膝盖。
方佑文看她肩膀还路在外面，于是伸过手来，替她把被子拉高，将她整个人裹住。
做完这一切，他才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微动了动：“就聊……你为什么失眠吧。”
厉诗妍听到他这么说，全身猛地一僵，然后含糊其辞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自己爱瞎想……”
方佑文看着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垂落，在眼窝下方投下浓重的阴影，捕捉到了她的纠结和落寞。
他决定不再回避自己一直逃避的那个问题，深吸一口气，艰涩地说道：“妍妍，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失眠，是因为徐瑾成要走了吗？”
“你……”厉诗妍抬眸看向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也知道？”
“恩，前几天我们几个刚刚聚会过，他亲口告诉我们的。”方佑文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厉诗妍很意外。
男人之间的友谊真的很奇妙，即使他们喜欢上同一个女孩，但这不妨碍他们继续做朋友。
可女人就不是这样了，要是闺蜜两个喜欢上同一个男孩，那就十有八九会撕破脸了。
方佑文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知道他要走，你很舍不得他吧……是不是，很想让他别走？”
厉诗妍攥紧手里的被子，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确实，她不想让徐瑾成离开。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方佑文说这个事情，就好像她说了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坏女人了。
方佑文眼眸渐渐变得深沉：“我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只要顺从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原本，他是想尽一切办法，连拐带骗地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想着，只要朝夕相处，她一定会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好，总有一天会喜欢上他。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她的心里，还是有徐瑾成的影子。
他的名字刻在她心里十几年，没有那么轻易就能被抹去。
“对不起，我……”厉诗妍听着他说出这番话，就像是在为她这颗摇摆不定的心做出了决定。
他们订婚的事情虽然没有声张，但厉家和徐家两边的人都是知道的。
现在这样，该怎么向长辈们交代？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一开始订婚的事情，本来就是我提议的，自然应该由我去解决。”方佑文不忍心看她内疚，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继续你原来的生活就好，我会向双方长辈说明原因的。”
这件事情，一开始确实他因为私心，一步步带着她越走越偏。
也许，现在是他该放手的时候了，让她有一个圆满的初恋，让她和自己最初想要追逐的人在一起。
“可是……”厉诗妍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不行，我会陪你一起去说的。虽然一开始是你的提议，但我也同意了，你没拿刀子架在脖子上逼我，所以我也必须负起责任来……”
两人正说着这事，突然方佑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方爷爷打来的电话。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
老人家平常睡得早，这个点本来应该早就睡着了的，有什么事情这么急，非要在半夜说？
方佑文犹豫着接起了电话：“爷爷，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方爷爷怒气冲冲的吼声：“你还好意思说！这都是因为你，让我气了一个晚上！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诗妍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今天晚上他在某慈善拍卖会上遇到了徐家那个老头。
两人年轻的时候就不太对付，见面的时候总要互相冷嘲热讽一番。
不过两人嘴巴都毒，谁也没占了上风。
唯有这一次，徐家那老头竟然说，方佑文和厉诗妍是假订婚，这让他一败涂地。
自家孙子在四大家族的同辈里面，年纪是最大的，他们一直对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如今好不容易圆满了，竟然是假的？
方爷爷怎么也不敢相信，于是拍卖会一结束就打电话求证。
方佑文沉吟了片刻，他想着自己本来就打算找机会跟长辈说这件事情，如今穿帮了，索性承认了下来。
“爷爷，对不起……这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为了不想再被你们逼着相亲，才让诗妍配合我演一场戏。你们要怪就怪我，不关她的事。”
“好啊你，你出息了啊，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作假！是想气死我们是不是！”方爷爷听到这个答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给我滚回来！”
“好……”方佑文淡淡地说道。
方爷爷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厉诗妍愧疚地说道：“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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