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方袈在反省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大小姐这么误会他,如果让他知道,他一定痛改前非,让大小姐可以客观公平公正的评判自己。
然而,武淘淘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一把推开方袈,敞开的睡衣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摆动,自然而然的越过方袈,在房间内寻找喜欢的衣服。
“大小姐,你……”方袈尾巴似的跟在她的身后,“你这样不好。”
他清楚这个时候的大小姐谁都拦不住,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投其所好,“再等等,我这就找人去拿你喜欢的衣服,现在这样不行,外面还有很多人来回出入,让人看到了,你的身……”
“走开,别跟着我。”武淘淘嫌弃他的唠叨,用等级压制将人控制在原地,省得吵吵的人烦躁。
而被嫌弃的某人却并没有住嘴,反而更加惹人讨厌,至少武淘淘是这样认为的。
“大小姐您想想,万一林老会长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多尴尬,林老会长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前来,你碰到的熟人会更多……”
武淘淘不想听他唠叨,转身从桌子上拿苹果塞方袈的嘴里,没有半分怜惜之情,“真啰嗦。”
方袈视线看到武淘淘的衣摆处,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让他脸色升温,耳朵红了大半,后面的话硬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方袈助理在门外小声询问:“老大,我可以进来吗?”
方袈本能要阻止助理进来,可嘴里的苹果让他只发出来了“呜呜”的低语。
武淘淘嫌弃的怒斥:“滚!”
“啊…是。”助理敲门的手停在空中,不敢再有动作,小心翼翼的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武淘淘我行我素的在房间里翻找,还真的让她找到了干净的换洗衣服。
看着衣服的风格,应该都是方袈的,武淘淘随口评价,“品味还行。”
方袈看到衣柜里还有自己贴身的内衣裤,脸色更红,奈何他有心无力,动弹不得,又不能言语。
武淘淘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换衣服,十分坦然。
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如滑嫩的瓷器,本应该赏心悦目,可她背后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交错,深浅不一的痕迹狰狞恐怖,破坏了少女身体的美感。
方袈的视线落在武淘淘的肩膀上,呆呆出神。
武淘淘肩膀上的贯穿伤痕挤在一块,皱皱巴巴的,肤色比周围的深上几分,看着就知道是陈年旧伤,已有好多年。
方袈出神,武淘淘已经换好衣服,向门外走去。
她的手正摸向门把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能行动的方袈冲着武淘淘跑来,纤细的大手抓着武淘淘的手腕,“你的身体还没康复,别走。”
“……”武淘淘蹙眉,低头看方袈的手。
气氛骤降。
“你腺体内的芯脑还没有完全修复,而且……”方袈以为武淘淘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解释着。
“放开!”武淘淘冷飕飕的威胁道。
“大小姐!”方袈着急。
感受到眼前男人的紧张,武淘淘歪头,全身的杀机迸现:“三番四次找死,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我清楚。”方袈声音平淡,方佛说出来的话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但他的态度却不容置疑,“可我不会放你走。”
“放我走?”武淘淘嗤笑,觉得今天听到的笑话比她解开芯脑的那一刹那还让人觉得刺激,“你以为你能困得住我?”
“……就凭你?”
武淘淘的视线在方袈的身上逡巡而过,明显充斥着怀疑和不屑。
“对,就我!”方袈抓着武淘淘的手,抬脚踢门边凹陷下去的旋钮。
在机关按下去后,整个研究室缓缓地落下一道坚硬金属制作的高级防护屏障,最后严丝合缝的把整个房间都封了起来。
门外的助理看到眼前的情景都傻了,紧张的在外面砸门:“老大,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把紧急避险的机关打开了?老大,老大你快开门……”
门外助理的声音十分聒噪,吵得人耳朵刺痛。
外面吵闹,房间内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格外凝重。
武淘淘任由方袈牵着手,往里面的静养室拽。
方袈表情冷肃:“现在你必须在这里好好修养,芯脑修补还不够彻底,在沙漠受的皮外伤又没好,体内能量还无法控制,你到底在折腾什么啊?”
武淘淘几次想甩开方袈,都被方袈的手攥得紧紧的,她全身每个细胞都散发着不爽快的气息,“你想死吗?”
方袈不理会武淘淘的暴躁,推着她的肩膀,把人按坐到床上,“你想收下我的命,我自愿给。”
说完话,他蹲下身子,默默地给武淘淘脱鞋子,熟练的动作,别扭的表情,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温柔。
“……”武淘淘被他突如其来的赤子之心弄得一阵不自在,冷冷地瞥方袈。
方袈给武淘淘脱掉鞋子,拉过被子,垂眸看着武淘淘:“大小姐,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武淘淘讨厌被人束缚,更讨厌眼前的男人对她指手画脚。
她甩开方袈扯过来的被子,“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方袈显然没把她的威胁当回事,又重新把被子拉回来,“我的命是大小姐的,大小姐想要,我可以随时奉上,只要你不嫌弃。”
武淘淘赤丨裸双足,挥开方袈的手,站在起来。
两人之间的高度瞬间齐平。
“标记过我,就自以为比别人特别了?”武淘淘忍不住嘲讽道:“我告诉你,别说你只是临时标记,哪怕你对我是永久标记,是我的永久伴侣,我也不会任由你骑在我的头上,对我发号施令!”
“没人可以控制我,少自以为是,给我滚开!!”
方袈听着心里难受,最残忍的话也不过如此了,可他表面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我知道。我只是想你快点好起来,能在你身边保护你而已。”
“……”武淘淘缄默,深深地审视方袈。
她的那双眼睛方佛是可以看透眼前固执的男人一切伪装,犀利而又澄澈。
从前,他们两人的相处不是这样的。
沉默太久。
方袈担心武淘淘还是执意要走,他执拗的开口:“大小姐我不会放你走。”
语气笃定又偏执。
“我要是想杀你,就凭门口的破铜烂铁根本挡不住我。”武淘淘在陈述事实,也在点醒眼前的男人不要自讨苦吃。
“除非我死!”方袈像是跟武淘淘杠上了,就是不肯让步。
“你以为我不敢?”武淘淘手掐住方袈的脖子,慢慢收紧。
窒息感迎面袭来,方袈额头青筋暴起,呼吸困难,表情狰狞。
随着空气越发稀薄,他眼前一片漆黑。
痛苦挣扎间,方袈的手并没有因为无法呼吸去锤打武淘淘,更像是抓到一颗救命稻草,死死的攥着武淘淘的手臂,生怕她下一秒就会跑掉。
方袈眼神坚定,就算死,他也要抓住大小姐,至少在自己死前,他希望大小姐是安然无恙的。
武淘淘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倏地,又快速黯淡下去。
武淘淘凶悍的脸瞬间变得明媚灿然,闪花了人的眼。
她妩媚妖娆得一点点松开掐住方袈脖子的手,放进去一点空气让他好过一点,再次掐紧他的脖子,就像是猫戏老鼠,抓到猎物总是要先耍弄一翻,最后再吃掉它。
“呼~……大、大小姐,我是不会放弃的。”
“想留下我?”武淘淘掐住他脖子的小手指抵着方袈的下巴上推,迫使他仰头看自己,笑容缱绻,“也不是不可以,你用什么来换?”
方袈模糊能看到武淘淘的轮廓,窒息带来的晕眩感还再持续,他拼命的想呼吸,可武淘淘只给他留出一点点可供呼吸的空气,都让他觉得无比珍贵。
他颤抖着声音,“都……可以,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
没有什么是比听到这句话更让人愉快的了。
武淘淘笑容依旧:“一言九鼎,不能反悔。”
“不反…悔。”
“好!!”武淘淘松开方袈。
没有了支撑,方袈全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喘丨息声急促,听得武淘淘脸上闪过一抹可怖的哂笑。
她眼珠左右一转,在房间内到处乱翻,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而地面上趴着的方袈心脏“咚咚”狂跳,一股恶寒爬上心头。他调整好呼吸,看着武淘淘到处折腾,他没想通武淘淘想做什么。
“大小姐……您、”
“嘘!”武淘淘突然回头,冲方袈笑得人畜无害,又甜醉迷人。
一瞬间,方袈呆住了。
他从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大小姐,是他梦里都不敢想的,大小姐从他接触以来,更喜欢拒人千里之外。
“大、大小姐……”
“别慌。”武淘淘的手抚摸方袈的脸颊,“我只问你,我留下,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是。”方袈干净澄澈的眸子里面倒映出武淘淘的身影,里面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后悔?”武淘淘放佛蛊惑人心的狐狸,狡诈又充满危机。
“不,不后悔。”方袈心跳如鼓,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躁动异常。
“好,真乖~,再乖一点,我会更喜欢。”
“大小姐……”方袈抑制情绪,怔怔的看着有了动作的武淘淘。
只见她满脸得意的大笑,手里是他时常佩戴的皮带,他心底的怪异感浮上心头,“你,这样……”
“要反悔了吗?”武淘淘顿住动作,疑惑的看向方袈,眼底是志在必得的胜券在握。
她就不信,方袈会心甘情愿的愿意任由她折腾。
她眼中的希冀是那么明显,就差直白的说上一句:方袈,你反悔吧!别墨迹了,你反悔,我正好马上跑。
方袈读懂了她的心里话,低头,羽睫微垂,像是无声的反抗,又像是顺从的邀请。
武淘淘看不下去了,杵他肩膀,“喂——,问你话呢!后悔了没!”
方袈默默摇头,“只要你不走,我不后悔。”
……
武淘淘那个气啊!
咬牙发出“咯咯”牙齿碰撞的声响,“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方袈的目光坚定。
武淘淘笑得再恐怖他也绝对不会退缩,只要大小姐愿意留下来配合治疗,不过是受点皮外伤,这些他都可以接受,只要大小姐好好的,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武淘淘恼火,“你最好别后悔!”
说着,她粗暴的用皮带束缚住方袈的双手,眼底奔腾着恐怖的戏谑和恶毒,抓着皮带把人拎起来,迫使方袈仰头望着自己,“你真不怕吗?”
“……我可不会手软。”
方袈的心跳越来越快,这样羞耻的姿势让他很难受,白净的脸瞬间憋的涨红,不知为何,他恐惧的同时,竟然还有种别样的情绪滑过心头,滚动下喉结,此时的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到黄河不死心!
武淘淘已经不想和方袈再多理论,将方袈被束缚住的双手举高,吊挂在穹顶,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在空中飘荡。
而此时,武淘淘不知何时手中多出来了一条长鞭,质地坚韧柔软,一看便知是上乘的好料子制作而成。
她眯眼,鞭柄抵住方袈的下巴,声音如恶魔低语般蛊惑。
“求饶,我可以温柔一点。”
方袈的身体绷紧,黯深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尽在眼前的武淘淘,眼里蕴含着浓郁的黑团,让他的眼睛更显深邃,更看不清眼底蕴含的雾气。
“好,硬气,我喜欢。”
“……”方袈心在打颤。
不是他硬气,是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而他的不知所措,看在武淘淘眼里就是赤丨裸裸的做对和挑衅。
“看来你喜欢更激烈一点的,也可以!”
武淘淘的鞭子在地上轻甩,“啪啪”声响,连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门外一直嚷嚷的助理听到鞭子的响声,瞬间安静了下来,表情十分古怪,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声音颤抖着,还在询问:“老大……,老大……你还好吗?”
方袈听到助理的询问,心道:不好。
果然,武淘淘鞭子再甩,抽到的就是方袈的皮肉了。
鞭子划过,方袈白皙的皮肤上一道淡红色的痕迹,火辣辣的疼。
“她倒是紧张你。”武淘淘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听怎么酸。
“她在我手底下办事,自然紧张我。你出事,你的队员难道不紧张,不伤心吗?”方袈语气平淡。
可他心里却惊涛骇浪,被抽到的胳膊火辣辣的疼,可不知为何,他竟然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还有种畅快的爽感。
本来是一句撇清关系的话,可武淘淘就是听出了挑衅的意味,便不再有任何留手,鞭声啪啪作响,抽打皮肉的声音在房间内盘旋。
而伴随着抽打的声音,还有方袈痛苦的闷哼和虚弱的惨叫。
门外的助理吓傻了,这声音听着就快要归天了。
她担心老大的身体情况,可又进不去,在门外急的团团转,她在门外大喊:“老大,我这就去请人过来帮忙开门,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再坚持一下,等我,我很快回来!”
“不……不用……”方袈拼尽全力才吼出这么一句,“有事我……会联系你。”
武淘淘手上的动作不停,“看来我不够努力,让你还有力气关心别人?!”
加重了力道,方袈果然不理会门外的助理了,微弱的哼哼着。
汗水浸湿了方袈的衣衫,衣衫在武淘淘鞭子的蹂丨躏下,布料褴褛地飘荡在空中,在碎裂的衣服下面是若有似无的鞭痕,红色,玫红,淡粉……
不同颜色交织在白色的背景板上,格外的绚丽多彩。
“我……没有,只是……不想被,打扰……”方袈的越是隐忍,武淘淘挥动鞭子的手就越密集,密集到无法停下来。
她脸上恶作剧的戏谑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苦痛,是迷离,更是无尽的恨意。
她好似沉浸在从前的过往中无可自拔。
多年后,再重故旧梦,让她想要愤然反抗,而眼前还略有些旖旎的男人不知何时,眨眼间就变成了她心底最痛恨的那个女人!!!
鞭子抽打的响声突然大了无数倍,她眼神冷冽,放佛想要方袈的命,她拼命的抽打,全身都在颤抖。
一鞭子下去,真的皮开肉绽,鲜血翻飞。
方袈感受到血液迸出,才察觉到武淘淘的失控:“大小姐,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
武淘淘双眼猩红,头发竟然无风自动。
方袈感受到武淘淘破裂芯脑的能量再次暴走,他也顾不上身体被掉着,他摇晃身体避开武淘淘的鞭子,“大小姐你冷静一点。”
武淘淘见她最恨的女人竟然敢躲避,她更无法冷静,在失控的边缘徘徊:“你该死!该死!!”
武淘淘多年的恨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疯狂武动鞭子,就像是从前,她被关瑜琼折磨到生不如死一样,她也绝不手软,以牙还牙。
方袈几次没躲开,伤上加伤,他忍耐着疼痛,扭转身体,左腿侧抬脚尖勾住皮带上的卡环,飞速下劈,皮带挣脱开,他稳稳落地。
动作一气呵成,可其中的高难度,只有自己尝试了才知道有多稿费精力。
“别想跑,今日我你之间必须要死一个!!”武淘淘冲方袈挥拳,拳头上的爆发力十足。
她的行动轨迹正合方袈心意。
他在武淘淘攻击过来时,侧身滑到武淘淘背后紧紧箍住她,一把握住武淘淘舞鞭子的那只手,“好了,别想,她不在这里。这里很安全,很安全。”
武淘淘身体一僵,背后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脖颈处,腺体周围痒痒的,她本能的缩着脖子,寻求安全感。
随之而来的温柔呢喃,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我在,我在,别怕,别怕……”
是方袈?!!
武淘淘回神,目光触及到鞭子尾端上红红的血迹,眼底闪过后悔,可很快便隐藏了起来,扭动了下肩膀,“放开我。”
“淘淘……”方袈深情的呢喃。
武淘淘心被刺痛了一下,她语气稍显温柔,可还是硬邦邦的:“闭嘴!!……你放开我。”
方袈没动。
武淘淘不满,去掰方袈的手指,一根根的撬开,狠狠向外掰,她想方袈吃痛松手。
可方袈就是执拗的不动。
“咔嚓——”
骨头错位的声音,让武淘淘无法再继续,别扭的盯着腰间骨折耷拉着的手指发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守护你。”方袈老生常谈,可这次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情愫,坦白直接的说给武淘淘听。
上次,方袈起誓般的保证武淘淘毫无感觉,而这次,他的话伴随着相拥的温度让她耳朵都灼热了起来。
她别扭的道:“用不着你多事,先放开。”
“……”方袈一动不动。
低头的武淘淘觉得腰间那被自己掰坏的手指格外的刺眼,“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方袈察觉到她要发怒,讨价还价道:“我放开,你不要走。”
“还敢威胁我?”武淘淘不悦。
“没有。”方袈恋恋不舍,十分委屈的道:“我是在对你撒娇。”
………
两人沉默。
武淘淘觉得很离谱,从来没人敢堂而皇之的威胁自己后,还不要脸的说自说自话,表示自己仅仅是在撒娇。
而方袈心里却更忐忑,他想知道武淘淘会不会因此讨厌他。
过了许久。
武淘淘脚边不知从何处蔓延过来的血液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想说的话都忘记了说,心中愧疚。
他…、受伤了吗?
她语气仍旧冷冽,“松开。”
“那你别走。”方袈有持无恐的继续加大要求,好像不趁机提出来,就会很吃亏一样。
武淘淘扭动上身,语气更冷了几分,“我的耐心很差!”
“哦,好。”方袈委屈的松开武淘淘,眼神却时刻跟随着她,生怕她消失在眼前,表情认真。
武淘淘看到方袈全身是血的样子时,愣了许久许久……
半天,吐出一句话来。
“你活该!”
方袈惨笑。
确实都是他自找的,可他心甘情愿。
见方袈还站在原地不动,武淘淘不耐,指着自己躺了好几天的病床,道:“坐过去。”
方袈踌躇。
武淘淘:“算了,反正……”
在武淘淘还没有暴怒前,方袈懂事的坐过去,动作之快,宛如闪电。
武淘淘蹙眉,“你真的伤到了?”
“嗯。”方袈低头,盯着地面上的血液发呆,也不管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他说道:“我不是想拘着你,只要你能轻松掌控芯脑里解封的能量,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绝对不会再拦着你。”
“……”武淘淘在摆放药剂的柜子里面翻翻捡捡,不言语。
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根本不想理会。
直到她找到治疗外伤的药剂,走回来,冷飕飕的命令,不容拒绝。
“脱衣服。”
方袈看出她的意图,尴尬的往身上拉了拉破碎的衣服,“那个……,不用,我自己…能……”
“少废话,不然我给你脱!”武淘淘讨厌他的磨蹭,抓到方袈的衣服用力一扯,让本就快成布条的衣服雪上加霜,一道道的,更像是披了件流苏纱,衣不蔽体。
方袈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身体不由得打了个抖,他抽回武淘淘手里的布条,“我自己来,就可以。”
武淘淘静静地看着他脱掉碍事的衣服,露出比她还细腻精致的皮肤,歪头笑他:“保养的不错,细皮嫩肉的。”
方袈听后,从脸红到脖子,很是羞涩。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方袈很想说他有很认真的保护自己的身体,主要还是为了他在乎的人高兴。
而此时,听到武淘淘的夸奖,他很高兴。
武淘淘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坐在他身边给他上药,动作不算轻柔,却很仔细,太深的伤口她会处理掉周围的碎肉,再倒药剂认真清洗,然后包扎起来。
过程疼的方袈面目狰狞,不停抽气。
尽管如此,在武淘淘看过来的时候,方袈还是能面无表情的表现出一副我很好的样子来。
“装模作样。”伤口全部包扎好,武淘淘忍不住开启了嘲讽的技能,丢掉药剂的瓶子,踩在病床上,身体向后躺倒去,双手枕于头下,“地上的血迹处理一下,满屋子都是血味,烦死了。”
“好。”
方袈只要能做的事,从不会拒绝武淘淘。
他吃力的站起来,认真地清理地面上的血迹。
而武淘淘就那样若有所思的慢慢睡着了。
监事会。
每天都来报道的穆岿赢磨了林老会长许久,还是没有武淘淘一点消息,他终于坐不住了,“腾”的一声站起来,往外冲。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死了没有,都这么多天了,还没动静,不会是方袈根本治不好,人死了,他偷偷藏尸,故意不告诉人吧?“
“站住!”
林老会长拍桌子,气势汹汹,“你少添乱,老实等着。”
穆岿赢迈出去的脚又默默的收了回来,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林爷爷,你讲道理,武淘淘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等着。”
穆岿赢上蹿下跳,“林爷爷,那人到底行不行?是好是坏,他倒是给我们一个说法啊!!不给你通气,还不让我进!”
穆岿赢越说越生气,“武淘淘最在乎什么?肯定是她那些队员,我问过了,就是他们去见,都被研究室拦在外面,他以为他自己是谁?想上天不成!!”
穆岿赢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解晕乎的脑袋。
林启友烦躁的按揉发疼的眉心,耳边还嗡嗡作响,忍不住拿话去压穆岿赢:“他是谁跟你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淘淘那丫头的身体只有他有办法修复治疗就行了,安静的等,你们同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你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看看淘淘,人家多沉稳,明明都是人中龙凤,就你一天看着不着调,有意思?”林启友的直接嘲讽可以说相当不给面子了。
但穆岿赢都听习惯了,对此还真的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表情有些哀戚,更多的都是对武淘淘的打抱不平。
“你还说我,要我有她那个心理变态的妈,我可能会比她沉稳一万倍。她的沉稳是被逼无奈,谁不想像我一样,有个快乐幸福的童年!”
说完,他还挺拽,不吝夸赞道:“当然,其中都是林爷爷的功劳,因为你,我才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不需要一辈子治愈童年,这从侧面证明了你是个好爷爷。”
“……”林启友被他说的无语,无奈笑道:“贫嘴。”
“我说的都是实话,又没夸大。”
让穆岿赢这么一通闹腾,林启友紧张的心情好转了不少,指着穆岿赢寒碜了他几句,准备打发人离开。
“行了,差不多你就先回去。长老会那边没有武淘淘在,你的战斗力足够顶替她的位置,你也多留意工作,别一天没有正行,看着就烦。”
这边叮嘱还没说完,林启友的通讯器响了。
确定是长老会来的,他还有没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的穆岿赢不嫌事大的催促,“快接啊,肯定是长老们要问武淘淘的情况,你快点。”
林启友被穆岿赢吵得心烦,想到对方还是为了武淘淘的事,他不想接听,随手按下了拒听键。
“诶,林爷爷,你这是干嘛?!怎么把通讯器挂断了?”
“你少多事,赶紧回去……”林启友的话还没说完,通讯器又响了,还是长老会打来的。
“接吧,要是不接,长老会那边肯定会派人过来问的。”
林启友烦躁的接听,“什么事?”
来电的是狄长老。
“大小姐怎么样?她清醒没有?”
狄长老的语气充满担忧和惶恐,让林启友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狄长老的语气不太像是随便打过来问问情况的模样。
“还没消息,研究所封了,现在进不去,那人也不愿意放消息出来。”
“……”狄长老瞬间沉默了。
林启友感觉不妙,“是不是出事了?”
“确实出事了。”狄长老语气沉重,“林老会长,我们收到了挑衅书,对方让我们把大小姐交出去,如果在限定的时间内他们没有接走大小姐,会对联邦总部进行攻击,强行带走大小姐。”
狄长老担忧,“大小姐还未苏醒,我们要怎么办?”
这件事情太大了,光凭长老会根本没办法拿主意,所以,最后长老会一致认为要和监督会通个气,除此之外,如果能联系到武淘淘,问问她的意思就更好了。
可惜,武淘淘进入研究室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外面的进去不,里面的出不来,根本搞不清楚情况。
穆岿赢听到狄长老的话,傻了:“你是说武淘淘她那个变态的……,又出来闹事了?”
狄长老:“嗯,是的。”
“关瑜琼还说了什么?”林启友表情愤然。
回想起关瑜琼对武淘淘的所作所为,他就满腔怒火。
“关瑜琼让我们答应她重新回归……,还说……,还说……”狄长老支支吾吾。
据他的态度语气,林启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说,我们之间没有顾忌。”
“她想重新回归联邦,让你回去养老,她想要做监事会的会长。”
林启友脸色阴沉,这个位置是他特意留给武淘淘的,不是她关瑜琼。
他直白的拒绝道:“不可能。”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关瑜琼态度强硬,让我们必须把大小姐交出去,不然,她就会发动攻击。”狄长老忍不住揪头发解压,“林老会长,你说我们怎么处理?关瑜琼十几年前离开联邦,那个时候她的战斗力就已经很强了,这么多年过去,我怕……,我怕她真的会把我们经营多年的心血打破。”
林启友道:“我知道了,我去找他,让他尽快给淘淘治疗,关瑜琼那边可以讨价还价,再拖一段时间,给淘淘那丫头一点时间。”
“好。”
狄长老切断通讯器,准备和关瑜琼进行通话谈判。
而穆岿赢满脸愤色:“林爷爷,当初你怎么不杀了她?”
“她这样的人就不配活着,亲生女儿用来利用不说,还害死了武淘淘的父亲。因为她,武淘淘疯了好久,现在还想回来折腾武淘淘,她就不配活着。”
林启友揉了揉太阳穴,“好了,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好吧~,你也好好休息,胡子要掉没了,你看起来更枯瘦了,注意身体。”
林老会长;“滚滚滚,少在这里碍眼。”
“嗯。”穆岿赢离开,房间安静了许多。
可林启友的心却静不下来,看来那个女人的野心再也压不住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淘淘丫头,你准备好了吗?”林启友收敛起片刻的脆弱,站起身,走了出去,目标是紧闭大门的研究所。
而此时的研究所,仍旧是一团乱麻。
方袈和武淘淘在房间内一天一夜过去,研究室内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还听到老大的惨叫声,助理十分担心,想了一夜的办法,机关是从门内关上的,他们就是想救人,现在都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有心无力。
而研究室内的两人之间不算和谐,倒也比之前挥鞭子打人好了许多。
方袈坐在研究室的分析台上,鼓捣着不同颜色的药剂,调配比例丝毫不差,看得出来很认真。
武淘淘嗤笑:“没必要,芯脑破了,就算是找到绝世补药,我的身体也就这样了,顶多能在多撑一段时间,有必要?”
“有。”
方袈像是有信仰的使徒,坚定不移的奋斗着,绝不放弃。
“随你好了!”武淘淘不想和方袈这个傻帽说话,翻了个身,想着心事。
她的眼神晦暗莫名,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脖颈后的腺体上。
她能感受到身体在适应体内突然多出来的能量,但杯水车薪,太过庞大的能量突然放到狭窄的容器里,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撑破容器,还有一种是在容器爆炸前,做到物尽其用。
而不是被捆在这里,和方袈两人眼对眼的消磨时间。
越想,她越暴躁。
心底的暴躁和肆虐在体内撕扯,她有点想发脾气。转个身,看到还在忙碌的方袈,她一肚子火气。
坐起来,然后想到什么,她又躺下,可是想到被方袈困住,某人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难受,她又躺不下去,坐起来。
反复几次,方袈就算再专注,也被她打扰的无法认真工作。
“大小姐……”
“别叫我!!”武淘淘一肚子气,“药剂研究不出来,就必须让我走!”
方袈眼神晦暗莫名,“你很着急?”
“不急。”武淘淘恼火的躺回去,催促道:“你赶快的。我不管,七天,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如果你做不出来让我体内能量和身体相互融合的药剂,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别想困住我,我都要走!”
武淘淘知道方袈为了捆着自己,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她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堵住他的后路,另一方面是要让他搞清楚情况,不是她不能离开,他最好有自知之明,知难而退。
然而,方袈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如果不急,那就半个月。”
“还想讨价还价?”武淘淘坐不住,不爽道:“看来你还没吃够苦头。”
方袈苦笑,“不敢不敢。”
“哼。”
方袈安抚住武淘淘,找到可以暂时填饱肚子的药剂丢给武淘淘,“先垫垫肚子。”
武淘淘一口饮下,道:“你还有六天。”
“知道了。”
方袈喝完药剂,又投身于药剂的研制中去了。
两人有约定好的默契,只要方袈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能让武淘淘续命的方法,她就留下,让方袈救治她。
如果方袈做不到,到了规定的时间,武淘淘可以随时离开。
默契的约定,让两人有了短暂的宁静的生活,只可惜这边两人岁月静好,外面已经爆发出来第一次碰撞的摩擦,导致联邦有不少财务损失。
关瑜琼挑衅,长老会想办法周旋。
关瑜琼压根不搭理,不管长老会这边如何想办法接触谈判,关瑜琼就是不见,不管是谁来说情。
关瑜琼只有一句话:“我只要我女儿,把我女儿交出来,什么都好说。如果规定时日,我还看不到我女儿站在我面前,我不得不怀疑我女儿在联邦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我不好欺负,如果我女儿过的不好,我会不顾一切带走她!!”
关瑜琼的态度极度傲慢。
“靠!她还有脸说武淘淘是她女儿,不要脸!!!”穆岿赢暴怒,摔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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