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会议室里，兰艾柯早早的就坐在主位上，还把电脑连上投影仪，可在要拿遥控器摁开关的时候却被百凉劫走。
“幕布还没装好，你忘了？”百凉小声说道。
兰艾柯立刻收回要拿遥控器的手，还顺势把电脑合上。
许乐森把塑料袋放在桌上，坐到一旁。
“我们之前见过，”兰艾柯主动跟他打招呼，“在fw，就站在百百旁边。”
许乐森微笑点头，说了句“你好”。
之前fw和网红的策划案百凉已经看过了，可许乐森却说他们打算换网红合作——这和兰艾柯从王嘉哪儿听到的一样。
“陈八斗，旅游博主，最近开始探店。”
百凉拿过兰艾柯的电脑，翻到陈八斗的微博——一百多万粉丝，每条微博点赞评均过万。
“我们最早就打算和他合作，联系了几次、对方都不同意，后来才换的人。”
百凉问他：“对方脾气很大？”
“脾气还好，”许乐森轻柔眉心，“之前一直是王嘉联系的，我不太了解。”
百凉了然：“我们会先和陈八斗联系的，但之前的策划是要……”
里面一个拍摄内容是网红在fw偶遇十个男模，在唱歌的愉悦氛围中成为好友。
这好像不太合适。
“你们定就好，”许乐森态度随意，又突然问她，“你们公司这些都能包了吧。”
“……”正在电脑上打字的兰艾柯突然抬头，然后立刻看向百凉。
他……不知道我们公司干嘛的？
“要先付定金，”兰艾柯在百凉开口之前先道，“我去找王嘉要。”
许乐森点了点头，没说话。
百凉继续在电脑上看着陈八斗的视频，可第一个视频还未放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学姐，”小王推开会议室的门，“陈哥那边有事叫你。”
她面色有些急迫，百凉没有多想就直接起了身。
“我先去看看，”百凉对许乐森说，“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她说。”
许乐森仍是点头，没有说话。
兰艾柯冲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可在百凉离开的时候却把电脑合上。
“许乐森？”她表情依旧和善，但语气明显强硬很多，“你和我们百百以前是朋友？”
许乐森靠着椅背、坐姿明显放松了许多。
他用手捏着鼻梁，反问道：“你也是？”
“当然了。”兰艾柯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点气。
刚才百百在的时候，装乖、装工作认真、还把合作问题都推锅给王嘉——百百看不出来，还当她看不出来？
借着以前认识的名义来钓鱼，她可不信王嘉身边有什么好人。
“那我们以后应该会经常见面。”
有我在，你别想骗人。
“应该会的，”许乐森拿起手机解锁，“fw的宣传就靠贵公司了。”
兰艾柯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算你会说话。
她手机突然传来消息提示音，打开一看，一个名为‘xx’的人发来微信。
【合作愉快。】
她抬头，正好撞上许乐森的视线。
——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我还是比较喜欢遵守约定的合作伙伴。”
第一句话，点明她没有把昨晚临时换人的事情告诉百凉。
“我希望谈工作时不要谈其他的，就事论事就好。”
第二句话，直接堵住她的路。
“我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你说。”
第三句话，重复百凉走之前说的话。
“……”兰艾柯硬生生的挤出一抹笑，“那你有什么要求呢？”
“要求有点多，”许乐森坐直身体，示意她打开笔记本，“毕竟我是甲方。”
晚上七点二十，百凉才出办公室。
许氏临时变卦，大家下午开会后，陈琳带着小王去许氏公司谈条件，百凉和何譬一直电话会议、商量要改的合同内容。
“你怎么……”百凉一出办公室就见兰艾柯，对方拿着电脑、带着黑框眼镜，刘海有些乱，满脸的疲惫。
她顺着兰艾柯指的方向看向会议室。
许乐森趴在桌子上、露出一小半的侧脸，一小缕发丝落在鼻尖上。
明明肩膀很宽，却好像把自己缩成一团，鼓成一个小山。
百凉轻轻推开门，会议室里的空调吹得有些凉，她拿起一旁的遥控器，调高了两度。
“百百。”兰艾柯挽着她的胳膊把她带出会议室，转身又关上了门。
“你怎么还没回家？”百凉奇怪。
“还不是因为他？”兰艾柯把她拽到一旁，小声又急迫地说，“他们提的条件也太刁钻了，”她把笔记本屏幕冲着百凉，“三十六条要求，比许氏还难搞……”
“许氏说要违约，”百凉打断她，“市里下了新政策，城北的开发区临时叫停，许氏手里握着荀享，就算这次新计划没有推出，他们也不怕。”
兰艾柯把电脑合上，满脸写着震惊：“那怎么办？”
“邻市的公司还没有谈好，何譬回不来，等陈麟从许氏回来、具体的再说。”
兰艾柯咽了口吐沫：“谈不好怎么办？”
“那奥林大厦的房租我们就付不起了，城北的开发区我们也搬不进去，但是我们也刚毕业两年，回学校申请名额、搬进创业园倒也行。”
百凉拿过她的笔记本，从上到下看了看她文档记录：“细节是挺多，但主要的不就那几件事么。”
“这哪是注意细节、明明就是搞事，”兰艾柯小声嘟囔一句，才道，“工作时就要就事论事，他才不会因为以前是你朋友、要求会变少。”
“回家吧你，”百凉把她电脑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没有镜片的镜框也被她拿了下来，“要不我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接你回去？”
“不用。”兰艾柯拿起手机，冲她摆了摆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百凉看着工作区里还在赶ppt和赶图的同事们，揉了揉肩膀，转身进了会议室。
许乐森已经醒了，正拿着手机发消息，见她来了才锁上屏幕。
“你怎么没回去？”百凉问他。
“你不是负责人么，”许是刚醒，他嗓音有些低沉，“我还没和负责人打招呼就离开，是不是不太好。”
“我跟你说了……”百凉拿出手机，看见的却是留在聊天框里的消息，“没发出去。”
“饿么？”许乐森站起身子、低头看她，“我带你去吃饭。”
“还要加班。”百凉食指横在面前指向工作区。
“但是我饿了，”许乐森又道，“我不想晚上吃泡面了，你陪我吃饭。”
“那我给你点外卖，再给同事们点个夜宵……你在这儿坐着，我把电脑拿过来。”百凉点开外卖软件，可许乐森却把她拦住。
百凉平视，双眸聚焦在了眼前的浅蓝色t恤上，再抬头时又聚焦在他的鼻尖。
“就这么敷衍我？”
他低沉的声音配上这句话，显得有些委屈。
可又充满蛊惑。
“下次请你吃饭。”百凉微低身子、发顶擦着他的胳膊离开，直到进了办公室也没有回头。
差点就被蛊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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