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是咒言师
趁着菖蒲拉走咒灵的注意力，夏油杰飞快驱使他收服的咒灵把场地中躺倒的少年们搬运出来，扭头就发现小动物一把将唯一清醒的少年推了踉跄，眼看就要重重摔倒在地上了，夏油杰大步上前扶住了对方。
他顺势问道：“你还好吧？”
然后被他扶住的少年借着他的力道站直身体，微微晃了晃，喘息未定，等站稳后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又指了指被移开的同伴们，眼含担忧。
夏油杰看懂了对方的动作，放缓声音说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但他们目前都没有生命危险，暂时昏迷过去了而已。”
听到这里少年明显松了口气，缓步跟着夏油杰走到暂放同伴的角落里，贴着墙坐下。
大概过了有半分钟，不二周助这才缓过气来，抬头看向救了他们的少年，嗓音有些干涩：“我是不二周助，谢谢你们能来。”
夏油杰倒是有些欣赏这位冷静果断的少年，面对陌生的怪物和被怪物伤害生死不知的同伴完全没有彻底失去判断能力，而是选择站出来保护同伴，被救下后也没有慌乱给他们添麻烦，而是率先介绍和道谢。
虽然拿着网球拍对峙咒灵这个操作很迷惑，但一个在和平社会长大的少年能有勇气拿起武器不后退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一样早早接触战斗并此后以此为生的。
不过咒灵这种恶心东西，不接触才是最好的事吧。
所以夏油杰带着一贯的温柔笑容，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我是夏油杰，刚才推开你的是菖蒲，我们是专门处理这种问题的人，你先在这里看一下你的同伴，他们被咒灵袭击昏迷，我去看看具体是什么术式造成的。”
咒灵？
是那个畸形的怪物吧……
不二周助下意识想。
然后他立刻回过神，冲着夏油杰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夏油杰看他已经明白，也不多待，扭身就往休息室外赶去，以最快速度找到菖蒲和这次的任务咒灵。
倒不是怕菖蒲出什么岔子，主要是怕小动物刀太快直接把咒灵祓除了。
毕竟还有四个因为不知名的咒灵术式昏迷的少年呢。
万一中了咒灵的毒又需要咒灵本身的术式解开那不就难搞了。
而且这种特殊术式的咒灵收服回来也能增加他的战力。
好在他来的够快，菖蒲还没有击碎二级咒灵的核心。
夏油杰立刻出声制止：“菖蒲，不要下杀手！”
听到同伴的喊声菖蒲下意识收回砍向核心的刀，转而用力将其试图泼液体过来的那一只手斩落，杯中的液体洒落一地，接触土质地面甚至发出“滋滋——”的声响和缕缕白烟。
看上去不妙到极点。
夏油杰皱眉，放出自己的咒灵将这一只二级咒灵压制住，快步走到菖蒲身边，确认小动物分毫微伤，这才松开拧紧的眉头。
他承认，对于小动物和咒灵的战斗有些ptsd了，但上一次她这么提着刀和咒灵对拼的结果他们绝对没人想再看到一次。
菖蒲不明所以，干脆直接问道：“怎么了吗，杰？为什么不能直接祓除？”
夏油杰回复道：“因为里面昏迷的普通人是被咒灵术式攻击的，估计是特殊术式造成的结果，我想收服了之后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不行的话就只能申请硝子出手了。”
说罢已经伸出手对着二级咒灵运转起了他的术式。
这是菖蒲第一次亲眼见到夏油杰收服咒灵的过程，不由握紧刀柄，兴致盎然地凑近观看。
猫猫探头jpg
只见怪异畸形的咒灵在夏油杰咒力和术式的作用下逐渐缩小，最后化作一团深紫色的球状物品，落在对方的手中。
——【咒灵玉】。
由咒灵核心在咒灵操术的运作下化成的属于该咒灵的操控道具。
据说收服咒灵需要将咒灵玉吞服下去，再由术式刻印后就能操控了。
看上去就不是什么美味珍馐，甚至因为其中涌动的咒灵而变得十分黑暗料理一般。
但有些食物的味道是不能用外表评价的。
她没吃过自然也无法评价什么。
菖蒲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凑过去探头问道。
“杰，这个很难吃吗？”
夏油杰低头看着眼神清亮，其中满含好奇的小动物，抬手向对方展示了一下捏着的深色咒灵玉，回应着：“很难吃，就像是沾着呕吐物的破抹布一样的味道。”
“嘶——”
菖蒲猛吸一口气，这、这比喻也太形象了，已经开始恶心了。
一直都是吃这种东西收复咒灵的杰也太坚强了吧！
夏油杰好笑地看着小动物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转变成为震惊，最后变成敬佩，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好懂了。
菖蒲觉得夏油杰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她当初也连着吃过腐朽发霉的食物，但是她那时候是为了活下去，哪有挑剔的余地，就这样在求生本能支持下她都感觉自己跟死掉了一样，可是杰和她的情况不同，他吞服咒灵只是在提升实力而已，也许她能试试改变这个。
不就是卡bug嘛，这个她可擅长了！
于是菖蒲又扯了扯丸子头dk的袖子：“杰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夏油杰有些困惑，不太明白小姑娘这会问这个是做什么，但他还是耐心地想了想：“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偏好的，非要说一个的话，大概是荞麦面？”
菖蒲暗自点头，很好，那就荞麦面吧。
她拉拉夏油杰的衣服，挥挥手，示意他蹲下来。
夏油杰也没有反抗，顺从地蹲在菖蒲面前。
菖蒲绕了半圈，走到他身后，双腿略弯，揽住他的脑袋，微微使力，将他的后背贴到自己身上，让夏油杰的脑袋能枕在她的肩膀上，左手盖住他的眼睛。
突然失去视力让夏油杰略微绷紧了身体，不太习惯的动了动，感觉到贴在背后的柔软身躯，又僵硬地定在原地，耳朵有些发烧。
“要做什么吗，菖蒲？”
这次感受到的不是平常轻飘飘的话语，而是左耳处传来的一道带着奶音，不确定却又绵软的蕴含着涌动咒力的声音。
“吃掉的会是荞麦面味道。”
——是菖蒲的声音。
小动物吐气的时候吹得他耳朵有点痒。夏油杰下意识想。
而后才像是想清楚了菖蒲到底说了什么，夏油杰不由瞪大眼睛。
一直困扰着他的咒灵味道，真的能被这么简单一句话语解决掉吗？
不……
夏油杰眼底的惊喜之光亮起又暗淡下来，只不过被菖蒲遮挡着无人能见罢了。
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味道啊，那是负面情绪集合而成的东西而已。
只改变了口味怕是没什么用处。
但……万一呢？万一真的有作用呢？
夏油杰捏着咒灵玉的手指都有些细微颤抖，虽然努力在打消过度的期待，但心底终究还是落下了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
能有更好的途径，谁会想往苦痛之路上走呢。
心中转过百般念头，现实中也不过一瞬间，菖蒲看着没有动作的夏油杰，略有困惑的歪歪头，不由问道：“不吃吗，杰？还是说你想换其他味道的？不行啦，法则已经定下了这一次就不能改了，下次要提前说哦！”
夏油杰的睫毛扫过菖蒲的手心，麻痒的感觉从掌心向上传递，菖蒲不自在地缩了缩手掌，却也没有把手收回来，只是言语间催促：“先试试吧，没问题的话，下次再换其他口味的也没问题。”
夏油杰回过神来，感受着指尖捏着的咒灵玉，长长吐出一口气，抬起手臂，将色泽奇怪的深色球状咒灵玉塞入口中，习惯性吞咽。
又猛然间睁大眼睛。
显而易见的，法则生效了。
入口的咒灵玉再不是以往令人作呕的味道，反而带上了荞麦的特殊香气，清淡却令他回味良久。
法则……居然是这么bug的东西吗？
咒灵玉的恶心味道是属于咒灵操术的负面效果，就像是五条悟的六眼会无时无刻反馈回来无死角的庞大信息流一样，属于无法控制也无法改变的持久性debuff。
也许在第一次见识过菖蒲能限制六眼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也许咒灵玉的问题也能被解决，不过后续繁多的事故导致他也不再过多期待这些。
为了变强而付出一些代价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现在一切的困扰都因为一位横空出世的【咒言师】迎刃而解。
菖蒲……是咒术界的奇迹。
绝对不能把她的存在暴露给那些高层知道，不然那些鬣狗就会闻风而来，不把小动物敲骨吸髓吞吃殆尽绝对不会罢休的。
悟一定比他更早意识到这一点了吧。
夏油杰突然笑了笑，思维发散。
菖蒲不明白靠在她肩膀上的黑发少年在笑什么，她秉持着没试过的法则要严谨的态度，开口询问：“杰，没有奇怪味道了吧？”
夏油杰抬起一只手，拿下菖蒲遮挡住他视线的手掌，露出一对弯起的细长狐狸眼，撑着身子站起来，拍了拍扫在地上沾了灰尘的阔腿裤，低下头对上一对剔透的红色眼眸。
“没有了哦，菖蒲的术式很有用呢。”
得到肯定答案的菖蒲立刻弯起眼睛，一副被顺毛后的骄矜表情，嘴角上扬，语气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得意：“那如果以后杰有需要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都会帮忙的！”
对此夏油杰笑着拍了拍猫猫毛茸茸的脑袋，像是挣脱了一直以来的枷锁，洒脱道：“那以后就要麻烦小菖蒲了。”
菖蒲嘿嘿笑着点头：“嗯嗯嗯！”
能帮上杰的忙真是太好啦！
妈妈你看！
她今天也有好好乐于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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