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是咒言师
也许是因为第一天夜蛾正道的怒吼实在太具有威慑力，第二天的一年级高专生们没有再作妖，即使依旧不好好听课，但至少人在教室里没有逃课。
是的，代课老师的要求已经卑微到如此境界了。
不然还能提什么要求呢，反正除了新入学的菖蒲也没人会听他说什么了。
所以菖蒲同学昨天逃课一定是被那两个刺头带坏的！
这种天使怎么会做出让老师头痛的逃课行为呢！
绝对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拐带了乖巧本分的菖蒲同学！
要是家入硝子能听到代课老师的心声，一定感受相当复杂。
虽然她在关于小动物的问题上也非常双标，但她绝对不会眼瞎到认为菖蒲是一个乖巧本分的孩子。
真的乖巧就不会那么自然而然的配合五条悟毫无分寸的行动，逃课以后还完全没有愧疚之心了。
又是一个被小动物的伪装欺骗的老实人啊。
家入硝子在心底感叹一声，然后将手中正在自学的外科课本往后翻了一页。
菖蒲今天依旧非常捧场，在讲台上老师慷慨激昂地讲述咒术界历史时配合地点点头，在老师讲到关键的地方时激动的鼓掌，然后在老师提问时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你问菖蒲听课了吗？
她听了。
你问菖蒲听懂了吗？
她只知道老师看上去很高兴。
所以听不听懂也没有多大问题啦，高兴不就行了。
毕竟刚刚走进教室的时候老师身上的低落都快化为实质了嘛。
结果她只是稍微配合了一下老师的表演就能让他兴奋到这种地步。
人类的情绪可真有意思。
菖蒲笑嘻嘻的，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只可惜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五条悟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一只手转着笔，百无聊赖的看着由菖蒲和代课老师演绎的漫才剧场，无处安放的长腿时不时踢一下夏油杰的桌腿，哐当哐当的声响磨得人心烦。
一开始夏油杰还在忍着，眼见一直无人理会的大猫动作越来越过分，额头布满十字的黑发dk选择面对现实：“你要干什么，悟？”
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手中的笔吨吨吨的在桌面上戳出噪音：“我好无聊啊，杰，为什么要上课啊，不如回去打游戏。”
夏油杰夺走他手中的噪音源泉，语气暴躁：“明明是你自己说今天不想在宿舍呆着才来上课的，不要影响别人听课。”
五条悟：“嘁——这个教室哪有人在听课，杰你果然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啊——”
莫名其妙被不睁眼的夏油杰开始攒怒气条：“菖蒲还在听课呢，而且学生上课听讲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不要把逃课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五条悟撇嘴：“杰整天满嘴大道理的——老子最讨厌正论了——你仔细看看小矮子真的在听课吗？这些东西她肯定一点都没往脑子里装！”
夏油杰顺势往菖蒲身上扫了一眼，顿时沉默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耍老师玩吧？
看上去是在配合老师的讲课进度，实际上所有注意力都没有在内容上啊，完全就是把老师激情澎湃的讲课过程当做一项有趣的节目在看啊！
他对这个没有一丝学习氛围的班级绝望了。
原来一年级唯一的老实人是他自己啊！
此时还有一个白头毛在他左边恶魔低语：“杰你不会以为你是个好学生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夏油杰：“……”
世界上怎么会有五条悟这种烦人的生物啊？！！！！
五条家真是作孽啊——
耳边不停出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实在是没有办法自我欺骗下去了。
够了，这两个人都快拆学校了，他得是有多心大才能当他们不存在啊！
他在东京咒高教了这么多年书，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今年的新生们一样不可理喻的存在！
在两个dk间的拉扯进行到白热化的地步时，代课老师再也忍不下去了，手中的课本往讲台上一拍，怒吼出声：“五条悟！夏油杰！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罚站！”
两个烦人的家伙总算是被赶出去了，她还在猜新老师能忍多久呢。家入硝子不走心的在心底想，慢悠悠地将手中的专业书往后翻一页。
菖蒲则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被赶出教室的男生们，被路过往教室外走的五条悟揉了把头发，然后他就被夏油杰勒着脖子带出去了。
男孩子的友情可真奇怪。
不懂人心的菖蒲再一次发出这句感叹。
※
下午是实战课。
本应该是夜蛾正道来给一年级学生们上课——至少能提供一部分实战经验。
高专一年级的学生们有着无与伦比的才能，这已经不是他区区一个三年级班主任能教授的部分了。
毕竟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二级咒术师而已，甚至可能还没有一年级的两个dk面对的实战更多。
用低层级的眼光去教育金字塔尖端的战力，这根本不是传授经验，这是在让学生们慢性死亡。
不过这些天才们特殊的地方也在于此，他们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楚的认知，没有人会比他们本人更了解自己在战力上的短板。
所以实战课因为夜蛾正道的缺席，高专一年级在训练场压根没有老师监督。
现在一年级四人组正膝盖挨着膝盖围城一圈坐在场地中央。
具体位置是夏油杰→五条悟→菖蒲→家入硝子→夏油杰。
四个人盘着腿，弓着上半身，将脑袋凑到一堆，像是在小声逼逼密谋着些什么大计。
但事实上他们只是在商讨要如何锻炼菖蒲的能力而已。
关于菖蒲的术式他们没什么好指导的，术式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完全得靠个人理解和开发，旁人最多只能提提意见，除了以家族血缘为牵绊的咒术界大小家族们，这些家族的术式大多都是同出一源，这种情况下才能说得上一句指导。
这届学生不一样，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六眼就不提了，五条家总能找到相关的术式运用，出生在普通人家的咒灵操术虽然没有家族传承但在御三家的记载中也能找到只言片语，但堪称咒术界bug机的万物法则这种立于百万生命之上的术式他们是真的没见过。
连出身于御三家之一的五条悟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术式。
这也意味着在菖蒲的术式运用上完全没有前路可以引导，也没有丝毫能用得上的经验之谈，全部都得由她自己去理解、去研究、去开发。
具体能走到什么地步端看菖蒲个人了。
不过这件事在座几人都没有丝毫担忧。
开什么玩笑就凭现在的菖蒲一个人都能是咒术界的bug机，半领域法则连六眼都能说ban就ban，更不要提她以后肯定能开发出的生得领域了。
现在更大的问题是菖蒲怀揣宝藏而无法使用的事。
通过五条悟的描述，菖蒲本人体内拥有近乎无限的咒力，但她现在使用的部分却相当稀少，而且使用术式的前摇太长——她必须得控制咒力限制在一定范围内才能设置法则。
铺开一个训练用的半领域好说，毕竟大家都只不过是切磋而已，真正面对敌人时对方可不会因为你只能打定点而迁就你。
夏油杰：“所以菖蒲应该提升体术技巧，现在她的体术太粗糙了，完全就是凭借本能在打架，若是能融会贯通技巧进去，至少在对敌时用不出术式也能打得过敌人。”
五条悟持有不同意见：“小矮子应该锻炼咒力输出的精细程度，她现在法则领域居然只能开定点的，一旦移动就得重新开始，她释放咒力的能力太简陋了，六眼看的一清二楚，要是我的敌人压根都不会等她把咒力铺开，也就欺负一下没脑子的咒灵罢了。”
菖蒲混在其中跟着点头。
家入硝子在整个讨论中只充当一个听众，她必须得承认，身为一个后勤反转术式，她的实战经验完全比不上同届两个已经是一级咒术师的dk们。
毕竟咒术界也不会放任她去接任务祓除咒灵。
夏油杰：“菖蒲的体术上限可以很高，她有足够的直觉，战斗意识相当敏锐，进步非常明显！”
五条悟：“小矮子的术式才是重点，放着无限咒力不用根本就是浪费，现在就应该让她锻炼咒力放出的稳定性！”
两个人谁也说不服谁，眼见着火气越来越大，突然间两个人同时扭头盯着话题中心人物，异口同声。
“菖蒲/小矮子，你要选谁！”
被两个dk气势汹汹地盯着，菖蒲下意识往家入硝子身边蹭蹭，无辜地眨眼。
而后就被五条悟扯住一边脸颊：“快说！你肯定会选老子的吧！”
菖蒲伸手推了推一脸恶霸的白毛的胳膊：“悟！”
家入硝子直接往五条悟手上拍了一巴掌，被无下限挡住了。
也很想得到答案的夏油杰做不出来像五条悟一样欺负小动物的举动，只能眯着眼睛紧盯着菖蒲，施加压力。
推开了五条悟作恶的手，菖蒲揉了揉被捏的有些酸的脸颊肉，嫌弃地瞅了眼五条悟，拿出自己的小白板：「我才不选，我都要！」
「硝子也好，悟也好，杰也好，我全都要！」
五条悟气笑了：“哈？你还想全都要？！老子这天上天下独一份的，有了老子你还想要其他人？！”
夏油杰大惊失色：“等下！菖蒲你在说什么啊！”
家入硝子数卷烟的动作都停下来了：“菖蒲你什么时候被两个人渣骗了的？！”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把同窗们都带跑偏的菖蒲骄傲的挺胸：「大家都是我的！所以我都要！这次一定能能彻底搞明白【爱】是什么的！」
五条悟警觉：“老子可是最强！所以我不同意有其他人！”
夏油杰试图找回思路：“菖蒲这种事不是说说就能搞定的——”
家入硝子：……
菖蒲歪歪脑袋：「啊……多几个人不是就能体会到更多不同的【爱】了吗？所以大家一起来不是更好吗？」
夏油杰努力坚守最后的底线：“大家一起来这种事完全不行啊菖蒲！”
五条悟沉默一瞬，摸了摸下巴，看上去有些跃跃欲试：“那也不是不行，但我要当第一个！”
家入硝子：这下彻底不对劲儿了啊！可恶！而且她才应该是第一个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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