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月重伤

北月从腰间缓缓拿出几张银票递给秋上愁，她一脸不情愿的道：“这个够了吧？还说不是俗人，虚伪至极。”

                七剑阁之外的东雀街，此时有一胖一瘦的两个人正在打架，原来是燕归门的陆胖子和陆瘦子，为了争燕归门门主之女燕玲儿，非得决一胜负，殊不知人家燕玲儿早就心有所属，这两人还蒙在鼓里。

                北月道:“前面有人在打架，我们去看看。”顾辰道:“你好像很喜欢凑热闹？”  煮烟雨道:“凑热闹是人的本性，忘了你早已超出普通人的本性，就快成仙了。”

                  顾辰没想那么多只是叹了口气，他并没有与煮烟雨和北月上前去凑热闹，而是走进旁边一家酒馆打算小酌几杯，倒了两杯酒，接着把一杯洒地上，声音无力道：“大少爷喝吧。”然后另一杯一饮而尽。

                外面陆胖子和陆瘦子还在撕打，此时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人身上，谁也没留意一个其貌不扬的杀手正隐藏在其中，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北月，目标似乎是北月。他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见北月慢慢倒下地上开始流淌着鲜血。

                煮烟雨回头看见北月倒在人群中，便跑了过去一把扶起她，连声喊道：“北月，北月……”

顾辰听到煮烟雨喊北月，感觉有情况便冲了出来，他连忙把北月抱起，回到一客栈里仔细察看了下伤势，他似乎有些急了，赶忙给北月处理伤口输真气维系她仅有的一丝气息。

                煮烟雨假装镇定道:“如果你想救她，得去趟塞北，寻一种名为沙花的草，我也是听我师傅说的。听说这种草很灵性，只生长在人烟稀少，千里荒芜的贫瘠之地，很少有人见过，也许这只是个传说。北月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如果……”    她没往最坏处说下去。

              顾辰难过道：“我一定要把救活，这是我欠她的，烦请你照顾她几日，我这就启程去塞北。”  顾辰回头再看了一眼北月便走了，他知道一刻也不能耽搁，多耽搁一分北月就会多一分生命危险。虽然不知北月为何被暗杀，不知前路还有多少凶险，他却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得把北月救活过来。

              北峰派掌门北之狼这一天正在屋里品着茶，不知何时一片落叶从窗户的缝隙飞了进来，刚好落在北之狼的袖口上，他拿到手上一看，上面几个字：“你女儿有生命危险。”  北之狼突然担忧了起来，因为不会有人蠢到拿自己的宝贝女儿开玩笑。

                北之狼和他的二弟子彭十三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东雀街，早有一波蒙面人埋伏在此，似乎早就料定北之狼会来此寻他的女儿，从刺杀到北之狼出现，这似乎是个局，仿佛在东雀街出现的所有人都成了局中人，而设局者一直躲在暗处。

                看着北月越发苍白的脸色，煮烟雨尽管也为她担忧，但能做的只有等，等顾辰此去塞北的结果，她在祈祷顾辰一切顺利，也祈祷着北月能挺住，虽说他们三人相识不久，她也知道自己和北月都喜欢上了顾辰，如果北月不在了她和顾辰在一起的机会可能更多些，可是她没这么想，也不曾想过。她眼里的江湖应该是敢爱敢恨、光明磊落、快意恩仇。所以对朋友也该两肋插刀，不该存任何心计。

                煮烟雨的剑在剧烈的颤动着，她知道这是危险在逼近的预兆，可是她为了保护北月不受伤害，她不能离开房间，只能静观其变事态的发展。

                一波蒙面人正在东雀街围攻北之狼，彭十三劝道  ：“师傅你先去寻小师妹，这里交给我，放心吧。”    一番拼杀后，蒙面人已全部被斩杀。煮烟雨听见有人喊:“月儿，月儿……”半开窗户往外一看在心里道：“北之狼，他知道自己女儿在此？”    幸好当年煮烟雨跟随师傅游历江湖与北之狼有一面之缘，这才认出来。

              她走出客栈把北之狼把北月的事告诉了他，随后便焦急万分的跑进了客栈，来到北月身边，看着北月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瞬间眼泪夺眶而出，他自责道:“都怪爹没保护好你，你看我从东海把你喜欢的鱼贝带回来了。”

                北之狼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件又一件精美的鱼贝，煮烟雨看着这一幕也怪难受的她没有安慰的话，只是轻轻推开门便出去了，彭十三气喘呼呼的也赶了过来，在楼梯刚好与煮烟雨碰上。虽然那波蒙面人死伤殆尽，但他也是受了伤。

                煮烟雨带几分嘲讽道：“我以为你只喜欢钱，却不知你还喜欢受伤。别去打扰你师妹了，她需要安静。”  彭十三能忍住身体的伤痛却没忍住心里的伤痛，他自责、无助、难过，更多的是愤怒，他恨不得把杀手揪出来剥皮抽筋。

              可茫茫人海，杀手又藏在暗处，该去哪寻找线索，这是摆在他眼前的一大难题。煮烟雨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便上前道：“也许醉一翁能帮上你，不妨去试试，放心吧，顾辰已经去了塞北寻沙花草，但愿你们都是她的希望。”

                彭十三道:“谢谢你，替我照顾我师妹。”煮烟雨道：“不用谢我，这是我答应顾辰的，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便转身下楼去了，彭十三北月房间门前站了好久，他此刻不知道怎么面对师傅，只有无尽自责与悲伤。

                  北之狼沉重的脚步慢慢向外迈了出来，转身把门带上，他有气无力道：“你也别自责了，杀手有备而来，这是你我都未能预料的，你也受伤了，去好好休息一下，把身体养好，再做接下来的事。”      

                顾辰此时已从无数个险滩蛇沼到达荒无人烟的塞北，在一片又一片的戈壁滩中寻找着沙花草，尽管心疲力竭，希望渺茫，但一想到为了北月，所有的困难他都会克服，也必须克服。他的疲惫送走多少个夕阳西下，又迎来多少个月黑风高。他的热血温暖了多少次凄凄惨惨，又迎来多少次冷冷清清，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继续前行着，一刻也没停歇，就这样渐渐流逝了整整三日时光。煮烟雨还在祈祷着，安静的祈祷而等待着。此时的醉一翁正在寻找杀手的线索，他又召唤了一次为他买消息的人，这次接头选在东雀街一身裁缝铺。一个来定制衣裳的瘦小男子，进门便开口道:“老板，给我兄长做件衣服，尺寸按西街包子铺的马六来。明日午时我兄长来取，这是定金。”他随手把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便走了。

                第二天醉一翁醉醺醺的走进一身裁缝铺，进来慢声道：“老板我的衣裳怎样了？”裁缝铺老板瞅了瞅他的身段，联想昨日那人的描述，才放心把做好衣裳交给他。原来昨日来定制衣裳的瘦小男子在挑选布料的时候，就把线索藏在了布料的颜色里，未经过非常训练之人是无法发现的。

                    醉一翁用手中的酒轻轻洒在了取回的衣裳上，过一会儿功夫变出现了两行字：“欲知杀手，去往燕归门。”    彭十三得知重伤自己师妹的杀手藏在燕归门的消息，便立刻前往燕归门，这次醉一翁给彭十三找杀手线索，开的条件是用他整个花园的花为其酿酒。

                煮烟雨笑着道：“老翁真是个人才，总是理所当然的把别人最美好的东西占为己有。”又揪着心道：“不知顾辰有没有寻到沙花草，他是否还好？”她望着远方的天空忽然一阵幻想，幻想顾辰的那张绝世容颜、幻想依偎在他怀里暖暖的感觉、幻想与他一起仗剑江湖浪迹天涯，醉一翁从她身边走过，她居然全然不知。

                醉一翁声声醉意道：“小猪发什么呆呢，是在想顾辰？”小猪是醉一翁对她的称呼，他俩在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在煮烟雨眼里醉一翁一直都是个兄长，在醉一翁眼里煮烟雨也充当着小妹的角色。

                煮烟雨回过神有些害羞道：“老翁？是不是又喝多了，什么时候才能把酒戒掉啊？”  醉一翁摇摇头道：“戒酒多没意思啊，醉着看这江湖岂不美哉，至少沉醉时整个江湖都是我说了算。”

                煮烟雨简单道：“一樽江湖，也许就如此吧！”他俩又回想起小时候，一个洒脱不羁，一个追问到底，可惜再也回不到那个你追我打的时光了。

                醉一翁道：“小猪今后有何打算？是回江南水乡，还是陪顾辰继续闯荡江湖？”煮烟雨没有回答他，因为此刻她也不知道答案，她反问道：“老翁你呢，是戒酒后娶妻生子，还是继续醉看江湖？”

                谈话间天色慢慢暗淡了下来，带着几许压抑感，似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北月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脉搏微弱，气若游丝，已支撑不了多少时日。远在塞北的顾辰依旧在拼了命的寻找着沙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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