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爹爹们的花样往事

许是老太太和李夫人说起了齐钰儿向她打听了李思的事，这让李夫人觉得齐钰儿终于日渐走出了阴霾，她也松了一口气，自家儿子是个哭包，若是儿媳也整日愁眉难舒她可有点儿受不了。老爷当年给思儿定下这门娃娃亲便是看中齐家上下都是心思玲珑的，出了名的逍遥，教养的女儿自然是活泼的可人，这正好与思儿做个伴，改一改他那多愁善感的劲儿，向齐家提亲时，李思已经快满七岁了，俗话说三岁看老，七岁的李思已经让李夫人开始为他缺少男子阳刚之气恐难讨到娘子而担忧了。

        李府老爷李良渊与齐伯远本是同窗，当年齐李两家人都还住在长安，齐家行商，本就比三代清水衙门的李家富裕的多，加之齐伯远性格豪迈待人仗义，便没少带着李良渊潇洒浪荡去，年轻男子之间的情谊可太简单了，酒肉朋友，酒肉朋友，能喝酒喝到一块儿去，吃肉吃到一起来，那就是朋友了。两人成日厮混在一起的结果便是初年谁也没能考中进士，齐伯远未中早在齐老太爷的意料之中，故也没有责难儿子的意思，而李良渊就不同了，被自家老爹禁足在家中苦读准备来年复考，一日未中一日不许出府。齐伯远多次去李府寻李良渊都吃了闭门羹，却不知怎的趁李府不备拐走了李良渊来李府串门子的表妹，两人私奔到蔚城生米煮成熟饭有了齐川，想自己表妹被拐走的时候都还未到及笄之年李良渊就气不打一出来，有打齐伯远一顿的冲动，但蔚城远在边塞路途遥遥，只能以笔代戈，连去了几封骂骂咧咧的书信。再后来李良渊苦读三年终于考中探花，被派到栋州赴任，便也举家离开了长安。

        李家几代人均是吃官家饭的，李良渊对李思的期待也是如此，奈何李思的资质平庸他也心中有数，争得举人之名尚且是困难重重，进士及第他也不敢奢求了，本想着齐伯远这个好岳丈能是李思最后的倚靠，做不得官就和齐伯远去蔚城做点买卖糊口，早点有了孙儿再接回李府由他好好教养，指不定孙子比儿子强，但现如今，他决意再逼一逼李思，李思必须要有男儿应有的担当，否则伯远夫妇怎么能饶过他呢？

        齐伯远就这样没了，每每想到此处李良渊都觉得痛心疾首，他也给蔚城府衙的同僚去过几次信询齐家惨案的调查结果，得到的结果无非是胡地恶匪杀人劫财，得手后连夜逃回胡地，我方府衙无法再追击，这样的事虽然在蔚城这样已建立起营商规则相对富庶的地方鲜有，但毕竟是胡汉边境，发生了也并不稀奇。

        齐家老二齐仲丘赶往蔚城料理了兄嫂后事后也已经离开回了胡地，当年齐伯远先往蔚城探路，稳妥之后兄弟几人连齐老爷子都一并从长安迁了过去，齐伯远在蔚城做中原方面的接应，齐老爷子和齐家其他兄弟则是深入胡地站稳了脚跟，当时齐仲丘来信想接钰儿走的时候李良渊便有顾虑，若钰儿被接走怕是要直接去胡地的，李家再想娶回来怕也没那么简单。

        又听闻齐府死伤的下人齐仲丘给足了抚恤，其余愿意离开的也领了银两走了，但仍留了三五老仆看着宅子，毕竟齐川还下落不明，若是他回家，家宅得在，李良渊也写信给蔚城至栋州沿途州府的同僚托他们留意齐川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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