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忙着和别人说话
这场关于校园暴力的风波终于结束，他熬过去了。
一个人的心境不会在瞬间改变，但他已经走到了改变的拐点，真正属于他的生活在等待他的拥抱。
因为提前考过试卷，周沐淮相当于周末没有作业。
他悠闲地坐在座位上，手里捧着一本物理书看得津津有味。
“哥，救我！”李逵飞扑而来，趴在他的桌上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写不出试卷的痛苦。
周沐淮有些嫌弃，往后躲了躲。
李逵发现他的动作，一把抓住他的手，“老弟，我为你鞍前马后这么久，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作业的答案。难道我们的情谊还比不上这几张试卷吗？”
周沐淮抬了抬眼，将他的手拿开，“记不得了。”
“什么？才过了几个星期你就记不得了？我不信！”
周沐淮看着他遗憾地说：“真的。”
眼神之真挚看得李逵差点就相信了，他灵机一动，想到另外一件事，突然邪恶地笑道：“我这就告诉乔郁你喜欢她。”
周沐淮翻书的手僵住。
李逵一见，就知道自己拿住他的把柄了，十分得意地说：“你真不记得答案了？”
某人冷漠地回复：“记得”。
但凡仔细一听，就知道他有多咬牙切齿。
周沐淮看着他的卷子，开始报选择题答案。
有的人因为说过周沐淮的坏话，不好意思直接找他，此刻就躲在不远处，悄悄地在纸上奋笔疾书。
周沐淮在6班的口碑逐渐回暖，大家对他的印象从最初的阴郁冷漠到暴力狂关系户，再到现在的学霸男神，来找他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当然，他本来不想和别人说话，但是乔郁说多和人交流才能帮他完全摆脱过去。
所以他保持耐心回复每个人的话，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人更多了。
大家以为学霸男神会端架子，没有想到平易近人，有问必答。
好吧，只是每句话的字数有点少。
但这完全不妨碍大家欣赏帅哥，听听帅哥温柔的嗓音，顺便问两道题。其中有一个人，周沐淮印象深刻，每天都会按时到他这里来，仿佛在进行一种打卡仪式。
不仅如此，这个人每次来都要坐在乔郁的位置，这令他十分不爽。
她又来了。
“周沐淮，我有两道题不会，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不！不可以。
“额……”
周沐淮没有回答，那个女生看到里面的位置没有人，非常娴熟地从座位后面挤进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乔郁的椅子上。
周雯雯撩了一下头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周沐淮此刻只想着快点完事，完事这个人就不会继续赖在这儿。
他拿过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飞快地说明解题要点，等着周雯雯拿着纸笔离开。
“啊？不好意思你可以再说一遍吗？刚刚说得有点快，我没听清。”
周雯雯眨巴眨巴眼笑了笑，她的确没说假话，刚才光顾着看周沐淮了，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周沐淮深吸一口气，放慢了语速，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乔郁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讲题的人十分耐心，听的人十分认真。周沐淮和周雯雯看起来还挺和谐，乔郁在心里感慨，忽略了心底那点别扭的声音。她没有打扰他们，而是跑到了陈晨那里去找她聊天。
“你咋过来了？”陈晨正在吃东西，看她过来，把手里的面包掰了一半给她。
乔郁转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们还在讲，她指了指给陈晨示意。
“原来如此。”陈晨露出促狭的表情，“哟，吃醋啦？”
乔郁斜了她一眼，“吃什么醋，周雯雯在问题，我不好去打扰。”说着，她咬了一口面包，被里面的果酱酸到，整张小脸皱在一起。
陈晨密切关注着那边的举动，看到周雯雯站起来，她立马说道：“诶诶诶，你该回去了。”说完用手肘撞了撞乔郁。
乔郁没有回头，倔强地回答：“我要在这里把面包吃完。”
“嘻嘻行，你在这里坐一节课都没问题，我跟张凯悦招呼一声。”嘴上这么说，陈晨才不信她会换到这里来坐，先不论周沐淮，高一的时候她俩做过一段时间同桌，结果两个人成绩下降严重。不知道是她影响乔郁呢，还是乔郁影响她，反正从此以后，两个人再也没做过同桌。
果然，上课铃一打，乔郁就说她面包吃完了，要回去坐。
“小样儿，我还不了解你。”陈晨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
乔郁回到位置，在过道正好和周雯雯擦肩而过，周雯雯向她打了声招呼，张杨明媚的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乔郁，谢谢你！”
乔郁弯了弯嘴角说道：“没事。”
每次周雯雯来的时候她都不在，这当然不是碰巧。
“乔……郁，你能借我看看语文卷子吗？”
正在上课，周沐淮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
乔郁感到疑惑，但没有多想，直接从书里抽出试卷放在他桌上。物理老师正讲到关键部分，这道关于电容器的题她一定要弄懂。
“看着了，我们断开s，它这个极板上电量不变……”讲台上的人神采奕奕，口若悬河，双手激动地在黑板上比划。
乔郁聚精会神地看着黑板，不敢分一点心。
“你……”周沐淮拿着卷子，手悬在两人桌缝半空，思前想后。
试卷挡住了乔郁的行动，她不明白周沐淮的用意，轻轻推开。
借了试卷又不看是怎么回事。
周沐淮紧盯着她，似乎对她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的举动十分不满，只是乔郁的注意全在远处，他只能默默地把手收回来，不敢再打扰她上课。
他抬头去看黑板上的题，又转过头看了乔郁一眼，郁闷地看起物理书。
待到下课，乔郁终于有空了，他期待不已地拿起卷子，“乔郁，你……我想借语文卷子。”
“啊？这不是语文的吗？”乔郁拿过一看，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铺满纸张，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重新给你拿。”
说完，低头在抽屉里翻翻找找。
周沐淮心道，不用了。借试卷只是个幌子，是他想和你说话而已。如果不抓紧一点时间，马上又会有人过来找他或者她了。
不一会儿，乔郁直起身，“找到了”。
周沐淮接过试卷。
“不好意思啊，刚才上课听物理老师讲题了，没有故意忽视你。”乔郁冲他解释，歉意一笑。
周沐淮内心幽怨，面上不显，反而比乔郁更加的愧疚，“没……没有，是我……打扰你上课了。”
“别这么说，你只是找我借试卷，况且我之前还拉着你一起讲话呢。”说着说着，乔郁忽然改口，“不行，以后还是不能拉着你讲话了，不能影响学习呀。”
周沐淮眉头一皱，张嘴想要辩解——你没有影响我学习，我们可以继续说话。不过话没说出口，有人过来了。
貌似是个不速之客。
黄文峰大剌剌地坐在周沐淮前座，面向他。
周沐淮没有躲闪，他直视着对面那人，两人目光交汇，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流转。
黄文峰咧嘴一笑，“老头儿说你昨天的作业全对，让我来问你这题。”习题册被他卷起来握在手中，他把作业摊开，另一只手在周沐淮桌上扒拉，“你怎么连一支笔都没有？”
周沐淮冷漠地看着他，保持沉默。
乔郁看见来人，也和周沐淮一样，表情严肃。前段时间的事情还恍若昨日发生，如果没有徐静出面解决，可想而知今日的局面有多可怕。
黄文峰见周沐淮不搭理他，便将头伸到乔郁面前，笑得更加肆意了，“小乔，借支笔呗。”
乔郁正想拒绝，黄文峰眼疾手快地抽走了她手里的笔，露出一副欠揍的模样，“谢了。”
乔郁撇过头，懒得理他。一支笔而已，不要了。
但周沐淮却不这样想，毕竟他都没用过乔郁的笔，黄文峰怎么可以？
纸笔齐全，黄文峰朝周沐淮挑了挑眉，“讲啊。”
周沐淮面色凝重，看着他拿着的笔，沉默片刻，将他的作业拿到眼前，毫无感情地说道：“a选项，断开s，它的电容量不变……根据公式&……”
说到公式，他语速突然加快，黄文峰一顿，疑惑地看着他，“公式是啥？”
不能冤枉黄文峰，他的确在认真听讲，但确实没听懂周沐淮说的公式。
周沐淮眯起眼，嘴角微动，轻笑一声摊开手，“笔。”
一直是周沐淮在讲，黄文峰在图上画。听到他说笔，黄文峰狐疑地看着他，怀疑他动机不纯，但还是把笔丢到他面前。
周沐淮在纸上刷刷写下三个公式，把作业往那一推，“完了。”
黄文峰看着公式若有所思点点头，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内容。他听懂了，但不想承认。
“讲得也就那样吧——笔还我。”
周沐淮的手紧紧握着笔，冷声说：“不是你的。”
“呵！我借的，你得让我还回去啊。”说着，黄文峰伸手去抢，周沐淮死死拽住不松手，两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僵持着，桌子被碰得歪七扭八。
乔郁站起来往边上躲，“周沐淮，你把笔给他吧。”
周沐淮神色一怔，有些难以置信，他委屈地看着乔郁。
“听见没有？”黄文峰得意地笑，使劲把笔抽出来。然后，献宝似的拿到乔郁跟前，“笔还你，谢了啊小乔。”
乔郁看都没看他一眼，“送你了。”
短短一句话，让周沐淮和黄文峰角色对调。得意的人变成了周沐淮，他暗自窃喜。而黄文峰眼里闪过落寞，但很快恢复最初的笑脸，调侃道：“哎哟小乔，我这多不好意思。”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糖，扔在乔郁桌上，揣上作业离开。
“莫名其妙。”乔郁感叹。
今天黄文峰怪怪的，说他来找茬又不太像。乔郁在位置上看到他画的图，都是对的，而且是跟着周沐淮的节奏。
乔郁摇摇头，看着棒棒糖一筹莫展，扔掉不太好，但她也不想吃，无奈之下她决定先放着，于是将棒棒糖塞进了抽屉里。
而这举动落在周沐淮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他心想难道乔郁是要收藏吗？
“给……给我吧。”周沐淮有些心虚地说。
“你要吃吗？”
“嗯。”
周沐淮拿着糖，心情复杂。
试想一下，这个人前不久才陷害过你，现在你要吃他的东西，膈应不是没有道理。但不论怎样，总好过在乔郁手里。
周沐淮撕开糖纸，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仿佛要将那糖盯出一个窟窿。
不过很快李逵就来支援他了。
“嘿，老弟你吃什么呢？我看看。”李逵从后门进来，眼尖的他一下发现周沐淮手里的糖，他一把抢过，满脸震惊，“你竟然吃独食！！”
“你——”周沐淮语气中充满拒绝，但行为上完全没有要抢回来的意思。他就这样看着李逵将棒棒糖一步一步伸进口中，直到糖面儿彻底碰到李逵的舌头，他才将话说完。
“你怎么抢我的糖？”
李逵毫不在意，“我都吃了，你还要吗？”说着，贱兮兮地把糖拿出来在周沐淮面前晃悠几下。
“没事，你给他吃吧。”乔郁突然凑过来对周沐淮说。
周沐淮放心大胆地不再追究李逵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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