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双双魔怔

小男孩吸的如痴如醉，完全陶醉在其中。自己从来没吸过这么纯，这么真，这么香的血。

        准确的来说，这是他第二次吸人血，曾经他吸的血，都是牲畜的血，灵兽的血，他第一次吸的还是自己母亲的血液。

        瓷娃娃吸的太沉醉，手扶着水淋汐的肩膀，全然忘记了控制那团如雾般的黑影。

        水淋汐急忙趁机找准时机，挣脱黑影的束缚。她双手推开小男孩，左腿对准瓷娃娃的小腹用力一踹。

        瓷娃娃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享受这美妙的鲜血当中，完全把束缚水淋汐这茬事忘得干干净净。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一脚，倒是十分措手不及，毫无防备。虽然力气不大，却也是刚好踢的他花容扭曲。

        也许是因为刚刚替水淋汐化解了一次危机的缘故，瓷娃娃捂着小腹，嘴角还残留着金色的血液液。

        此时正疼的花容失色。其实水淋汐刚刚的那脚也没有那么疼。

        幸好没踢的怎样，不然一口血吐出来，吓死个人鱼族子民。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人鱼族的呀。又有谁知道他是哪族的？吐血能吐出个什么东西来？

        水淋汐现在的状况可并不容乐观。就刚刚那小半会儿时间，能够她恢复个毛线啊？

        那一脚过去，没把对方搞吐血，自己差一点就先吐出来了呢。不过刚刚被对方吸了血，估计想吐也吐不出来了吧。

        “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小男孩突然又开始癫狂的大笑，这还没痛苦几秒呢。

        小半晌，笑罢。瓷娃娃用稚嫩的声音问出了一个令水淋汐震惊的问题。

        “你是人鱼族的？”瓷娃娃一种疑问，却仿佛又什么都知道的眼神死死的看着水淋汐。

        水淋汐震惊了，她有些懵，问这话什么意思？自己在人鱼族，不是人鱼族，难不成还能是什么？

        两人对视了许久，气氛有些僵硬，瓷娃娃僵不住了，又开了口：“喂，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突然瓷娃娃换了一口语气，“呵～呵，说呀，反正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什么意思？”水淋汐觉得这人有点反常。

        “不什么意思，就是问你，到暗魔族边境来做什么？”瓷娃娃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看着水淋汐。

        别看着精致的瓷娃娃人小，智商可不低。

        毕竟吸了水淋汐的血，是不是暗魔族人，他自然是知道的。

        在者一说，暗魔族边境旁边隔着的就是人鱼族，这不是暗魔族的，十有八九就是人鱼族的。难不成还能是打太阳系隔壁来的？

        水淋汐听到这话，有些沉默了。自己找桐怎么找着找着，就找到暗魔族来了？

        不应该呀，话说肖老长老家旁边隔着的就是边境，这点没错。可自己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真来到暗魔族了。也亏得找萧桐桐找了大半个夜。

        不过，护城河呢？

        人鱼族边境明明有护族河，它专门把人鱼族和暗魔族隔开。怎么还没过河，就到暗魔族了呢？

        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萧桐桐到底是在哪一边。万一，萧桐桐也到了暗魔族这边，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不不不，吉人自有天相，人帅自有天帮，人美自有天助。萧桐桐这么善良，美丽，肯定不会出事的。

        不过，这小男孩到底是谁？长的这么不凡，看上去身份不简单啊！搞不好就是暗魔族里有影响力的人物。

        那这么说，他为什么又要到边境来？就是专门为了来吸我的血？

        小男孩见水淋汐久久不肯答复，以为她来暗魔族不怀好意，突然急红了眼。快步走到水淋汐面前，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越掐越紧。

        怒吼斥问：“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派来的？来暗魔族到底是何居心？说不说！”瓷娃娃恨恨的扇了水淋汐一巴掌。

        那响声震天动地，水淋汐刚才被掐的窒息。差点又回忆曾前的阴影，好在被掐与曾前时本质不一样。现在转头又被扇了一巴掌。

        不过，这一巴掌也确实把水淋汐给扇懵了。转过头来，脸上的十分明显的红扑扑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是活脱脱的打脸，这不能忍，这绝对不能忍！

        这彻底把水淋汐给激怒了，也彻底把水淋汐这几年来的沉默、大家闺秀之风完完全全搞没了。准确的说，是给打没了。

        水淋汐现在正在气头上，体力不多，不，应该说是完全没有。动不了手脚，还动不了嘴吗？

        水淋汐张口闭口就开始骂了起来：“小兔崽子，我真是太谢谢你了！还煞费苦心处心积虑的打了我一巴掌。

        “我告诉你，我功成名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嘞！

        “就你这怂样，跟个娘娘腔似的，奶断了吗？不知廉耻，下作！你个没爹没娘个孤苦伶仃的野孩子，整天只能露宿街头吃垃圾的小野人！

        “赶今儿我可真是开了眼，卑鄙！无耻！下贱！我天，真太厉害了。头一次见到你这种人……”不得不说，水淋汐这骂人的能力是的行的行。字字诛心。

        真是把水淋汐大半辈子的粗话都骂出来了。

        这也是一年前野山间，曾被山贼绑起来做人质讹钱。那几个山贼说了一肚子粗话，就是那时听来的。

        这会儿，水淋汐倒也只骂了个大概。还把当年听来的粗话全都修饰了个八九分。赶今儿要是真骂出来了，那可不要太难听。

        毕竟人要有修养，不然就成畜牲了。

        瓷娃娃听着十分难听的骂人话，眼底没有惊起丝毫波澜。反常，反常，格外的反常。

        刚刚的所作所为对于正常人而言那么的出格。但是现在他这如此镇定的行为，着实令人怀疑，他是否伪装？

        这令水淋汐再一次怀疑起他的身份，他的遭遇。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不过镇定还没维持多久，一直到水淋汐骂出那句“没爹没娘”。

        小男孩的眼底流露着笑意，是狂浪的，是癫狂的，眼神已经疯狂了。他没有发出魔性的笑声，他这次红了眼，额间青筋爆起。要说刚刚只是发怒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已经彻底坠入了发狂的深渊。

        是啊，多么可笑的事情啊！还真就被她说中了。小男孩望着自己的双手思索着。

        不过她又知道什么啊？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不懂！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我的感受！没有人懂我！

        母亲没死又怎样？一点都不重要。

        我从来不想得到那些，我想要的只有一个家，一个幸福的，父母都爱我的——家！我从来不想这么做，都是被他们逼的。都是他们，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好恨！

        小男孩眼里的笑意消失了，双眼猩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对着水淋汐大吼：“你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为何要用世俗的眼光评判我？为什么你们看待我的眼神都是有色的？为什么？为！什！么！”

        小男孩弯下腰，用力一逼喉腔，一股醇香的甜腥涌上舌尖，一口呸掉。这是刚吸的金色的血液。

        这番话深深刺激到了水淋汐，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呀？看来，他也把我看作成那些人。

        小男孩继续大吼：“你才没爹没娘的小贱人，我祝你全家都死光光！”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再给我说一遍！”水淋汐也被瓷娃娃的这一番话给刺激到了。

        萧桐桐刚刚失踪，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生死未卜。这已经折磨的够令水淋汐精神崩溃的了。

        自己又何尝不是父母双亡？眼下小男孩这么诅咒水淋汐，诅咒她的父母，诅咒还没有找到的萧桐桐。水淋汐的精神防线彻底被击塌了。

        三年前的心魔再一次侵蚀她的内心。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扑朔迷离，变得浑浊迂钝。一根一根鲜红的血丝。

        水淋汐面色死灰，眼神狠厉，眉目间无一不是流露着杀气。浑身上下被黑色的烟雾所包围。

        两人对视着，没有再说一个字，四周气温阴冷的可怕。癫狂，崩溃，掩盖了他们的理智，麻木了他们的伤痛，摧毁着他们的精神。

        同样是小孩，经历着同样的生活，同样的悲惨，却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人格，不同的命运。

        一个，父母双亡，只有疼爱她的人。不过，疼爱她的人，一个一个接二连三的死去。

        她背负着父母的仇恨，背负着种族的兴亡，还要背负起自己的妹妹。命运将她压垮，给她的生活带来挫折，令她的经历坎坎坷坷。

        她为了复仇，为了种族，为了妹妹，坚定的朝前方走，义无反顾，无畏，勇敢，刚毅。

        另一个，只有一个亲人。或许应该说，已经没有亲人了。生活一片灰暗，命运带来的打击、压迫使他活的混沌，活的行尸走肉。

        人人唾弃他，无人疼，无人爱。它像一条人人喊打的野狗。背负着罪恶，却又什么都没做。

        没有目标，漫无目的，也没有同一战线的人。他孤身一人，过着每天提心吊胆生活。有人畏惧他，恨他。也有人想害他，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却无人关心他，疼她爱他。

        两人的身体都被黑气包围，散发着厌恶，浑身的一切被仇恨代替，燃烧着生命，超负荷的斗争打响了。

        两个人都不顾体力的消耗，不顾身体超负荷的运作。双双亮出各自的灵器。

        水淋汐率先亮出了自己的鱼珠。霎时间金光四起。

        水淋汐释放出自己身体里的能量。超负荷运作的能量包裹着鱼珠，不断变大。能量持续扩张，包裹着鱼珠，形成了一个巨型金色能量球。

        瞄准，狠狠一甩。巨型能量球朝小男孩冲去。

        小男孩倒丝毫不畏惧，身形一闪，也不变穿山甲躲躲藏藏了。刚出场直接亮出他的王牌——龙鳞。

        准确的说，其实是鳞甲。小男孩是暗魔族并不难猜，他有龙鳞也就丝毫不奇怪。毕竟，水淋汐作为人鱼族皇女，对于包裹着人鱼族的另外两个种族，好说歹说有一定的了解。

        龙鳞对于暗魔族子民来说，就像鱼珠对于人鱼族子民一样。

        只不过，小男孩的龙鳞似乎有一些变异，与其他的龙鳞不同，他的这个鳞片，更像是穿山甲的鳞片。也就是说，小男孩的鳞片更类似于他变的穿山甲的鳞片。

        或许是某种基因突变，又或许是外界因素影响。总之就是说，这个小男孩虽然也是暗魔族子民，但却没有龙鳞。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他的龙鳞变异了。遗传在骨子里的暗魔族基因发生了突变。

        虽然说小男孩的龙鳞变异了，变成了鳞甲，从本质上来看，是变弱了。但实际的结果是，小男孩的龙鳞进化了，只不过进化的形态不同，从龙鳞变成了穿山甲的鳞甲。

        变异的是形态，提高的是品质。也就是说，小男孩的鳞甲不中看，却十分中用。比一般暗魔族子民们的龙鳞品级要高得多，自然也要厉害的多。

        龙鳞，身为暗魔族的灵器，最大的特点便是坚硬无比，防御性能极强。

        小男孩子鳞甲一辆，水淋汐的能量球轻而易举就被挡下了。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使山洞四周的岩壁纷纷震落。

        别看打斗的只是两个十岁不到的小孩，他们已坠入仇恨的泥潭，一开始就不是用自身实力在打斗。

        不然，光是年龄的差异水淋汐就可以碾压小男孩。但因体力虚弱，两人到底谁赢谁输？还无法分晓。

        不过，不伦怎么打，都不至于形成这么强大的能量。这都是因为，他们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超负荷进行斗争。所以，俩人所发挥所能够爆发的实力都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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