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威胁

在西蒙极度不爽的目光中，奥斯塔和蕾娜愉快地吃了一顿加餐，只不过大部分是奥斯塔在吃，蕾娜只是配着红茶食用了一些点心。
  通过两人时不时的一问一答，奥斯塔知道了自己在意识界中遭遇的那些失控情绪来自于一种游离在意识界中的精神体——虚无之魂。
  意识界是与物质世界两位一体的世界，是所有精神意志和灵魂归墟后的归乡之地。
  由于其独特的世界特性，那里只能存在纯粹的精神体，而“虚无之魂”便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它们游离在意识界中，通过吞噬其他的弱小精神体来壮大自己。
  不过意识界广袤无比，堪称无边无际。
  修士进入意识界中遇见虚无之魂的几率其实是很小的，更别说这样数量庞大的虚无之魂了。
  而随着修士对精神力的掌控加强，虚无之魂带来的威胁会变得越来越小，甚至一些强大的精神力修炼者会特意进入意识界捕捉这些精神体用于自己的实验。
  蕾娜对奥斯塔初入意识界便遭到虚无之魂的围捕也感到很疑惑，只好把这种情况归结于奥斯塔独特的精神力天赋。
  ——毕竟天生强大却毫无修炼根基的精神体对于意识界的这些混乱精神体来说无异于会行走的“十全大补药”，天赋好的初学者进入意识界确实会比一般人更容易遭遇其他精神体的捕食，而奥斯塔这样的天赋，堪称前无古人。
  不过那道让虚无之魂惊慌四散的双眼，蕾娜也毫无头绪，只是猜测那是亘古存在于意识界深处的古老存在。
  传闻祂们存在于意识界的最深处，力量伟岸堪比神灵，而在那虚无的最深处，是至今最伟大的灵魂学者都未曾涉及的领域。
  “按你的描述，祂只是注视你，并未有恶意，也没有其他动作。”蕾娜蹙起眉头思考着，“也许祂只是在寻找着什么……像祂这样强大的存在，只是一眼便能将目光投向万千生灵，惊动祂的或许另有它物。”
  “嗯呢……”
  奥斯塔啃着嘴中的烤鸡腿，深以为然，他才不信那双眼睛是为他而来的，不然他可逃不出意识界——就算加上蕾娜的帮助也不行，这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直觉。
  ……
  夜人族营地。
  原本的行军帐篷变得更大了，周围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夜人士兵，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他们的制服似乎有些不一样。
  法斯特手下的黑夜骑兵全都身穿深黑色的锁子甲，在肩膀和头盔处各有一个夜鸦纹章的图案。
  而这些守在营帐周围士兵，在夜鸦纹章旁边还有一道银色的羽毛标志——这是“银光要塞”弥赛尔大主教直属部队的标志。
  此刻在扩大后的主账内，原本边陲镇主事的法斯特三人已经做到了下方的位置，主位一侧则坐着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人。
  靠左的位置是一位身穿着麻衣长袍的老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刀刻般的痕迹，但一双眼睛却明亮异常，显得精神矍铄。
  他长长的银发中闪烁着点点星光，这是“星族”的特征。
  靠右的位置是一位身着黑修道服的夜人，衣着简朴，未见多少繁杂的服装配饰，只在胸前绣有一枚夜鸦纹章和一道银色羽毛。
  他身形高大，就算是坐着也比旁边的星族老人高出近一个头的高度，但却面容秀气，配合一头黑色的短发，显得颇为干练。
  此人便是弥赛尔的心腹之一，“银光要塞”神官团首席特里斯。
  此时的特里斯微皱着眉头，手托下巴，似乎有些不解地道：
  “修炼冥想法？西蒙真的这么说？”
  “是的，这是西蒙阁下的原话。”
  法斯特回答道。
  “萨鲁曼大师可有指教？”
  特里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银发老人。
  “那股精神力我在来时的路上也察觉了，虽然距离遥远，但我大致能判断这股爆发的精神力确实是流往意识界的。不过这样强烈的精神风暴可不像是在修炼，或许她在捕捉一些强大的精神体。”
  萨鲁曼面色也带着不解，星族人在精神领域方面的天赋在整个晨星之地都在顶尖行列。
  他作为观星师更是在此道浸淫多年，自然能判断出那股爆发的精神力是与意识界有关，但他从未见过哪个冥想法的修炼会有这样的动静。
  因此他只能判断蕾娜是在与意识界中的强大精神体交战。
  特里斯摸了摸下巴，道：“此事疑点尚多，不过既然已经确认那个女人就是【辉光教会】的“圣修女”蕾娜，倒不用担心他们与暗血议会或是海族有什么勾连。算算时间，这一代圣修女的‘巡礼’应该也已经开始了，或许是她在‘巡礼’过程中偶然遭遇了堕化事件。”
  这时萨鲁曼开口道：“以西蒙阁下执剑者的身份，他们应当不会在眷族入侵这种事上说谎，毕竟伐除异世界魔族是他们终生为之战斗的信仰所在。”
  特里斯闻言点了点头，转而向法斯特问起另一件事：“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他是西蒙老师新收下的学徒。”
  法斯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哦？临渊塔开放了？”特里斯敏锐的察觉到法斯特对西蒙称呼上的转变，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但我并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这么说他是西蒙阁下私底下收的，有意思。”
  “他已经掌握“极境呼吸法”，是我和崔维斯的同僚。”
  法斯特这时似是在提醒什么一般补了一句话。
  特里斯听了这话却目光一凝。
  西蒙自创的这门“泛大陆通用型基础呼吸法”在公开时曾有圣者一级的大剑师给出“或可打破极境”这样的极高评价，所以在各大势力之间也被称为“极境呼吸法”。
  要知道学徒和学徒之间也是有区别的，而学会这门呼吸法几乎等同于西蒙嫡传。
  在【执剑者】这类极为注重传承的组织中，嫡传已经算半个正式成员了。
  “傻大个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的那群老骨头在干什么。我警告你，先不说他是西蒙大叔和蕾娜姐的共同弟子，单凭他是我的后辈，我就罩定他了！你要敢打他的主意，我连你背后的人一起杀！”
  正在座位上坐没有坐像的崔维斯突然开口说道，言语之间竟是对特里斯这位临时主事人没有一点尊敬之意，反而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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