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
白菱看清了它,发觉竟是毕方。
毕方乃是神鸟,为何在此。
而再看它的周身,竟是缠绕着一缕一缕的黑线,与客栈死去人身上的黑线如出一辙。
它瞧了邵禄一眼后,额头上一小簇火,骤然变大,很快成了一团火红的球体,朝着他们击来,速度之快,直逼邵禄的心腹处。
邵禄立即侧身一躲。
虽是躲过,但是球体擦过邵禄的翅膀,灼出一小块黑色的肉,痛苦程度也猛烈无比,邵禄仰天长啸。
那火球则是往后方袭去,身后百棵棵参天大树轰然倒塌。
见它躲过这一击,毕方道:“若是识相的话,现在立马离开此地,你们冒犯之事,我尚可绕过你们,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即便白菱生了离开的心,那邵禄被伤了翅膀,怎么能忍下去,毕方话音刚落,它便带着白菱飞身而起,同时嘴里喷出巨大的火球。
毕方额头上的火苗再次凝成火红的球体,与邵禄喷射的火球撞击在一起,威力之大,令在邵禄背上的白菱心神一颤。
白菱稍作调整,见两人僵持着不相上下,立即取出琉璃珠。
琉璃珠升到空中,发出刺人眼目的光芒,白菱用法术驱使着它,只见短短数秒内,琉璃珠膨胀数倍,如同一轮圆月,而速度之快,宛如天际划过的流星般砸向毕方。
就在毕方飞身而躲时,令邵禄有了突破的机会。
毕方不堪重负,险险躲过白菱的琉璃珠后,却被邵禄的火球击中,身躯被击落数丈远,落到地上后,喷出一大口鲜血。
额头上的火苗摇曳了几番,彻底熄灭了。
白菱立即跑到它跟前查看,就见它已是奄奄一息。
“你本是神鸟,是为天帝驱车,为人间传送火焰,为什么要残害人命?”白菱问道。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该死!”
“罪有应得?何来罪有应得。”
它冷笑一声后,却是自绝命脉。
下一刻它的躯体消散,一颗晶莹的珠子腾空而起。
白菱正要握到手心时,忽然一阵劲风而来,白菱就见一道暗红色身形一闪,再回神时,珠子已经消失。
一阵笑声传来。
“看来我确实小看你们了。”
白菱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位女子。
该女子暗红色衣裙飘飘,长眉凤目,正是客栈的老板。
而她的手上拿着的,赫然是那颗珠子。
“小子,这珠子我收下了,谢谢了。”
那珠子乃是神鸟死去化成,得者不仅能法术增倍,还可延年益寿,结结实实的好东西。
白菱虽对它没兴趣,可这样被人坐收渔翁之利地抢去,她心里也十分不痛快。
可昨天已经见识过该女子的厉害,此刻她与邵禄已经元气大伤,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了。
那女子看出白菱的心思,道:“这东西,我并不白拿。我想你定好奇,它临死之前说的罪有应得是什么意思,这其中我倒是知道一二,可告知你。除此之外,我还可送你一件宝物。”
白菱狐疑地望着她,猜不透她的目的。
女子一笑,飞身而起,顷刻间已在白菱咫尺之内,缓缓道:“这毕方早些犯错,被贬下凡间历劫,生死攸关之际,得到一位女童的救助。它心存感恩,化成一只普通的鸟儿,在女童家中守护。女童渐渐长大,出落成了一位美人,但自古红颜多薄命,在她二九年华时,家中忽遭变故,她被卖进青楼。在此之前,她与一男子已私定终身。男子是个秀才,原本打算考取功名后,便将她娶回家。女子进入青楼,也并没有与该男子断了联系,相反还拿自己偷偷攒下的银子接济男子,男子也再次承诺女子,等他中举后,便为她赎身。接下去的故事便老套了,男子中举之后,却忘了沦落在青楼里旧人,一头扎进名利场中去了,甚至不久之后,还传来了他大婚的喜讯。女子悲恸不已,打算自尽时,男子却来见她了。男子说,自己是迫不得已才娶妻,又向女子哭诉了自己踏入官场后种种无奈,见女子态度逐渐松动,男子趁机求她替自己办一件事,事成之后,他将升官加爵,到时候后便可不受任何人胁迫。”
说到这里,女子顿住。
白菱迫不及防想要知道男子求女子什么事情,以及女子答应没有,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女子自然是心软,答应了他的请求。这男子官场上有一位劲敌,先不说作风如何清廉,就连做事也是一贯的无懈可击,还写得一手好文章,深得皇上的喜爱。礼部尚书由于中风不治而亡,空下来的职位皇帝一直没有提拔官员,但是有资格胜任的便是男子与他那位劲敌。在此关头下,这位劲敌在水患治理时,提出的建议十分有用,这让皇上对他赞不绝口。这般看来,提拔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男子便有些慌了。他来找女子,便是想求女子引诱对方,之后再将一封带有与敌国勾结的信藏到对方的书房中。届时再由他带着人去搜。第一步倒是成功了,可是第二步,当女子进入劲敌的书房里,却被里面的场景吓得冷汗直冒。”
女子见白菱听得入迷,故意卖了个关子。
白菱急道:“她在书房看见了什么?”
“书房的太妃椅上,原本丰神俊朗的公子,变成了一位苍老、年迈、满脸皱纹的老人。他看见女子,浑浊的眼球一动,随即便像钩子一般钩住了女子。女子不受控制地朝他走去。等她靠近后,发现对方的脸上,身上,都裂出一条条缝隙,却是没有血液流出,而他的身后,则是一个巨大的,三足两耳的炉鼎,那炉鼎黑气缠绕,仔细听能听到人的□□声。炉鼎的旁边,落着一件粉衣,一只小巧的绣鞋。她立马就认出这是府上丫鬟的衣物。下一刻女子的脖子被对方掐住,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可怜的东西,陈锋求你来谋害我,你以为我不知吗?”
“他莫非是妖?”白菱问道。
“不,他不是。他掐住女子脖子的手,萦绕着黑气,那黑气丝丝缕缕包裹住女子,而原本丰盈的女子,皮肉逐渐枯竭,一头乌丝转眼白尽,与之相反的是,男子衰老的身体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他抓起奄奄一息的女子,丢进了炉鼎之中。”
“他这是做什么?”
“炼丹。”
“你不是说毕方一直守护着她,为什么该女子遭遇了这般劫难,却一直没有出手相救。”
“毕方历劫之后,天帝看它表现不错,便召唤它回到了天上。不过几天的功夫,它再下凡来,一切都变了样子。毕方得知一切后,心中愤恨不已,发誓要为女子报仇。将女子卖去青楼的,是女子的哥哥,哥哥拿了女子的卖身钱,做起了小本生意,新近才娶了妻,然而大婚之夜,,一个被挖去眼睛,一个被割去舌头。正是毕方所为。接下来是那负心汉,女子虽未得逞,负心汉却照样升了官,原来让女子陷害劲敌是假,他真实的目的便是让女子成为劲敌的盘中餐。他无意中窥见了劲敌的秘密,为了自保,才答应劲敌,每三日便为他送来一位年轻的女子。而他第一个下手的便是他的旧相好。陈锋升官之后,腰杆终于挺直,不用再忌惮岳父一家,对自己的妻子也逐渐嫌恶,很快便纳了一位小妾,圆房那日夜里却是惨死,与上一对夫妻一样的死法。短短几天内,邺城出现了两起这样的事件,一传十,十传百,加上人们爱夸大其词,最后两起传成了十起。还有昨夜里死去的四人。那两名粗犷的男子是青楼里的杂役,没少虐奸女子。那一对夫妻中的男子是女子的常客,打算强行赎了女子的身娶回家当小妾,妻子知道后,大发雷霆,将女子绑了,一番鞭打,最后还要刮花女子的脸,被青楼里的人发现的及时,才救了出去。男子也受妻子的胁迫,往后再没找过女子。”
“那来降妖除魔的道士呢?照你这样说,毕方只是为了报仇才害人,可是消失的道士怎么解释?”
“道士来到邺城,确实察觉到黑气弥漫,不过他们查来查去,查到了沈府。他们进沈府后再无出来过。”
“沈府的主人便是杀害女子的人。”
“不错。”
“毕方去过沈府,应该是与里面的人交过手,不过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不然昨夜里,不会与我过了一招便狼狈而逃。今日也更不肯能惨死在你们手里。”
女子望着手中的内丹说道:“真是可惜了,这只神鸟。”
邵禄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白菱的身边,白菱摸着它的翅膀,揉了揉它的下巴,然后陷入了深思。
她倒是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而故事中的主人公,显然太凄惨了些,接二连三地被骗,最后又那么痛苦死死去。
毕方如此愤恨地为她报仇,情有可原。
“你故意引我们杀它,便是为了内丹吧?”
昨夜里便是她拿出一支羽毛,告知了杀人的凶手,却并未将其中的原委倒出。
不然今日他们也不会痛下狠手,当然也怪他们过于莽撞了些。
但事已至此,懊恼愧疚无济于事,不如去沈府会一会那人。
“故意?何来故意之说?”女子冷笑一声道。
白菱不欲再与她废话,瞧了瞧邵禄身上的伤势,发现无大碍后,一跃跃到它的脊背上。
“你们这是去哪?”
“除魔。”
“等等,我说了送你们一件宝物,自不会食言。”说罢,女子张来手掌,出现一个木匣子,隔空抛给了白菱。
木匣子色为暗红,约莫着有一尺长,两寸宽,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
锁眼处用金子托住,一个拇指大小的宝石镶在底下。白菱手指拂过,闪过一丝光芒后,咔哒一声,木匣子打开了。
一根毛笔出现在白菱眼前。
白菱先是一愣,随即将毛笔取出,细细打量过后,发觉竟是传闻中的磷笔。
与普通的毛笔不同,这只神笔的柱身乃是通透的翡翠,几缕黄丝环环相扣着往下,笔毛不知用什么而做,十分稠密,中间鼓起,底部却又十分尖细。
白菱挥舞了一下,立马有黄色的光芒发出。
白菱曾在书中看到过关于此笔的介绍,若是法术高强,可画世间万物,让其变为真实,还可描绘庞然大物,让其缩小,收进笔内。
确如女子所言,是个宝物。
只是令白菱想不明白的是,女子为何出手这么大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菱忍不住问道。
女子却是不肯回答,闪身走了。
女子刚走,阿福却是追来了。
刚要喘口气,白菱对它道:“走,下山。”
说罢,邵禄一展翅,瞬间没了踪影。
阿福没办法,只得再次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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