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本章跑新国联剧情，总一在下一章出现~

        在龙宫岛忙于找出路的时候，新国联也没闲着。

        festum大规模袭击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而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开发出的救世主型法芙娜就这么从第五基地消失了，这里显然有不少内幕。第五基地的高层暴跳如雷，受牵连的人不知凡几。日野洋治表面上因为管理不力被下了狱，一直被捧着的当展板的日野惠也被控制了起来，不见了的日野道生和相关人员则暂时被列为了战斗失踪人员。

        基地对外宣称相关人员的处理要等进一步调查的结果，但调查的进展却从未对外公布。基地里有叛徒这件事早已不是新闻，是不是真有叛徒大家也不知道。反正每次上层有什么动作，或者出了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就会有几个人背着叛徒的名头或明或暗地被推出来受千夫指。等他们吃完枪子，尘埃落定，基地就又能太平好一阵子。至于死了的人与谁勾结、为什么背叛基地、又干了什么等等就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细枝末节，没人关心了。毕竟关心也没用，关心得多了难免要下去跟他们做伴。

        洋治在工程院彻底失了势，最开心的莫过于他在法芙娜研究方面的老对头光弘·巴特兰。巴特兰看似与洋治在研究院分庭抗礼，但细究起来，他服务于新国联议会直属的向哨联合会，第五基地并不是他的主场，因此活动起来限制颇多，更不要提有个天天跟他唱反调的洋治。

        二人都在开发次世代的法芙娜，但设计理念却大不相同。洋治想尽可能地保护驾驶员，给插入法芙娜的核加了限制器，还在抑制同化症、减少□□结晶化等保护措施的研发上付出了不少努力。虽然机体的战斗力受了影响，但对驾驶员的损耗也少了很多。巴特兰对此嗤之以鼻，觉得洋治胆小如鼠、目光短浅。比起眼下可再生的人力资源，束手束脚、无法发挥法芙娜的全部实力从而导致战场失利才更致命。也正因此，巴特兰最初没有像洋治一样直接进入工程院，而是依军方的暗示选择去了向哨资源更丰富的向哨联合会进行法芙娜的开发、研究。

        向哨联合会听起来没什么实权，像是个用来表现政治正确的幌子，没什么正经活可干。但它其实是新国联议会的直属机构，手中各类资源丰富，与军方的合作也颇多。巴特兰负责的法芙娜研发项目其实属于人类军总部，有他在向哨联合会下属的研究院，军方也好借这层关系调用向哨。毕竟向哨即是人类的同胞，又是珍贵的资源，军方虽然有相应的死亡名额，但死多了也麻烦。相比之下，与同属向哨联合会研究院的疑难重症研究组共事的话，处理起这种问题就非常方便了。

        向哨联合会的雏形在向哨出现后不久就有了。它最初是为了满足上层的需要豢养向哨的地方，其组织架构无限接近于富农家后院的鸡圈。毕竟一个人会不会变成向哨基本就是个概率问题，万一觉醒分化，狂躁症和精神屏障崩塌都能要人命。上面的人惜命得很，还要为自己的后代做打算，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况且向哨间还有相容度的问题，如果与自己不匹配，强求也强求不来，难度简直赶得上festum入侵前骨髓移植配型了。面对如此形势，众人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本着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原则，掌握着资源的人们自发筹备了一个向哨资源库，大家互通有无，携手共进。后来随着对向哨和festum研究的深入，向哨的正确用法逐渐被人挖掘出来，这个相对松散的组织也渐渐发展成了向哨联合会。

        联合会负责维护向导和哨兵的合法权益。它使命重大，包括但不限于宣传、普及有关向哨的法律和法规，配合有关部门打击拐卖向哨等违法犯罪行为，预防和制止针对向哨的暴力以维护社会稳定。不仅如此，联合会还研究向哨生理特点、防治向哨特有疾病，以临床为基础，以科研为翅膀，运用一切科技手段为全人类的福祉奋斗。他们的目标伟大、光荣又正确，工作程序公开透明，光听一听就能让人感受到人性的光辉和伟大。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机构官网上联合会救助向哨的种种故事都要感动得泪流满面。

        只可惜地球上残存的人类99没有网，读不到这些感天动地的故事。而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和圣诞老人、白雪公主一样都是人类幻想的产物。那些消失在旷野上、零散的人类聚集区中的向哨兵的经历与故事里讲的并无相似之处。

        杀身成仁的说法自古有之，杀谁的身、成谁的仁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既然是为了全人类的幸福如此宏大、高尚的目标，区区小我奉献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随着对向哨需求量的进一步增加，新国联常常因为缺人而陷入窘境。有时是单纯的找不到向哨，有时则是因为难以启齿的目的，无法光明正大的招募。新国联高层的有识之士在危急时刻身先士卒，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率先与同样为了幸福而战的民间组织伊甸合作。该组织按照festum入侵前人类社会的标准来看，算是个规模较大的□□，尤其擅长烧杀抢掠和刮地皮，贩卖人口虽然只是副业，但时间长了干得也不少，称得上手熟。倒不是新国联故意找坏人合作，只是伊甸业务范围最符合新国联的需求，同气相求而已。况且在这个吃人的时代，普通人连苟延残喘都勉强，损己利人的好人更是早早灭绝得差不多了，更不要说能发展成一个叫得上名来的组织。除了从一开始就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外，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必得有些独到之处，比如特别凶残、特别穷凶极恶。

        伊甸帮联合会搜救流落在外的向哨，联合会负责后续的安置。伊甸为了保护同胞英勇奋斗、付出良多，口头嘉奖自然无法表达新国联对他们的感谢，于是根据救助人数的多寡给予补贴的政策应运而生。有了激励，伊甸对向哨的搜救工作自然开展得十分顺利。只可惜在这个时代，人口虽属可再生资源，但找起来太麻烦，还浪费弹药，不够节能高效环保。于是伊甸很快开拓了思路，把找到的向哨留下些作为繁殖资源。后面的发展就更加顺理成章，人类在畜牧业中的诉求在伊甸的生意里同样适用，人类一向将以科技手段提高产能视为种族的骄傲，于是伊甸向向哨联合会伸出了合作的橄榄枝。对联合会而言，这是打瞌睡的遇上送枕头的，联合会正愁不知道让谁做脏活好，二者一拍即合。联合会出资金、技术、装备，伊甸负责实验、实践、量产，生产的产品再由新国联买单，形成了高效合理的产业链。伊甸既做到了救助流落在外的向哨，保障了这些人的基本生存，还做到了自产自销，满足了新国联的需求，真正实现了可持续发展，不得不说是件一石多鸟的聪明之举。

        双方合作无间，联合会多年来再没愁过没人用，连自己生产向哨的动力都不足了。毕竟自己生产还要费心思，得考虑向哨权益、生存质量等无关紧要的问题以堵住吃饱了闲的没事干的悠悠众口。相比之下，跟伊甸合作好处不言即明，傻子都知道该选什么。

        更让新国联欣喜的是，野路子出来的人胆子大、有开拓精神，搞出了点儿意外之喜。伊甸按照联合会的套路发展了几年后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有钱、有设备、还有新国联撑腰，不知从哪找来了几个科研人员，脑洞大开地整出了一套用向导影响festum的装置。能力够强的向导能在一定条件下用精神触须感知他人的想法这个事实已经被学界反复验证过了，只是没人想到他们的能力竟还能影响festum。

        新国联一边惊异于伊甸的创新能力，一边加大了与其合作的力度。这种技术的前景明眼人都看得清，运用得当不仅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更可能将festum变成自己手里的枪。届时别说称霸地球，称霸宇宙的梦新国联上层也不是没做过。

        反观伊甸，它能混到现在这个地位也不简单。伊甸的老大是个叫阿冲的人，此人真名为何、是男是女都没人知道，只知道他是个有胆有识的狠角色。有传言说他是从旧国联军方叛逃的高级将领，不过这些都是人口耳相传的，算不得数。不过伊甸再强也不过是个厉害的爪牙，研究这种细致活不是他们的强项。不过阿冲与一般莽夫的不同之处在此处显了出来——他低调招募科研人员，甚至试着自己培养人才，一直在做长线规划、为独立研发做准备。

        阿冲不甘于仰人鼻息，一直观察着新国联的一举一动，韬光养晦。他看着新国联用核弹对festum进行饱和攻击，战果让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寒酸。他看着伊甸的信息素、向哨订单越来越多，见证了新国联对向哨依赖的加剧。阿冲知道自己只是给新国联打工干脏活的，这个活他们能干，别人也可以。伊甸现在是新国联的选择，但以后未必还是。他需要更强有力的东西，稳固自己的地位。

        新国联的惨败证明了核弹这种单纯的暴力无法彻底消灭festum，向哨是festum入侵后才出现的新人种，阿冲一直觉得解决festum问题的答案在他们身上。虽然科研是他们的短板，但他们是荒野中的鬣狗，嗅觉敏锐，触角遍布全球。伊甸之前大多数时间都在海上流浪，只有搜寻向哨资源的时候才会靠岸。远离陆地虽然偶尔有些麻烦，但这样能保证货物的安全，又能节省运输时间，毕竟他们的客户不仅是新国联总部，还有遍布全球的各大基地和有一定规模的流民营。有了新国联的支持后他们的船更多了，设备也更加精良，甚至在罕有人至的地方建起了几个陆上中转站。每次与人交易，他都软硬兼施地用各种方法招揽人才。伊甸掌握的地理、人口信息甚至要多且新于新国联掌握的。偶尔，伊甸还能得到一些有意思的信息，比如多年前和新国联分道扬镳哨兵向导科学家们参与了一个arcadianproject，再比如这个计划一共生产了3艘巨舰。

        这条消息阿冲没有听听就算，因为伊甸与新国联及各大基地的关系，他对这个计划有所耳闻。以前他没有和这个野心相配的实力，现在就不一样了。对于成日漂在海上的伊甸而言，找3艘船不简单，但多几双盯着周围的眼并不难。偌大一颗地球，海洋占了表面积的71，按理说能找到一艘船的概率小之又小，但伊甸的运气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来了。他们发现了一座海图上没有的岛。阿冲更是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并雷厉风行地顺手处理了一些没必要知道这件事的人。

        这座岛建在一艘巨型战舰上，不少地方都坑坑洼洼的，推进器、反应炉等核心硬件都被破坏殆尽，显然遭受过festum的猛烈攻击。即便如此，阿冲发现船体深处有一个个被层层护住的地方，外面的隔离墙虽然受损严重，但内部的隔离墙还很完整。只有珍贵的宝藏才需要如此慎重的保护。阿冲叫人打开防护罩后，第一次亲身体验了一把喜不自禁的感觉。他看着漂浮在红色溶液中小男孩——人类和festum的混合体，人形岛核马洛斯贝洛，知道自己找到了厉害的工具、分量十足的砝码。伊甸之前储备的研究力量虽然不怎么样，但这座岛留给他们的资料丰富到令人难以置信，而且研究方向和阿冲的想法不谋而合，即便是个门外汉照着如此详尽的信息都能学成个专家，搞出点儿名堂。

        伊甸以这个泡在罐子里小男孩为基础，构建了神谕系统。向导被植入小男孩的因子后，可与小男孩共鸣并以此影响festum的行动。说到涉及festum的实验，这座岛确实是个绝无仅有的宝藏。他们根据巨舰系统中的数据，找到了舰船更深处的几个隔离装置，里面关着的竟然是活体festum。这就好比捡了一台没开封的电脑，里面连说明书都给准备好了，售前售后服务一应俱全，伊甸的狗屎运走到这个程度，想不发达都难。

        在伊甸一边占尽好处，一边与向哨联合会的合作再攀高峰的时候，巴特兰陷入了低谷。人类军总部认为神谕系统的价值远大于法芙娜，能控制festum显然比和它们拼拳头来得划算，军部因此把研究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神谕系统的应用上。巴特兰没了资金和人员的支持，研究进行得举步维艰。正好第五基地的人来招揽他，希望他能到第五基地进行法芙娜开发，增强第五基地的科研实力。当然，第五基地的人并没告诉巴特兰，他是权力博弈中的一个棋子。他们希望巴特兰能和第五基地的日野洋治分庭抗礼，免得日野一家独大，把工程院变成自家后院。巴特兰对政治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想研究法芙娜，哪儿能让他做研究他就去哪，于是向人类军总部说明了情况。总部对此无可无不可，毕竟几大基地都属于新国联，各基地的研究院也受人类军总部管辖，去哪研究都无所谓，便欣然放行了。

        丢了日野洋治研发的新机体这件事让第五基地在新国联总部面前丢尽了脸，更被一众基地看了笑话。新国联的几个基地分工各有不同，第五基从建立之初就以法芙娜研发和生物医药见长，因此越发迫切地需要仅剩的救世主型法芙娜启动成功以证明自己在工程研发方面的能力，以此挽回点儿颜面。然而让巴特兰引以为豪的杰作——虚无之子marknicht对驾驶员的负担比他想象的还大，远超日野洋治的sein，又是罕见地搭载了festum的核的机体，很多机能和反应研发团队也不甚了理解，启动实验从一开始就进行得非常不顺利。一直以来法芙娜都由哨兵驾驶，他们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能承受更大的压力、更好地与法芙娜形成协同线路、更游刃有余地操控机甲。但这次任凭研究员把基地里所有的首席哨兵都叫来试了个遍，机体都毫无动静。

        黔驴技穷的巴特兰无奈之下动用了之前在向哨联合会的关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申请了一名向导协助进行试验。谁料这一试竟真成功了，虽然只启动了半小时那名向导就死于了严重的同化症，但和成功启动相比，这些都不是问题。marknicht启动成功让第五基地看到了希望，他们对此鼎力支持，虽然几座基地都非常缺向导，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即便是从伊甸买向导也不会让巴特兰落入无人可用的境地。

        不过令第五基地和巴特兰都很惊讶的是，向哨联合会在了解了相关情况后，竟然主动派了一名研究院亲自到第五基地查看情况，并在向向哨联合会汇报后立刻表示可以为救世主的启动试验提供各种必要的支持。向哨联合会虽没有军部高高在上的做派，但也不是会上赶着替人分忧的活菩萨。还不待巴特兰搞清缘由，第五基地第二天就迎来了人类军总部军事研究所的人。

        军事研究所直属人类军总部，理论上它统领各基地的军工研发工作，实际与各基地的研究所各自为政。总部的人不是自以为本事过硬就是关系真的硬，与被外放的研究员们不是一个品种，尿不到一个壶里。如今他们屈尊降贵也依然端着大爷的架子，让人看了就倒胃口。巴特兰虽然很看不上这些眼高于顶的人，但只要能解决他的问题，让nicht的启动实验继续进行，叫他供着这帮人他也愿意。

        军研所的人虽然傲慢依旧，但这次竟然没先在第五基地商业区盘桓、纾解一下旅途的疲劳就直奔主题也着实让基地的人吃了一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他们动作迅速地和第五基地的高层、巴特兰等人坐进了保密级别最高的会议室。巴特兰早在这一连串反常中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碰到什么关键，但当他看见神谕系统的介绍和通过向导控制festum的概念的时候还是被震撼到了。海量的信息让巴特蓝目不暇接，他这时才知道nicht搭载的核竟然是从第三alvis得到的。

        第三alvis是arcadianproject的成果之一。festum入侵地球后，人类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攻防在festu的奠基人们认为与festum共存才是人类唯一的选择，而伴随festum出现的向哨是既不是怪物也不是罪人，而是解决人类生存问题的关键之一。当时旧国联的体制已然崩解，新国联大势初成。继承了旧国联部分遗产的新国联不仅对festum采取零容忍的态度，对向导和哨兵的打压也越发明显，显出了极端主义的苗头。arcadianproject的奠基人们的负责人们察觉到了危险，也看到了两方决裂的未来，遂以当时的几大人类聚居地为基地，建造了三艘巨舰——第一、第二和第三alvis。随着长距离通信逐渐断绝，三个建造基地逐渐失去了与彼此的联络，走上了独自发展的道路。与此同时，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的哨兵和向导也渐渐聚集到了对他们态度友好的三个人类聚集地。

        随着局势进一步紧张，alvis的负责人们加快速度吸收人才，并尽可能地为哨兵和向导提供庇护。慕名而来的哨向们则免费为alvis工作，以换取留在船上的机会。在alvis和向哨夜以继日的努力下，三艘船抢在新国联对他们发难前先后离港，踏上了孤独的求存之旅。为了防止新国联的破坏，arcadianproject计划初期保密工作做得尚可，但随着后期时间、人员、资金、局势等多方面压力的增加，本就和旧国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arcadianproject计划出现了人员审核不到位和计划外泄的问题。最晚离岸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三alvis就曾因叛徒泄露坐标被新国联盯上。而巴特兰得到的这枚核，就是那次战斗中，新国联从第三alvis抢过来的。

        nicht上搭载的核曾经是第三alvis核的一部分，巴特兰将前因后果串在一起，再加上军研所的资料，一眼就看到了nicht光明的前景。虽然军研所的人有意回避，不想透露太多信息，但他们的关注点已经暴露了第三alvis的杀手锏机动性差的问题。而且显然，它的影响范围和对festum的控制力也不能满足军方的需要。反观nicht，虽然仅仅启动了30分钟，还搭上了一个向导，但其发挥出的能量远超神谕系统。巴特兰在心底仰天长笑，仿佛已经看到了nicht将festum玩弄于股掌间的样子。以为自己以人类的智慧撬动了未知世界的法则，终于让搭载了festum的核心的nicht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得到了让人类重回王座的力量。

        新国联、伊甸和巴特兰一拍即合，更多向导和物资一起被送往第五基地和第三alvis，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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