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童年经历

我的家在云南大理一个偏僻的农村里，祖祖辈辈耕种着山上几亩略显贫瘠的土地，小时候遇到收成好的时候，全家勉强能吃上一年的饱饭。

        从山村里去小镇外面赶集，要翻越两座山梁，天不亮就要出发，小的时候，妈妈起很早做好粑粑，和一大瓶水一起放到我的背篓里，而我，背好头一天从山上采的野果去集市上卖，以贴补家用。

        可以说，小时候的学费都是靠着山上那些果子树才凑齐的，对待它们，甚至都有一种特殊的亲情。

        村里的学生不多，零零散散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人，这还是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人数的总和，任课老师也只有一个人，兼校长和代职所有的小学课程，包括体育课和音乐课，当然了，教室是小山村一个破败的土地庙改建而成。

        第一次走出大山来到小镇的时候，我深深得被小镇吸引了，这里的繁华超出我在小山村时的想象，从那时起，我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在小镇里站稳脚跟。

        走出大山，而能出人头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读书。

        在我们的教室黑板正中央，为了激励我们学生走出大山，有个更好的生活和归宿，老师在那里悬挂了一本城镇户口本的封皮。

        我爸爸没什么文化，从小对我的教育一点都不重视，别人家的孩子放学啊放假啊都能到处玩，但对于我来说，回家就是灾难。

        平时放学，立马就被他抓去干农活，刨地，驮水灌地，晒烤烟叶，写作业都是在晚饭后，一直要写到深夜。

        放假更惨，天一亮就让我带俩饭团出去打柴、给农作物除草，天黑才让回来。

        被毒日头晒得脱了一层又一层的皮，手上的老茧都能跟我的爸爸相比了。

        实在累得受不了就求情，要求在家写作业，他一脸的不高兴，说要写快点不能偷懒，写完还帮他刨地啥的。

        晚上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查查我作业写了几篇。

        为了躲避农活，我每年把村里几个同学的作业拿来一并写了，还好老爸一直都没有发现。

        后来，我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需要住校，那一天，老爸亲自把我送到校门口。

        在校门口，他把我的包袱递给我，抽了一会儿烟，说：“有点恨我吧？这几年你受委屈了，老爸没有念过什么书，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教育好你，只能靠这个笨办法让你多学点。”

        临分别前，老爸又掏出五十块钱塞给我，我坚决得摇了摇头，但老爸一拍鼓鼓的口袋，我还有呢！坚持把那五十块钱装到了我的口袋里。

        后来，从妈妈口中我才知道，老爸把他回家坐车的钱都一分不剩得给了我，那天，爸爸是沿着公路走回去的，整整走了一天一夜，那鼓鼓的口袋，是老爸装烟叶的小荷包。

        幸好，在我上高中的这三年里，家里的条件靠着爸爸妈妈的勤劳终于慢慢好了起来，我知道，支撑他们每天像陀螺一样连轴转得不停的动力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有了考上重点大学的希望。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爸爸搂着我放声大哭，说终于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我给你们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了，还是国家重点。

        妈妈也依在门框上不停得抹眼泪，但我知道，那是幸福的、高兴的泪水。我没有去劝他们，他们需要这样一种宣泄的方式。

        我家一共五个兄弟姐妹，我排行最小，为了庆祝我是第一个走出深山的大学生，爸爸坚持把家里的两头大肥猪杀了一头，而那两只大肥猪，是我大哥准备结婚用的，也是我妈妈上山扯猪草一把一把喂大的，整整喂了三年。

        在我出山村的那一天，全村人都来送我，不少长辈指着我对他们自己孩子说：“将来，一定要像你杨大高哥哥那样，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杨大高在讲述他这段历史的时候声音有点低沉，在学校图书馆的走廊上，这个黑黝黝的孩子眼眶中有隐现的泪花。

        听这个故事的人，除了井翔飞和童浩，同寝室其他人都在，大家相约一起来图书馆找学习资料。

        校长搂过杨大高的肩膀：“至少现在、现阶段，你成功了，压力不要那么大，咱们一起努力！”

        杨大高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得开口：“我的英语底子较差，以前全是死记硬背下来了，发音、语法应用都很生涩，你能教教我吗？”

        “没问题！”

        顿了一顿，校长促狭得向大家一笑：“说起刨地，我也有一个真实故事，你们要不要听？”

        小强撇撇嘴：“你讲的我都能想到，和一个小姑娘一起刨地，刨着刨着估计俩人就钻野地里羞羞去了。”

        “去去去，别净往下三路想，小爷我只是嘴上花花而已，至今，我还是处男一枚！”校长不满道。

        “好吧，处男，说说你刨地的故事吧！”不知道为什么，聂卫老觉得校长的故事要么是极搞笑，要么是极色情。

        “咳咳……话说，当年，我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小少男……”

        “啊呸，别，您别再说您纯情了好吗？我都快吐了！”罗武用手使劲抹了下脸，歪着嘴龇了呲牙。

        “别老打断我呀，哥几个？”

        “行，行，你继续说！”

        “那年……我的同桌是一个温柔、漂亮、腼腆的小女孩……我欣赏她、爱慕她。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我表白了，她拒绝了……三年级的我，根本受不了这种打击，世界都灰了……回家自己倒了二两白酒喝起来了，辣啊、酸啊、苦啊、我愁啊……但是酒壮怂人胆，我浑身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我红着眼拍醒睡觉的老爹，学着我妈的样子揪着他的耳朵大吼：睡他妈什么睡！都几点了？还不刨地不？……”

        校长点了一根烟，悠悠得吐出了一口烟雾：“往事今时，回想起那天，我老爹差点儿没把我刨死！我今天能站在这里，说明我还是我爹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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