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多弗朗明哥幼时杀死他的父亲霍名古圣之后，曾提着他的人头回到圣地，希望能够取回天龙人的身份，却遭到了拒绝。不过他也并非毫无收获，年幼的他在圣地里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足以威胁到天龙人地位的秘密。
已经学聪明了的多弗朗明哥没有声张，悄悄地离开了圣地。这几年，他在北海收拢地下势力，动作不断，海军那边直接出动了一名本部中将负责追捕他，却次次都被他逃脱。
他原本是想等自己站稳脚跟再拿这个秘密去威胁圣地里的那群猪猡，以从中获益，没想到那群白痴也有聪明的时候。他的意图被提前察觉了吗？
“你现在杀了我也没有用，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一旦我死了，那个秘密同样会被公布于众。”多弗朗明哥说道。
“神神叨叨的意义不明。”贾斯提斯扫了一眼甲板，它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白线取代了。原本横七竖八地躺在甲板上的那些干部被蠕动的白线吞噬着下限，甲板上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那些白线绝对不能碰。不过他也只改变了甲板的材质，船底和海面接触的部分依旧是木质的。
比起多弗朗明哥话里透露的信息，他更在意这家伙顽强的生命力。明明被刺伤了心脏却没有立即死去，反而觉醒了果实能力。不愧是有王者资质的人？或者说，不愧是罗西南迪的血脉兄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开关，平静地按下。多弗朗明哥警惕地跳起来，但是已经晚了。船底剧烈的爆炸将他吞噬，贾斯提斯也借着这爆炸的冲击波跳到了更高的空中。
时间往前倒退一点，北海的某片海域，正在驾驶小橘号的罗西南迪突然感到口袋里一阵发热。他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多弗朗明哥的生命卡，距离多弗朗明哥给他的时候，这生命卡只剩下了一半的大小，且还在燃烧着渐渐缩小。
罗西南迪猛地瞪大眼睛，转身推开船舱的门，正躺在吊床上熟睡的身影在他面前渐渐消散了。他突然想起贾斯提斯那个违和的笑，福灵心至，神色变得复杂起来：“贾斯提斯，你……”
金发的青年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面前的船舵几乎出现残影，小橘号在海面上灵巧地转了个弯儿，开始朝着手心里生命卡指引的方向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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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体被炸得稀巴烂，粉色的木质残骸七零八落地漂在海面上。贾斯提斯盯着那尚未散尽的浓烟，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艺术就是爆炸’？”
他突然了脸色一变，超某个方向看去，月光的映照下，贾斯提斯看到了小橘号的猫猫头。风帆被吹得鼓胀，由于是顺风，小船行驶得飞快，很快就近在眼前了。
下一刻，一个灰扑扑的粉色的巨球冲破烟雾飞了出来，多弗朗明哥喘着粗气落在小橘号的甲板上。自从遇到迪亚曼蒂他们，他就再也没这么狼狈过。迪亚曼蒂他们会把害他摔倒的路铲平，把冒犯了他的城镇整个毁掉。但是他们都死了。
多弗朗明哥抬起头，眼前是一个黑洞洞的微微颤抖着的枪口，持枪的人是他的弟弟，堂吉诃德·罗西南迪。
“柯拉松……”那一瞬间他想通了一切，“原来如此。”
“多弗朗明哥。”罗西南迪的手不明显地颤抖着，眼底似乎有泪光浮动，“永别了。”
他扣动了扳机。
枪响在海面上传出很远，多弗朗明哥的身体后仰，带起沉闷的水声。那具失去生机的躯体在海水中不断下沉，此前用果实能力缝合的伤口也崩裂开，从他身上拉出很长很长的血线，那血线又渐渐消散在海水中。
“罗西南迪！”贾斯提斯踩着月步落在甲板上，踟蹰不前，表情是少有的心虚。
罗西南迪却已经深吸一口气，收拾好了情绪：“走吧，贾斯提斯。回颠倒山。”
“哦……好。”
罗西南迪突然扭头看向火烈鸟号的某片残骸，有两个孩子正昏迷着趴在那里。贾斯提斯也意外地看向那边，他刚才只是打晕了那两个孩子，不过他还以为他们会在爆炸中丧生。
罗西南迪踩着月步跳过去，把两个孩子拎起来，又跳回来放到甲板上。贾斯提斯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贾斯提斯。”
贾斯提斯看向罗西南迪，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眼神是少有的严肃认真：“阻止多弗朗明哥是我的责任，不要为了我而弄脏你的手。”
“不，罗西南迪，杀掉多弗朗明哥并不会脏了我的手。”贾斯提斯摇头，“但你不一样，就算对方是个恶棍，‘弑亲’总是不同的。”
罗西南迪却坚定地说道：“在我决定回到多弗朗明哥身边的时候就该做好这样的觉悟，事到如今才说这些已经太晚了。这本该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说谎。贾斯提斯在心中默默地想。罗西南迪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杀那个人，他的目的不过是将多弗朗明哥丢进因佩尔顿。真正想杀死多弗朗明哥的人是贾斯提斯。罗西南迪意识到这一点，不愿意结义兄弟为了自己而沾染鲜血，于是他亲自动手了。
但这个问题不适合继续讨论，贾斯提斯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只是懊恼于自己行事不够缜密迅捷，以至于被罗西南迪发现了端倪。紫发的青年盘腿坐在罗西南迪旁边的甲板上，沉默地眺望着月光下的海面。
远在马林梵多的战国收到了来自鹤中将的通讯，得到了多弗朗明哥抢走手术果实并且在海军的围捕下再次逃走的消息。
电话虫模拟出战国严肃的神情，海军大将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根据我不久前得到的情报，多弗朗明哥很快会对德雷斯罗萨出手，此外，还有一些他在北海的势力的相关消息。”
根据这些情报，鹤成功地摧毁了多弗朗明哥的多个据点，又派属下埋伏在德雷斯罗萨。可多弗朗明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带着手术果实一起，再也没有半点消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航行回颠倒山还需要一段时间，摆在贾斯提斯和罗西南迪面前的是另一个难题。
贾斯提斯看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无语地扭头看向罗西南迪：“他们好像很害怕你啊。”
罗西南迪扶额：“之前有很多小孩子投奔了堂吉诃德海贼团，我为了让他们远离这里，一直在很过分地欺负他们。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三个孩子留了下来。就是这两个孩子还有罗。”
贾斯提斯：……
他思考了一会儿，对两个孩子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安慰道：“不用害怕，我们还不至于对小孩子怎么样。”
然后他就看到两个孩子抖得更厉害了，甚至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还是罗西南迪想到了办法：“baby-5，去泡茶。”
其中的小女孩马上进入了状态，她眼睛都亮了起来：“我被需要了吗？是！”然后他高兴地跑到了厨房里。
巴法罗惨遭同伴背叛，只能自力更生，慢慢地也平静下来。
双子岬正处于一片祥和的氛围中，罗在见到罗西南迪的时候就冲他飞奔了过去，脸上似乎有光。莉帕蒂也大笑着跳进贾斯提斯的怀里，高兴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哥哥，我有认真地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贾斯提斯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又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你是怎么做的，莉帕蒂？”
莉帕蒂笑嘻嘻地说：“我打跑了想要欺负库洛卡斯先生的海贼，还每天都在帮助罗。”
而另一边，罗在碰触到罗西南迪后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的表情，罗西南迪高兴于罗对自己的亲近，举着他转了两个圈。
旁边突然传来小孩子惊讶的二重音：“罗！你怎么在这里？”
巴法罗和baby-5并肩站在岸边，惊讶地看着他。罗上挑的嘴角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回来？”罗略带不爽地问道。
“多弗朗明哥死了，他们无处可去，我就把他们带回来了。”罗西南迪平静地说。
罗闻言十分惊讶：“多弗朗明哥死了？”
罗西南迪点头。
“不过这件事要保密，在海军眼里，多弗朗明哥只是抢走手术果实之后藏起来了。”他掏出装有手术果实的盒子，打开递到罗的面前，“把它吃掉吧。”
罗沉默地盯着那颗鲜红的果实片刻，把它拿起来吃了下去，古怪的味道充斥着口腔，罗却诡异地尝到了一丝甜味。
罗西南迪唠唠叨叨的叮嘱在耳边响起：“以后要注意不要吃下第二颗果实，以后就不能游泳了所以不要掉到海里，要注意海楼石这种东西，还有不要告诉别人你吃下了什么果实……”
“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去周游世界，在各地游玩，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见识不同的美景……”
罗安静又认真地听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罗西南迪卸掉妆容的脸。没有了那些夸张的妆容，这张俊朗的脸显得有些严肃，不过这个人周身的气息依旧是温和的。等罗西南迪也停下来看着他的时候，罗突然说道：“柯拉先生你是海军吧。”
罗西南迪下意识地点头，可头点到一半又僵住。他咔地抬头，震惊地看向表情十分平静的少年，他的脸色僵硬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我不是。”罗西南迪的眼睛不自然地飘移。
“别骗我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伪装得太差劲了！”罗不客气地说道。
“诶？！哪里差劲了？”
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政府明明知道珀铅病的毒性，却为了钱而放任我们挖珀铅矿，我的家人和白色城镇其实都是被政府杀死的。在我眼里，海军是政府的帮凶。我讨厌海军，也讨厌政府。”
“不过，柯拉先生是我的恩人，也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海军里也有好人。”
“我不会找政府或海军复仇，但同样做不到加入海军，或者在海军的地盘——比如马林梵多那样的地方生活。”
“但是我不想你因为我的缘故，放弃自己原本的立场和志向。所以，柯拉先生不需要隐瞒身份陪伴我，你就回去海军那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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