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冤种
康熙帝琢磨着要如何去争夺皇位，不对，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住太子之位。
可是这个太子之位，那么多人盯着，那些人必定也会想别的法子。
如果皇帝的身体里是胤礽，康熙帝想胤礽或许不会去废太子。但是也难保胤礽真废太子，如果他们两个人不能回归彼此的身体，那么胤礽就可能对他下手。
那么他就必须做好准备，康熙帝必须让胤礽知道，他们现在没有互换回来，不代表以后就不会互换回来。他得用这一点吊着胤礽，再抽出时间去对付别的阿哥。
康熙帝想想自己那些年的作为，他们吸取以前朝代的教训。
比如公主权势不能过大。
比如皇室宗亲不能跟那些臣子走得太近，否则，那就是结党私营。
比如嫔位一下的妃嫔都不能养育孩子。
……
有的内容看上去影响不到太子，可是当康熙帝成为太子之后，他就发现这里面有很多事情。
八阿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时常去惠妃那边，生母良妃必定也是站在八阿哥这边。这就等于大阿哥和八阿哥随时都可能结盟，大阿哥是生母是惠妃，八阿哥的养母是惠妃，这就是共同点。
这些人其实是有了更多的退路，也更容易拉拢人。
表面上，好像防止了那些妃嫔教育不好孩子，也适当防止外戚专权。但这又引发别的问题，让那些皇子更容易结盟，都还有现成的缘由。
烦死了，胤礽有本事把十阿哥过继出去，怎么不把八阿哥过继出去呢？
目前，康熙帝想来想去，他就觉得八阿哥是一个大麻烦，八阿哥在外面的名声太好了。其次就是大阿哥，大阿哥是庶长子，大阿哥跳得比八阿哥厉害，主要就是因为他是长子。
按照那些汉人的规矩，嫡长子继承制度，还有就是没有嫡子，那就是长子继承家里的那些东西。
满人入关之后，他们都在学习中原的那些东西。
这一会儿，康熙帝也必须牢牢抓住嫡长子这一点，他还是唯一的嫡子。
真是可笑啊！
康熙帝就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可他知道嫡长子不嫡长子的，只要皇帝还活着，那么他这个嫡长子的身份就可以有变动。
康熙帝相信胤礽不可能废了赫舍里皇后，就怕胤礽直接让别人成为嫡子。
不对，胤礽应该不会立其他女子为后。
可有没有别的女子为后，那又如何。
康熙帝头疼，曾经在他眼里就只是小问题的事情，这一会儿都变成了让人头疼的大事情。太子的生母早亡，太子在后宫也没有可信任的长辈，那些妃嫔也不可能多为太子说话，要是那些妃嫔在皇帝的耳边吹枕边风……
康熙帝原本就是一个思虑比较周全的人，他想了这么多，就发现太子危机四伏。
表面上看，太子是皇帝唯一的嫡子，但是这个嫡子的母族已经没有什么用，太子被斩去了一大助力。太子在朝堂上拉拢的官员不多，不然，那些官员就不可能用力弹劾太子。
那么多个阿哥都集中火力对付太子，太子要是想解释清楚那些事情，那就得耗费很多功夫。也许当太子解释完一件事后，那些大臣又开始弹劾太子其他的事情，甚至太子可能还没有解决上一件事情。
一盆盆脏水，接连泼下来，都要把人给泼懵了。
新的一天的早朝，康熙帝不多说话，他打算看看情况。
许是因为胤礽让十阿哥过继出去，其他的阿哥暂时不敢跳得那么厉害。那些阿哥真的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还有这样的骚操作，他们就怕皇帝过继了一个阿哥又一个阿哥。
被过继出去的阿哥就没有资格再当太子，大阿哥这些人自然不想被过继出去。
康熙帝见他们难得消停一听，他紧绷的心也没有就此放松。他没有忘记暴风雨前的平静，指不定人家在酝酿什么大招。
胤礽没有打算把八阿哥和九阿哥过继出去，他怎么可能把这两个人过继出去。要是他把这两个人过继出去，那么这两个人以后怎么继续作妖，怎么让康熙帝看到这两个人的心有多黑。
所以胤礽要让八阿哥和九阿哥好好当皇子，他们就继续蹦跶吧。之前，康熙帝不也是让他们蹦跶么，还要平衡朝局之类的。
那么这些人完全可以当他平衡朝局，胤礽把十阿哥过继出去，那是因为十阿哥比较愚蠢。十阿哥的福晋又是蒙古来的格格，胤礽那么做，也是为了保全十阿哥。
胤礽没有多怪罪十阿哥对付他，个人立场不同，而且，十阿哥做的事情也没有八阿哥和九阿哥那么狠。且十阿哥的母族是钮钴禄氏，这就注定皇家不能对十阿哥太过凶残。
之前，康熙帝原本想要试探胤礽，可惜没有能单独给胤礽说话的机会。
这一次，胤礽倒是让康熙帝去御书房，他还挥退了左右。
胤礽不怕面对康熙帝，反正他又没有在自己的身体里，他有预感就算他们彼此说穿了，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穿回去。要是他这么快就穿回去，那么康熙帝可能会对他下手，那就只能说是命。
“……”胤礽沉默地看着康熙帝。
康熙帝看着胤礽好一会儿了，那是他的身体！
“当皇帝好玩吗？”康熙帝问。
“好不好玩不清楚，就是不用被那么多人弹劾。”胤礽道，“当太子的滋味好吧，这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太子年轻，以后的日子是还长。”康熙帝道。
“是还长，您活了那么久……”胤礽顿了顿，“兴许过一阵子，几年，我就回去了。”
“……”康熙帝心塞，他原本的意思就是自己还占了便宜，自己能活得更长久一点。谁能想到太子竟然会那么说，那么他要怎么做？
康熙帝不敢不去争夺皇位，要是他不去争夺，其他阿哥也不可能放过他。要是他争夺了，等他要当皇帝了，他和胤礽又穿回自己原本的身体，那让康熙帝也非常心塞。
“哦，您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胤礽挑眉，“我有预感，要是您就摆烂，那您可能要吃多一点苦头呢。”
“……”摆个p的烂，康熙帝当然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只不过康熙帝还是觉得心塞，他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倒是敢说。”康熙帝嗤笑。
“皇帝，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胤礽道，“身份不一样了。”
“……”康熙帝看着胤礽。
“就算您跑出去说，我们互换了身体，有谁相信呢？”胤礽道，“别人只当你疯了！”
康熙帝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憋屈，他没有办法跟别人说。他总不能跟其他的阿哥说：我是皇帝，是你们的皇阿玛，你们都别跟我争。
那怎么可能呢，那么其他人会不会说：我还是顺治帝转世呢。
这样一来，那又怎么说呢。
自古以来，就没有人用这么愚蠢的方式争夺皇位。
“哦，没有模仿字迹。”胤礽又道，“相信，你已经发现，别人都不觉得你的字是皇帝的字，也不觉得我的字不是皇帝的字。”
康熙帝就觉得这是一个诡异的世界，那些人怎么就没有发现胤礽的字迹变了呢。
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在遮掩？
康熙帝有时候都要怀疑，其实自己就是胤礽，他不是穿了，是他臆想了。不然，周围的人怎么就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儿呢。
“还要说什么吗？”胤礽问，“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还得处理别的事情。还是你要留在这里批奏折？哦，那也是可以的。”
“……”康熙帝沉默。
“你是太子，你批一批奏折，也没什么。”胤礽道，如果康熙帝批奏折，那么他还能稍微休息一下，不用那么累。
反正大权在自己的手里，胤礽不怕康熙帝批了奏折之后就飞上天，自己以前也有帮助康熙帝处理奏折，自己不是还被康熙帝不满了么。
康熙帝一听胤礽的话，他就明白了。他现在是太子，就算他批奏折，那也越不过皇帝。
康熙帝的内心太怄了，要是他不去批奏折，那么他就不了解更多的事情。要是他去批奏折，感觉又像是在帮胤礽做事情，自己辛辛苦苦的，到时候给胤礽做嫁衣。
憋屈！
对，憋屈，这就是康熙帝现在的生活感觉。
康熙帝难过啊，批也不是，不批也不是。
“以前，也是这样。”胤礽又说了一句，“当初，很开心的。”
康熙帝让胤礽处理奏折的时候，胤礽很开心，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皇帝的重用，以为皇阿玛认可他。
等到后面，事情多了，皇帝也没有一开始那么信任胤礽，胤礽就知道他的皇阿玛是皇帝，他的皇阿玛还是别的阿哥的皇阿玛。
“……”康熙帝想自己现在要很开心吗？
对不起，他开心不起来。
康熙帝就是觉得憋屈，他每天都要问一下自己，自己为什么就穿到太子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康熙帝就离开御书房。他们两个人不可能一直单独待着，他们也没有那么多话可说的。
康熙帝和胤礽单独待在御书房不是秘密，八阿哥的人很快就知道了，只不过八阿哥没有打算直接冲上去，而是让人告诉大阿哥。
大阿哥是庶长子，惠妃的位份又高，大阿哥一直都想着太子之位。
大阿哥到了惠妃那边，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是喜欢冲在前头，那是因为他是庶长子，要是胤礽被废，他认为自己就是最有资格成为太子的人。
要是他不去争，太子的位子又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额娘。”大阿哥坐在那边喝茶。
“你就在这边坐一会儿。”惠妃道，“最近一段时间……唉……”
惠妃知道大阿哥心里惦记着太子之位，可是最近也发生了不少事情。若非惠妃没有那么得宠，兴许她也跑到皇帝的面前冒头了。
如今，妃位上的妃嫔，还十分得宠的人不多。她们基本都歇了去争斗的心思，只要稳住现在的位子，那就不错。
宜妃一直都很得宠，这也让宜妃的心态跟别的妃嫔不一样。
像宜妃这样的人都能摔跟头，那么她们其他的妃嫔，她们就更有可能摔跟头了。
“宜妃还没有出来。”惠妃道。
就算九阿哥跪在御书房前，就算十阿哥被过继出去，宜妃还是处于被禁足的状态。
皇帝没有批评宜妃，也没有过多说九阿哥的不是。可是后宫的这些妃嫔都能感觉到皇帝对宜妃的不同，她们还是觉得皇帝还算宠着宜妃，皇帝要是不宠着宜妃，那么被过继出去的就该是九阿哥，而不是十阿哥。
“儿子知道。”大阿哥当然知道这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安静了一点。
大阿哥又觉得十阿哥被过继出去好，九阿哥让皇帝不高兴也好，那些人又不是站在他这边的。那些人都站在八阿哥那边，他们都为八阿哥争夺皇位。
那么自己干嘛要去管这些人的死活呢，大阿哥想若是他们支持自己，那么自己还可以考虑一下帮衬他们。
“您放心，大不了，我就少说几句。”大阿哥道。
十阿哥被过继出去，这让大阿哥十分震惊，他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
当大阿哥从惠妃的宫里离开，他就得知太子和皇帝单独在御书房待了一段时间。他们的皇阿玛果然还没有放弃胤礽，要让他们的皇阿玛放弃胤礽，还有一段很长时间的路要走。
怎么皇帝是把十阿哥过继出去，怎么就不是把太子过继出去呢。
大阿哥真的想让皇帝废掉太子，再把胤礽过继出去。
“走，回府！”大阿哥没有跑去御书房，他又不傻，指不定别人都等着他跑去找皇帝呢。
而康熙帝终究还是选择去看那些奏折，怎么还有那么多奏折弹劾他的，啊，呸，是弹劾太子。要是那些人知道在太子身体里的灵魂是他，那么他们应该就不会那么弹劾。
可是康熙帝已经穿到太子的身上好几天，有的奏折就是弹劾太子最近几天的所作所为。
“不知所谓。”康熙帝在奏折上那么写。
“太子啊。”胤礽看到康熙帝在奏折上的批注，问，“这可是弹劾太子的奏折啊。”
“……”康熙帝的脸色都快绷不住了。
“啧，这都是磨练啊。”胤礽道，“储君，太子，必经之路啊。”
康熙帝听到胤礽说的几个‘啊’，他都觉得自己要疯了，胤礽为什么要用语气助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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