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亲密的距离
“冉冉起床，上班要迟到了。”
小姨进到周冉房间，推了推正在熟睡的她，这已经是她早上第三次来催促她。
前两次，周冉都答应要起床，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
“小姨，现在几点了。”周冉慢悠悠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靠在床头，她漫不经心地摸索着手机。
“8点10分。”小姨在她面前亮出手机屏幕的时间。
在她独自唉叹的过程中，小姨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完了完了完了…”
周冉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九点上班，地铁需要一个多小时的周冉不得已加快自己的速度。
“冉冉。”
周冉快步经过客厅，站着有说有笑的周妈叫住了她。她这才停下脚步看到应飘飘的父母坐在沙发上，他们齐扭头看向周冉，脸上还露出刚才交谈后并未散去的笑容。
“叔叔阿姨好。”周冉礼貌地打招呼。
应飘飘和周齐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他们背对着周冉，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周冉一看这个苗头，觉得他们好事将近。她走到客厅，站到周齐坐的沙发边，靠在上面用手扒拉着沙发套。
“冉冉越长越漂亮了，这女孩子长得就是标致。”应妈妈是上海人，因为跟他们是亲家，也没有那些拘束，大大方方的用上海方言来说。
周冉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可以更好回应，她憨憨地用笑声来化解她的尴尬。
“时间过真快啊，我记得那时候第一次见飘飘，还是在冉冉高中家长会上。”
“是呀是呀，孩子们都长大了，周齐这小伙子人也很不错，高中的时候就对我家飘飘很好。”
周妈、小姨和应父应母继续热情交谈着。
周冉听到这话在心里偷笑，她在周齐耳畔轻声说，“你那明明是早恋。”
应飘飘安安静静地坐在周齐身畔，看他两人的热闹。
周齐用口型对周冉回复，以他们龙凤胎心有灵犀的心灵感应，周冉很快就读懂了他的唇语。
他在说，干你屁事，哥这叫魅力。
要是在平时，周冉早和周齐干上一架了，但在客人面前她保持着温柔的一面。
周齐朝周冉招招手，周冉凑了过去。
“妹妹你这个月全勤怕是没了。”周齐亮出手机屏幕的时间给她看。
【12月3日星期二8:45】
“妈，我上班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叔叔阿姨，等下次我没上班的时候，你们来我再好好招待你们。”她拿着包冲到门口，不忘跟应父应母添上这一句话。
“看来冉冉今天要迟到了。”应飘飘看周冉慌张步伐，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
“放心，我已经帮她找好便车送她了。”周齐当着各家父母的面，贴近应飘飘的耳朵说话。
周母慈爱的目光盯着应飘飘看，她觉得这丫头越看越喜欢。
外面天气很好，云朵稀稀疏疏地散布在淡蓝色天空，本应阳光明媚惬意的早晨，还有一位为工作考勤狂奔的少女。
周冉焦急忙慌地在小区里跑，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这上班高峰期的时间段，路旁的的士很少，公交又很难等，地铁还需要一段时间走过去。
她实在很难抉择到底选择什么交通工具。
秦百皖在车里看到她在路旁四处张望，他笑着轻咳了一下，把车开到她边上，按下车喇叭。
周冉听到声音看过去，车里秦百皖用手挡着嘴在咳嗽。
她朝他车的地方走去，秦百皖像是知道她一定会过来，适时把车窗摇下来。
“上车吧，我送你上班。”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病态。
“再不上车，就真的要迟到了。”秦百皖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用温柔的语气催促着她。
周冉闻声打开车门，坐在他身侧，系上了保命的安全带。
车在路上行驶，秦百皖透过车视镜，能清楚的看到周冉。
“昨天睡晚了吧。”秦百皖打破车内沉寂氛围，率先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周冉心想，难不成他会算命。
“你今天有黑眼圈。”
周冉从包里掏出小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眼睛，还真有黑眼圈。
“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周冉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按理说今天是工作日，可是秦百皖并没有去上班。
“昨天身体不舒服就请了几天病假。”周冉这边车窗没有关，冷风从窗外吹进，秦百皖又忍不住咳嗽。
“不舒服你还不好好休息。”周冉语气有些生气，但更多流露的是对他的身体担心。
周冉立即把车窗关起来，她感觉没有空气流动的车内很闷，但她极力压制自己的表情不被秦百皖发现。
“咳咳不开窗车里有点闷。”秦百皖一直留意着周冉，又开口说道。
周冉看了他一眼，把车窗摇下像指甲盖宽的一道缝隙。
驶过两旁的樟树，一栋写字楼赫然在眼前。
me算不上大型公司，说是小资企业绰绰有余。
“百皖，到了就这。”周冉脱口而出，秦百皖把车停下。
“嗯。”秦百皖苍白的脸上浮现绯红，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周冉在车内侧身凑近秦百皖，用手放置在他的额头，跟他比对着体温。
“你发烧了。”周冉虽然用埋怨的口吻，但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没事家里有退烧药，等会回去吃一下就好了。”秦百皖笑着跟她说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被周冉瞪了一眼。
“你在这等我，我去请个假。”周冉边说边解下安全带。
“那你要快点回来。”体温支配着秦百皖的理智，他伸手拉住周冉的衣角。
周冉觉得有些震惊，他竟然用撒娇的语气说着话。
“乖啊，我马上就回来。”周冉像哄孩子一样安慰着他。
周冉走进写字楼，还不忘回头看秦百皖一眼，看他静静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用呆滞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
她加快了自己上楼的脚步，一进办公室就准确找到厉薇姐所在的位置。
周冉敲了敲门，在得到同意的指示以后，走了进去。
“薇姐，我想”周冉还没说完话，就被厉薇打断。
“冉冉啊，今天怎么才来。”厉薇停下手头工作，抬头看见周冉。
“对不起，厉薇姐我下次保证不会再犯。”周冉一本正经的用手指手势发誓。
“最近需要一个校园素材积累，我们组就派林雪、尼顿还有你出去收集素材。”
“好的薇姐。”周冉心里乐开了花。
素材积累就意味着不用每天做着枯燥又乏味的活，而且在素材积累完之前不需要攥稿。
“薇姐，我还有一件事。”
“嗯？”
“我今天要请一天假。”
厉薇从一堆文件夹里翻出张请假条，利落地在上面签完字，她递给周冉。
“冉冉，今天的工作还是要完成，我等会儿以文件的形式发给你。还有，这个月的全勤没有了哦。”周冉点点头。
周冉前脚刚进电梯，尼顿后脚就跟了进来，他身上背着三个相机，派头十足。
“冉姐。”尼顿的表情满是神气，他向周冉展示着自己的相机。“怎么样，气派不气派。”
周冉向他竖起大拇指，他得意极了。
周冉盯着尼顿看，目光透露狡黠，“尼顿你带着这些相机准备去哪。”
尼顿双手交叉放置胸前，一副非礼勿扰的表情。
“厉薇姐说需要外景，我去修相机和买胶卷。”
“可不可以”
“啊你可别打我主意啊，我誓死捍卫我宅男喜欢萝莉的权利。”
“我说，帮忙开一下车，我朋友生病了，开不了车。”
“哦。”尼顿鼓着嘴，启动他的闭言术。电梯到达楼下，周冉一脸无语地走出电梯，她内心腹诽这孩子想啥呢。
尼顿帮忙留意四周来来往往的车辆，周冉打开驾驶的车门，俯身靠近秦百皖的身体，帮他解安全带。
秦百皖的脸通红，眼睛里雾蒙蒙的，他诱惑地盯着周冉。一伸手，把周冉抱进怀中，他开口说话，温热的气息在周冉的耳畔萦绕。
“冉冉，我好难受”秦百皖的耳朵也红了。
尼顿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看亮了。
“看屁啊尼顿，帮忙把他挪到后座。”尼顿赶忙安置好相机放的位置。
秦百皖一只手搭在尼顿肩上，整个人靠在周冉身上，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进入后座。
“冉姐，他家在哪？”尼顿坐在驾驶位，朝后问道。
“你家在哪？”秦百皖肆无忌惮地趴在周冉腿上，环抱着她的腰。
“景秀花园七幢六单元，我家的门牌号是”周冉用捂住他的嘴。
“接下去不用说了，车开不上去的。”秦百皖傲娇地瞪了周冉一眼。
秦百皖换了种姿势，他把头靠在周冉肩上，单手抱着她的腰不放手，另一只手在她的锁骨处摸索。
“冉冉，我好热。”他对着周冉的锁骨吹气。周冉用手死死地按住秦百皖的脑袋，减少他在无意识情况下吃豆腐。
尼顿在前面冷静的开车，其实内心明白的一清二楚。
“车库是从这里进去吧？”尼顿停下车，指了指小区里的一处地下车库入口。
“冉姐。”秦百皖没有理会他的话，尼顿于是叫了声周冉。
“是从这里进去吧？”周冉用手指戳了戳秦百皖的身体，捏着他通红的脸转向车库入口。
秦百皖点了点头，继续卧在周冉怀中装鸵鸟。
尼顿把车开进车库停好，他背起他的三个相机，帮着周冉把秦百皖从车里弄出来。
“冉姐，你这朋友温度好烫啊。”
“嗯他发烧了，我去帮他降降温。”周冉关好车门，秦百皖巴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
“物理降温，还是化学降温啊。”尼顿打趣着。
“那你是想物理打击，还是化学打击呢。”周冉露出威胁地微笑。
“我还是修相机最好。”尼顿识相的帮周冉一起搀扶着秦百皖，三人一块上了电梯。
电梯从负一楼升到了一楼，尼顿从电梯里走出去。
“谢谢你啊尼顿。”周冉感激地说道。
尼顿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小意思。”
“好了秦百皖小朋友，说吧你家在几楼。”周冉任随他靠在自己身上，她庆幸得亏自己个高，不然实在是扛不住他这大高个。他伸手按了楼层，又收回手抱住周冉。
秦百皖的眼皮快要撑不住，他迫切地想闭上眼睛睡觉。
“钥匙。”秦百皖皱着好看的眉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从兜里找出钥匙给到周冉手上。
周冉打开门，赶紧把他扶到卧室躺在床上，自己到玄关换了双拖鞋。
她把秦百皖的外套和鞋子脱掉，准备给他盖上被子，不料秦百皖开始在拉裤子的拉链。
“那个不用脱！”周冉打下秦百皖的手，快速给他盖上被子。
茶几上有医药箱，感冒灵撕开的包装还没有扔掉。周冉给他量了体温之后，赶忙倒了杯水，到卧室给秦百皖喂退烧药。
秦百皖眼神迷离地望着她的脸，他的嘴唇鲜红，咬了咬嘴巴。
“冉冉我还是让你缺勤了。”他无力地躺在床上，张开嘴说话。
“身体最重要。”
秦百皖看着她笑，他觉得很困很困，承受不住，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周冉实在放心不下他一人在家，打算等他烧退下去再离开。
折腾一上午，临近中午，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周冉到冰箱里翻找，发现只有几罐啤酒，四个鸡蛋、两根香肠，还有几棵她认识却叫不上名的菜。
她觉得做起来麻烦，干脆就去洗了个苹果咬着吃了。
大约一点半左右，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周冉听到卧室秦百皖发出动静，她走进卧室。
秦百皖的脸色好转，眼神清澈如一汪清泉，看到周冉后懵懂的表情变成开朗的笑。
“再量一□□温，没降温的话就去医院看。”
周冉折回客厅拿体温计，想要再给他量□□温，秦百皖见状躲开，给她在床上腾了个位置。
周冉扑空，她压了在秦百皖的身上，手撑在床板上。
“快点量，别逼我动手啊。”周冉用一只手做了抹脖子的动作，秦百皖乖乖配合量体温。
家政阿姨用钥匙把门打开，听到里屋有动静，正好撞见这个场面。
“小秦，你奶奶拜托我来看看你还有没有发烧。看样子是没什么大关系了，阿姨我就先走了。”
“好，阿姨，麻烦你了。”周冉感受到秦百皖胸膛的触碰感。
“这小年轻，发烧还忍不住亲热。”家政阿姨随口的一句话，让周冉羞红了脸，秦百皖在偷笑。
周冉从他身上撤离，重新站回床边。她接过秦百皖量的体温计，温度回归正常。
“那我就先走了。”周冉指着门口的方向，眼神还停留在秦百皖身上。
“咳咳”秦百皖轻咳两声。“你吃了吗？”
周冉摇摇头，又点点头，苹果算是粮食。
秦百皖掀开被子，起身。他里面的衣服是奶白色的卫衣，虽然是纯棉材料但看上去很单薄。
周冉把外套递给他，他套上外套。
“你起床干嘛去。”周冉拉住他的手臂。
“我饿了”
周冉跟着他到厨房，“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吃我做的。”
“你会做饭？”秦百皖将信将疑。
“我会四菜一汤，而且做法特别简单。”周冉炫耀着自己的本事。
“蛤？我冰箱里可没那么多菜。”在秦百皖印象里周冉唯一会做的就是泡面。
“原料都有，可以做煎鸡蛋、鸡蛋羹、荷包蛋、香肠炒鸡蛋还有蛋花汤。”
“算了，我还是吃面吧。”秦百皖打开橱柜，拿出崭新包装的面。
“原来橱柜里还有食物。”周冉踮起脚往橱柜探望，秦百皖为了防止她摔倒用手环住她的腰。
周冉心跳的很快，她从秦百皖手里夺过面条，把他推搡到客厅。
“简单的面我还是会做的。”她点开火锅里倒水，往里下面条。
估摸七八分钟，周冉把面端上桌，碗的高温烫得她接触碗壁的手指直发红。
秦百皖本来想去帮忙端，但周冉快他一步，他紧张地走到她跟前，替她揉搓着手指。
“我我先回家了，今天还有工作要做。”周冉撤手，到他的卧室拿回包。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万一再发烧怎么办，你早上都烧的说胡话了。”
“那我送你下楼。”
“你就在家，别让我担心好吗。”
“好，路上小心。”
“嗯。”
秦百皖在落地窗边，往下俯望，他看见周冉在小区里走出，往公交亭的方向。
他才回到餐桌吃那碗面，面冷了，还有着没煮熟的嚼劲。
夜里，周冉在书房认真校对工作。
滴滴~
有微信的消息，她打开界面，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秦百皖：今晚早点睡。】
【周冉：知道了，照顾好自己身体。】
【秦百皖：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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