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善于伪装 12

星期一的早晨往往是糟糕心情的聚集地。
  餐桌上低气压的氛围笼罩着被迫早起的几人。
  片刻后，穿破楼层的哀嚎又响起，从昨晚一直迫害到清早。
  “啊啊啊……”以嘴巴为宣泄窗口的林叙然一路从房间嚎到餐厅。直到受到餐桌上几人的死亡凝视下，才渐渐息影。
  “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高强度的舞蹈训练让他仿佛已经散架，酸痛主导了他的所有感官。
  餐桌剩余的几人也没好到哪去，虽没有宣之于口，但也从僵硬缓慢的举止中可以体现。
  低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学校。
  林叙然用手肘碰了碰发呆的晨雨曦，那人转头无神地盯着他。
  “大小姐，英语作业借我抄抄。”林叙然赧然一笑。
  “想得美。”晨雨曦瞬间回神，恢复了往日那副公正严明的模样。
  “  求求了，就看几道我不会的选择题。救救我，他们马上就要收作业了……”
  “……”旁边的人无动于衷，眼神仿佛在说于我无关。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孩子要活不了了……”林叙然一双狗狗眼，可怜地盯着她。
  晨雨曦嫌弃地直皱眉，把英语作业找出来扔给他。
  林叙然感激涕零地翻开她的英语作业，虔诚的像在翻什么圣神的书。
  晨雨曦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
  “……几道？我看应该是一道没写。”
  “这不是一直训练没时间吗？”林叙然眼疾手快地搬运着答案，时不时改几个错误答案。
  “这个星期四就要月考了，你还不努力吗？”晨雨曦撑头看他，有些困惑。
  “我倒是想努力啊，可我努力了没用啊。”林叙然如往常一样给自己找借口。
  晨雨曦摇了摇头，轻轻感叹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好小子，在抄作业！”沐清安突然站起身抽走了林叙然的练习册。
  “给我，快还给我，没时间了。”
  “现在知道急了，周末晚上熬夜开黑的时候怎么就能满不在乎呢？”
  “大哥求你了，饶我一条生路！”林叙然能屈能伸，开口央求。
  沐清安无奈地摇摇头，笑着把作业扔给了他，倒也没想为难他。
  “唉，就应该让你被外教老师抓走叽里咕噜骂一顿你听不懂的话。然后等到时候你只能一边纠结老师在骂你什么，一边害怕被其他老师和同学看笑话。”沐清安望了一眼正在不远处收作业的周书书，暗叹林叙然自求多福。
  郁闲烯浅笑着旁观了这场闹剧。
  不久后周书书一脸黑线地收走了林叙然字迹飞舞的“大作”。
  “呼，临危受命，吾也能力挽狂澜于既倒……”林叙然骄傲地挑眉，一副轻狂又自豪的模样。
  晨雨曦白了他一眼。
  她以后再也不会信林叙然的任何话。
  临近上课，晨雨曦把手伸进桌兜寻找课本，却摸到一个突兀的盒子。抽出来看，是一个紫色的礼品盒。
  又是谁表白送的？
  无聊……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张便签纸和一盒巧克力。
  熟悉的字迹闯入她的眼睛，她愣了一秒，震惊之余悄无声息地浏览完了通篇的内容。
  这不是一封情书，而是道歉信：
  “亲爱的小曦，很感谢你在我疏远你的时候仍然选择帮助我。我无比后悔，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推开了一个关心我的人。当那天你出现的时候，阳光倾洒在你的身上，仿佛你是个发光的天使，我忘记了害怕，因为我下意识相信你。可我却一直是愚昧的，将你的关心视作施舍。连你自己都说你是一个自私冷漠的人，没必要拥有过多的情意。可我知道你只是不善表达，就像最初你包容了被孤立的我，善良藏在心里，即使不言辞，也会被人发现。很多时候她们说我只是你的影子，在你面前只是个没有光的跟班。她们的言辞无疑给我与生俱来的自信造成了深深的打击，不可否认很长时间里我对你都处于厌恶和猜忌之中。可渐渐我清楚了，我嫉妒你，但说这些话的人何尝不嫉妒呢。她们不仅嫉妒你，还嫉妒我，嫉妒我能拥有你这样的朋友。现在我才明白，因为我嫉妒你的好，所以我想和你做朋友成为和你一样好的人。我应该珍重我们的感情，而不是被他人挑拨，也不该被自卑和怀疑淹没。请你原谅我，我知道如果我不再开口挽留，我们会错过一辈子。这种结局很遗憾，很可怖，我不敢想象。你可以一辈子当不善表达的天使，也请允许我永远在你身边当一个叽叽喳喳的惹祸精。”
  悄然间，酸涩的感觉揉碎她的思绪，真诚的歉意镶嵌进她心的缺口。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那人慌忙但真诚的眼睛。
  眼眶中有打转的泪，嘴角带着些许生硬的弧度，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她本是笑不出来的，但她知道应该要笑，这么好的时刻应该要笑……
  也许你我不言语，但我们都明白，这是一场无声的交谈，是一个重归于好的信号。
  小剧场1：
  “你怎么了，又哭又笑的（怪吓人的）？”林叙然不解，他从来没见过晨雨曦脸上有这么多的表情变化。
  下一秒，晨雨曦就变回了黑脸。
  林叙然暗道不妙。
  “你还是继续怪怪的吧，别变回来啊姐！”他开口央求。
  “你不用通过说话来证明你还活着……”
  “……”林叙然沉默。（害怕版）
  小剧场2：
  “你以后还是别笑了吧，小曦。”罗晓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为什么？”晨雨曦困惑。
  “你不笑更好看……”（因为你笑得很吓人。我还以为你在看完信后因为知道我嫉妒你后要报复我呢。）罗晓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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