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过继
要说李子安对《红楼梦》有多了解倒也不尽然。
小的时候老师让读的课外书他真正读了的也没多少，像四大名著大多是通过电视剧了解的，看的也都是被称为经典的版本。
电视剧嘛，自然不能拍个百八十集的，所以《红楼梦》里面很多被一笔带过的人物连出场当背景板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李子安现在才知道，原来李纨的父亲叫李守中，而李纨接受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教育。
李子安没忍住跟李子宁吐槽，“李伯伯对女子的观念也太过守旧了些，以他的观点，像英莲姐姐这样被拐的女子就不该被找回了。”
换了其他人李子宁可能不敢应和，但对李子安他还是放心的，“先生学识与品德还是不错的。”
言外之意就是也觉得李守中对女子的观点过于守旧了。
可惜，他们只能看着，无法参与。
回程的马车上，李子安依然在想这个问题。
红楼梦里的李纨嫁给了贾宝玉的哥哥贾珠，这是一个不错的婚姻对象，积极参与科考，力求光宗耀祖，可惜不到二十便死了，留下李纨独自抚养年幼的儿子。
身为“金陵十二钗”之一，她应该与王熙凤的年龄差不多，可电视剧里的形象却像是两辈人，心中煎熬可想而知。
今天之前，他以为李纨的悲剧是因为夫君早亡以及社会提倡寡妇守节的风气，现在看来，也还有家庭教育的原因。
一个喜欢的书中角色就在面前，也知道悲剧正在发生，可李子安一点办法也没有。
还真是，越想越难受。
但很快，他就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了。
回到家后，李允文把他和李子宁叫到书房，丢下来一个惊天大消息，“守中兄想过继子安为嗣子，你们有何看法？”
李子安以为自己听错了，“父亲方才说了什么？”
李子宁也是满脸不敢置信。
“守中兄与为父在书房谈过，想要过继子安为嗣子。”李允文理解他们的震惊，又重复了一遍。
若家中无子可继承家产，那便是绝户，家产都将交给族内处理。
李守中年过半百仅得一女，能交给李纨的家产也只是将来出嫁时李纨的嫁妆。女子的嫁妆说是由女子自己管理，可到了夫家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夫家府上遇到困难，连婆婆的嫁妆箱子都开了应急，做儿媳的又怎能死守着不给呢？
嫁妆不能保障李纨以后的生活。但嗣子可以。
李子安过继给李守中，无论对宗族还是国法都有一个交待。而李纨出嫁后，即使李守中夫妻离世，她也还有一个弟弟可以依靠。
道理李子安都懂，可是，“为何是儿子？”
“为父也如此问过守中兄，他说，因你是家中幼子。”
“此前，宗族内也有族老希望守中兄尽快立下嗣子，可那些人选或是资质或是品性各有不足，帮不上纨姐儿，便都拒绝了，只说在离世前会给族中交待。”
“可儿子无心科举，对李纨姐姐恐怕帮助有限。”
“不，守中兄说的资质并非是科举资质，而是才学以及能力。即便你无心科举，也能有足够的能力帮助纨姐儿。”
“父亲尚未回应？”
“为父曾答应过你，与你有关之事，必先问询你的意见。”
李允文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李子安点头，脸上却难得没有因为这样的回答露出喜色，“可否让儿子再想些时日。”
“自然，待你考虑清楚，将回复写于信中交给子宁便是。”
说完，就放兄弟俩离去了。
……
昏暗的房间里，兄弟二人躺在床上聊天。
“哥，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不是父母的儿子，也不是你的弟弟。”
李子宁苦笑，“我又何曾想过？”
是啊，他们都没有想过拜个师还能把人给搭进去一个。
“父亲说，李伯伯是害怕百年之后女儿无人照拂，看不出来，他还挺关心李纨姐姐。”
只看李守中对李纨的教导，他甚至以为李守中会迁怒这个让他“绝户”的孩子。
“对了！”李子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高兴。
“如果李伯伯只是为了让李纨姐姐以后有依靠，那我是不是可与他商量，挂个嗣子的名，仍然与你们一起生活呢？”
听他一说，李子宁也有些意动，随即又反应过来，“族老不会看着咱们这样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过继的仪式举行完成，我的嗣子身份一定，族老们想反悔也难。”
“况且，以李伯伯的品性，见我一小儿整日因思念爹娘啼哭不止，准许我经常回家陪伴爹娘也有可能，这样大善之事族老又能如何反驳呢？”
李子宁这下心动了，“不如你现在就写信一封，我明日一早就把信交给老师。”
于是，烛光亮起，房内小童书写的影子打在了门窗上。
同样纠结得一宿未眠的李允文知道，明日他就能知道结果了。
把信交给李子宁后，李子安就把事情抛到脑后了，反正他的条件就那样，如果不能接受那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即使过继给李守中后更能帮到李纨，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坑了自己嘛。
心情放松的李子安在收到甄士隐送过来的土豆花后更开心了。
土豆是个舶来品，现在能接触到的也只有上层人士，且也是作为花朵看待，并没有挖掘出土豆的食用价值。
李子安则是在前世参与社会实践活动时跑到乡下去过，当时还指着农田疑惑，“为什么要在地里种花花草草的呢？”
后来才知道，花是土豆花，花下面是大受欢迎的土豆。草是水稻，只是那会还是绿色而已。
知道答案的李子安只觉得“五谷不分”四个大字啪啪啪地打在他脸上。以至于他从此对土豆花有了深刻印象。
对于收成不好的田庄来说，土豆需要浇灌的水比水稻少，营养价值也高，重点是土豆收成可观。
因此，想要改善缺粮的现状，种土豆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子安打算自己先在花盆种一波土豆，等有成果了再展示给甄士隐看。到那时候，他需要担心的就是种子够不够分的问题了。
土豆花开之后还需要三十到五十天才会成熟，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这几盆花已经开花十天，再有二三十天就可以挖土豆了。
“要是等的时间再短些就好了。”他也可以先解解馋呐。
话落，李子安感受到手中传来一股力量，想到当初救人的情况，他尝试性地把手放到眼前的土豆花上。
“嚯！”
眼前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李子安立刻停手，换了些还在生长中的药材试手，发现这股力量确实可以让植物生长得更快，如果要说的话，大概类似于末日小说里的植物系异能？
看来系统说的获得桃花妖后的额外能力也和这个有关了。
知道自己可以催生植物后，李子安立刻准备把土豆花都摘了，再留下去可就和他的土豆抢养分了。
于是，等李子宁从李府回来后，看到的就是弟弟“辣手摧花”的模样，那花还是义父甄士隐送的。
“即使先生给的回复不合你意，你也无需如此……泄愤吧？”
李子宁纠结一下，把“辣手摧花”四个字换了。
泄愤？
李子安左右看看，发现李子宁只有可能与自己讲话。
“我怎么就泄愤了？”又跟着李子宁的视线看到自己沾满土的双手，哦，破案了。
但他也不能说大家都当花看的植物只有自己知道是种作物，掐了花才能长得更好吧？
“那就当我是泄愤吧，反正花也给我了。对了，李伯伯那里是怎么回复的？”
“先生说想与你当面谈谈。”
没有直接反对？看来还有商量的余地。
第二天去李府的马车上就又成了李家父子三人。
“父亲，咱们在姑苏开办医堂的手续约莫还有一月就下来了吧，到那时又是谁带哥哥来李府呢？”
“届时，恐又不需担心这个问题了。”
李子安再追问，他也没解释，只是一直重复这句话。
见李允文不回答，李子安转头跟李子宁叨咕去了，“咱爹不会是想把医堂开在李府附近，然后咱们搬过去住吧？”
李子宁摇头，“不知道。”
等马车停下时，李子安再次来到了李守中府上。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要直接与李守中对话，不能走神了。
门房恭敬地把三人领进去。
李子宁被李守中安排去读书，李允文则是选择围观两人的谈话。
在书房坐定，李守中先开口打破沉默。
“有关过继一事，是老夫鲁莽，但为了纨姐儿将来考虑，还请两位海涵。但老夫在此承诺，即便此事不成，老夫也会尽心教导子宁。”
李子安听出来了，这是在安自己的心。
李守中接着开口，“子安侄儿的信，老夫看过了。你猜的不错，相比纨姐儿，绝户一事老夫反而不担心。”
“所以老夫同意在过继仪式后你仍与家人一起居住，若除此外你还有别的要求，也可趁此时提及。”
“若子安侄儿再无意见，老夫对信中所提还有一条需要与子安侄儿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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