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江南
面对李子安的不忿，李允文选择转移话题。
“既然宁哥儿想要走科举这条路，就不能没有好的先生指点。世家大族可以请秀才举人入府教导后辈子弟，却请不了名动天下的大儒。”
李子宁、李子安点点头。
“而学风鼎盛之地莫过于江南，因此，为父打算带着宁哥儿去江南求学。”
嗯嗯，嗯？
一直点头的李子安突然顿住了，看向李子宁。
你知道你要和父亲去江南的事吗？
不知道。
李允文看的好笑，“行了，别看你兄长了，在我说出来之前，这事只我和你们母亲知道。”
李子安一听不可置信，“娘，爹爹带着兄长去江南求学必定不是短期就能成的，与爹爹分别如此之久，您舍得？”
就夫妻两这些年时不时展现出来的恩爱，他们舍得分开那么久才怪呢。
佟云兮一听，温柔笑着说，“安哥儿说的有理，可是娘亲也不能为了与你父亲一起去江南而把你一人落在京城啊。”
“娘，孩儿的意思是”李子安一见他娘这表情就觉得不对，连忙开口，但他的话却又被李允文打断了。
“安哥儿的意思是他可以让两个义父照顾他，让你跟着一起去江南便是。”
“……”李子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夫妻两一人一句给他立了个自立自强人设，从内心到表情都写满了对这个人设的拒绝。
李子宁看的好笑。
“父亲，您还是直接出决定吧，安哥儿若真因为这事生气，孩儿下次的饭食里不知道又要多几味疏通胃经的药材了。”
自从背会《药性赋》《汤头歌》等中医基础书籍后，李子安就开始活学活用了。一旦与李子宁闹矛盾，就会配上几幅药，让李允文检查一下药性，确定没问题后就直接放进李子宁的饭食里。
这所谓疏通胃经的药材效用也不一样，一般的效果是抑制食欲，让李子宁看着喜欢的菜色却没有食欲，往常需要抢着吃的菜李子安可以慢慢享用。这也是李子安的抢菜利器。那次被下药的原因是李子宁吃了李子安攒了许久的零食。
不一般的效果则相当于弱化版的泻药，没有副作用，只需如厕一两次便能解决药性，唯一的问题是每次的时间都会很长。而这主要是李子宁主动找李子安要消食药的后果。
总之，无论是哪种效果都让李子宁头疼不已。
“行了，作为兄长还经常被弟弟欺负，你也好意思诉苦？”李允文数落完李子宁就开始说出真正的安排了。
“正如安哥儿所说，江南一行非短期之事，所以为父打算举家迁至江南，京城的铺子交给你们义父帮忙打理。”
“那我们何时启程？”李子宁追问。
“待今年中秋你兄弟二人过完五岁生辰便启程。”李允文说。
“父亲，如今距中秋也就月余时间，咱们在江南也无产业，以江南到京城的距离，这月余时间恐怕不够安排好一切。”这回是李子安的疑问。
李允文一听露出有些刻意的疑惑表情，“为父难道不曾说过，我们李家的祖产便在江南？”
欣赏够了两个儿子不可置信的表情，李允文继续说道，“有什么不舍的人和事趁着这一月时间好好道别吧，再次见面至少也是六七年后了。”
属于兄弟二人的房间里。
“哥，你说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义父义母他们还能认出我们吗？还有全哥儿、瑞姐儿，他们没我们那么聪明，到时候肯定把我们给忘了。”
李子宁原本低落的情绪被李子安给说没了。
哭笑不得地道，“周全是我们的兄长，怎么能直接称呼全哥儿呢？还有，要是让瑞姐儿知道你说她不聪明，非逮着你哭上半晌不可。”
李子安满不在乎，“这称呼里可是我对他们满满的亲近，再说了，你不说出去他们怎么会知道。”
说到这，李子安翻了个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子宁。
“放心吧，我可不想知道你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药等着我。”
“嘿嘿，别小看我这些药嘛，咱们不久就要去江南了，万一在路上遇到歹人、住到黑店，关键时刻还需要我这些药救急也说不定。”李子安说着还有些期待。
李子宁无语，“你不是说当大夫不会惹事？”
李子安反驳，“这怎么能算惹事呢？这是自保，正当防卫知道吧？”
李子宁，“说不过你，但你这些药可要分开放好，要是在开药的时候不小心弄混可是太致命了。还有，我可不希望去江南的路上遇到歹人或者住到黑店。”
“知道了，李先生。哥你有时候你可比父亲还要啰嗦。”
“那是因为父亲没见过你这样。”
……
八月十五，中秋，正是兄弟俩五岁的生辰。
李家院子里摆了三桌酒席，一桌坐的是三个男人，一桌坐的是三个女人，剩下的一桌则是四个孩子的地盘。
李家即将前往江南的事剩下两家都知道了，今年的中秋除了对兄弟两的祝愿，又多了即将离别的伤感。
“李兄弟，你们去江南的几年，铺子就放心交给我，别的我周阳不敢保证，但在我眼皮底下，延安堂绝对不会出现中饱私囊的情况。”这是周阳。
“这是我给宁哥儿安哥儿接下来几年的安排，让他们在江南的时候也别忘了锻炼体魄，将来比全哥儿差的太远训练量可是会增加的。”这是赵林祥。
李允文的回答是举起酒杯向两人示意感谢。
“佟妹子，你们去江南以后啊可要好好防备那里的女子，不是都说江南女子性情温婉、才华出众吗？虽然李兄弟现在不错，但也要防着点外界的诱惑啊。”这是周阳的娘子吴晓。
“佟姐姐，你和李大哥到了江南可要好好选择邻居，你们家的两个哥儿都很聪慧，若是被影响得自视甚高或者误入歧途可不行。”这是赵林祥的妻子张兰。
佟云兮此时自然不能扫了姐姐妹妹们的兴，只能在一旁连连点头。
成人们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嘱托，孩子们之间的谈话却简单不少。
“父亲说你们俩明天就要去江南了，那边都是文弱书生，你们在那时间长了肯定也会变成那样，而我却有赵义父教导，等你们回来的时候，肯定加起来都打不过我。”这是周阳与吴晓家的哥儿周全。
“周全哥哥，父亲说小孩子打架不好。”这是赵林祥与张兰的女儿赵明瑞，小姑娘比李家兄弟还要年幼，稚嫩的女声带着孩子特有的嗲气，让周全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是啊，周全哥哥，义父可说了，打架不好。”李子安原本想要反驳周全二打一还会输的言论瞬间改口，还学着赵明瑞拖长了声音叫了声音说话。
顿时，除了赵明瑞在咯咯笑外，包括李子安自己在内的三个男孩子都起了鸡皮疙瘩，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周全兄，还有瑞姐儿，我和安哥儿这一去江南将会许久不见你们，希望能保持书信往来，既能彼此保持友谊，也能互相交流所学所想。”这是学着父亲称兄道弟的李子宁，聪慧的宁哥儿显然也还只是个孩子，前面的话再稳重，最后也难免表示出对“一打二”的不满。
“是啊是啊，保持书信，我们还可以在信里定暗号，等我和哥哥回来的时候，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在哪等你们。届时我必然是全场最俊俏的郎君。”
说到这，李子安还低头问身旁的赵明瑞，“瑞姐儿，你说呢？安哥哥是不是最俊俏的？”
“嗯，安哥哥，好看。”小姑娘在理解了李子安的问话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生辰上的童言稚语让月光都更加柔和，也让第二日的离别愁绪转为了对未来的期待，即使这期待充满了孩子们可爱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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